沐远晴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卫子慕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愣,随即便看到她面上的决绝——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也依旧没有放弃心内的那一点点狠绝。
他要沐远晴身败名裂——如今沐远晴所作所为,不正是合了他的意吗?
所以他并没有拒绝沐远晴,反而是迎合着沐远晴的动作,贴近了她——撩拨她,即使她没有看到她,但是也要撩拨起她的情欲。
而沐远晴也如他所愿的一样,沉迷在他的身下——
听到帘幕之后,有人悲愤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被掩住了口鼻之后发出的悲愤的声音。卫子慕突然停下来,面上扬起笑容,吻上沐远晴的面庞,嘴里却轻轻开口:“你醒来了?看吧,这便是你的女儿,这下,你相信了吗?你女儿,本就是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
沐远晴听到他的声音,终于睁开眼睛,看到是他的那一刻,面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却被他低沉的语气吓到:“你在和谁说话?”
卫子慕轻轻一笑。俯身抱紧了她,沐远晴虽然还有些迟疑,但是见所谓的“恩客”是卫子慕,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欣喜的……忍不住便沉沦了。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不对劲——沐远晴头偏向那重重帘幕,那后边,是谁?为何会如此悲愤的哀鸣?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推开卫子慕的身子,找了一件衣物披上——踉踉跄跄地走到帘幕边,轻轻拉开那一重帘幕……
帘幕之后,果然是沐之善!
只是他的身子被镣铐锁住,不能动弹,衣裳褴褛,隐隐可以看到身上满是伤痕,想来一定在天牢之中受了极刑,他的嘴被布条堵住,无法言语,他的眼睛紧闭,似乎不愿意再看沐远晴一眼——他身边是黑衣黑甲的侍卫,那些侍卫的脸平静如死,即使眼睛闭着,可是沐远晴可以看得到沐之善脸上的悲愤——他对她,一定很失望。
沐远晴咬紧了嘴唇,想要上前为沐之善拂掉脸上的污渍——可是没能成行,在她身子向前一步的那一刹那,沐之善身边的黑甲侍卫手中的剑同时出鞘,随着整齐划一地声响,沐远晴被几只剑拦住,剑尖直指她身上,仿佛只要她再上前一步,那剑便会刺穿她的身躯,血流成河。
“爹爹……”无法上前,沐远晴只能轻声开口,语气里是十足的酸涩——她万万没想到,她和沐之善地重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这样不堪地场景之下!她以为,只要她妥协,卫子慕便会放过她放过沐之善,可是原来他这般残忍,非要让他们父女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相见!
突然感觉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沐远晴回头看卫子慕:“你什么意思?”为何……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形?
“没什么意思,”卫子慕的身子斜倚着,斜眼看她:“我说过,要不要救他,关键在你而不在我。”
“爹爹……”沐远晴回头看向沐之善,鼻头发酸,忍住眼泪:“是女儿害了你……”
沐之善脸上是浓浓地难过表情,此刻他终于睁开眼睛,只是看了沐远晴此刻的模样一眼,便把头别向一边,把目光迎向卫子慕,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沐远晴回头看向卫子慕:“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们?”
“我说了,不是我不放过他,”卫子慕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指尖,样子别样的惬意,半晌之后轻轻抬眼:“而是你不要不要放过他。”
他轻轻起身:“他的生死,由你来决定,如果你要他死,我可以成全你。”
他在她身边低下身子,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看向她的眼睛:“你的决定如何?”
沐远晴看向沐之善,他虽然不能言,可是眼睛里满是不舍的眼神,他盯着沐远晴,眼睛圆睁,不断地摇头——他出身行伍,又极为爱护这个女儿,怎容得她因他而受辱?
沐远晴依然犹豫着,沐之善却突然发了狂一般要冲向卫子慕——只是他身上被镣铐锁着,他身子本来就虚弱,那镣铐很重,他甚至不能起身,而他一动弹,便被那些黑甲侍卫拉回……
他的身子如破布一般被那些黑甲侍卫扔在地面上,沐远晴想要上前,却再度被冰冷的剑尖拦下,只能心疼地落泪。
卫子慕拉起她:“你决定好了吗?”
“他的生死,由你来决定——”卫子慕看她似乎依然还有犹豫,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一名黑甲侍卫把剑尖指向了沐之善,只听得一声闷哼,沐远晴惊恐地看到沐之善身上便又多了一道口中,鲜血自那里不断流出,然而沐之善只是瞪着卫子慕,却不肯喊痛。
“如果你没有做好决定,那我帮你做决定——”卫子慕轻声道,说出的话却如同来自炼狱的恶魔:“你多想一刻,他身上便会多一道伤口——你听说过有一种刑法叫做‘凌迟’吗?一刀一刀,割在人身上,却不允许犯人死去,非要割尽三百六十刀,让人犯流尽鲜血而死,这样的死法,最为残忍也最为痛苦——你是想要沐之善受这凌迟之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