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多,你手脚老实点。”灯光下,红阿娘那精明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男人冷嗤一声,不似白天那般敦厚浑噩的模样,反倒是多了一丝尖嘴猴腮。
“人多又怎样,以前人多……”
“好了!”红阿娘警告的眼神扫过他:“赶紧滚回去睡觉!”
男人脸肿了一圈,一个个血点子都是被拔出来的刺弄的,也没涂药,滋滋啦啦的疼。
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从顶楼出来时,还想去苏眠房间门口转转。
结果刚转过楼梯,就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个手刀劈了过来。
随后一个麻袋就套在了他的脑袋上,还没等喊出声,就被一桶乱棍咋了下来。
拳打脚踢,疼的他阵阵哀嚎。
“哎呦……哎呦!”
“救命!”
楼上的红阿娘听到了声音,马上跑了出来,结果看到的就是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样貌的男人:“这怎么搞的?怎么搞的?”
周围没有任何人影,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男人被鬼给揍了。
翌日,苏眠在餐桌上见到了昨晚那个猥琐的男人。
脑袋肿的像个猪头,嘴巴也裂开了几个口子,原本走路就拖拖拉拉,这会儿更是瘸了。
她疑惑的去看旁边的司瑾瑜,人家即便是吃着简单的牛奶土司,依然是矜贵优雅。
仿佛面前这像敲钟人卡西莫多一样的人是个空气。
饭后村长就一脸担忧的跑来,抹了一把汗:“不好了,台风海啸提前入岛了!”
“大家快做好准备!”
刚跑出去两步,又扭头看着司瑾瑜几人:“几位贵人可不要在岛上乱走了。”
他们这个村子,是经历过海啸的,那种噩梦一般的场面,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饭后,苏眠站在楼顶露台眺望海面,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都看不见阳光。
海水被沉的乌黑,阴森恐怖。
“妈咪!”小家伙拽着她的手晃了晃:“那个村长伯伯说,要我们去地下室躲一躲。”
这里可能眺望大半个鸳鸯岛村落,许多村民抱着家里值钱的东西跑去更大更坚固的建筑避难。
而这个旅店,自带地下室,也可以作为避难所。
在大自然面前,再牛叉的人类,也是蝼蚁。
“好。”她拿着自己简单的小行李和儿子下楼。
其实这些年执行任务时,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可面对天灾,她一向都是敬畏。
司瑾瑜的人已经等在地下室外,帮她拎着行李。
红阿娘带着那个叫阿权的男人也躲在地下室里。
昏暗潮湿,灯光照射在坑坑洼洼的墙壁上。
“几位贵人呐,真是不好意思,刚上岛就让你们赶上了海啸。”
红阿娘说话间,趁着模糊的灯光瞄了一眼司瑾瑜保镖抬进来的箱子。
还有他戴在手腕上的表,一看就是进口货。
苏眠搂着儿子,裹着司瑾瑜递过来的外衣蜷缩在角落取暖。
她低着头,看着地上一只只蚂蚁不安的走动,它们顺着某个方向在快速的移动。
一粒粒淡蓝色的小颗粒被蚂蚁搬走藏在它们的洞穴里。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整个避难所都发出了一阵压抑的轰鸣声。
这恐怖的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就听到外面建筑物倒塌的声音。
“司瑾瑜。”她朝着他的方向蹭了蹭:“如果我们在这里投资的话,以后再有海啸台风怎么办?”
他即便是坐在这么脏的地方,依然可以保持一身的贵气。
眸色冷峻,眼神里透着沉稳:“r国有抗地震的建筑材料,可以引进在鸳鸯岛。”
苏眠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歪头想了想:“那成本会不会高很多?”
“不会,我只打算引进一部分,拆分后研究成分,然后自己做。”
不只是谁把取暖设备也拿了进来,地下室里这会儿有些闷热。
司瑾瑜西装外套的纽扣打开了一颗,露出里面定制的深色衬衫。
苏眠想到一句话,经商经商,首先要精明才能经商。
司瑾瑜果然是够精明,引进材料昂贵,自我研发那就划算多了。
不过,万一司瑾瑜见钱眼开搞个偷工减料的话,那他们苏家是不是也得跟着背锅?
苏眠看着他,眉目冷峻的模样,在商场上,应该是根老油条了。
突然,他回眸迎上她的目光:“二小姐,偷工减料是无良商家才会做的事。”
“……”尼玛,这男人是会读心术吗?
司瑾瑜看着她慌乱避开的眼,唇角一抹淡笑勾起。
苏眠不再跟他说话,而是看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阿娘才张罗着给大家吃点东西。
可是看着她拿来的那黑黢黢的馒头,苏眠实在是没胃口。
并不是她吃不得苦,以前执行任务时,别说是硬邦邦的馒头了,就是生吃野兽她也得咽下去。
而是因为她这会儿实在是吃不进去东西。
“不用了,我们有。”司瑾瑜的助理,戴着金丝镜框,一看就是商业精英。
他起身,打开行李箱,里面是面包和水,还有些塑封的卤味。
也分了一些给红阿娘和阿权。
小家伙抱着面包啃着,小脸蛋被塞的鼓鼓的。
口齿不清的说着:“爹地,扯个鸭爪爪次!”
司瑾瑜用湿巾擦了手,才给小家伙拽了个鸭爪递给他。
“哎呦贵人呐,您这个儿子和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红阿娘自己觉得这一手马屁拍的极好,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孩子差劲。
只不过,她也挺好奇,这年轻女孩儿怎么不跟这大老板住一起呢?
转念一想,肯定是后妈,带娃就是考验这女的。
想到这,她看着苏眠的表情略带鄙夷之色。
“老奶奶,你觉得我像爹地?”小家伙笑眯眯的问着。
红阿娘点着头,脸上堆着褶子语气里带着讨好:“那是,小少爷一看就是矜贵的命。”
“先生以后来了我们鸳鸯岛投资,肯定也会生意蒸蒸日上发大财!”
苏眠垂眸无声嗤笑,这老太太典型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抬眸时,视线落在老太太身后的阿权身上,那男人浑浊暗沉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