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在郁时青面前摆的不是碗筷,而是为他特意准备的餐勺和餐叉。
江虞帮他把菜夹进空碗,确实帮他省了很多力气。
不过,还没用惯左手,郁时青吃到一半就示意江虞停手。
江虞要分心照顾他,一顿饭没吃多少;加上旁人已经快要吃完,没道理等他一个人。
江虞扫过他面前的碗,蹙眉问:“你胃口不好?”
“不是。”郁时青说,“我饱了。”
江虞也没再多问,只帮他把白水续杯,也搁了筷。
一直坐在监视器后、正捧着一桶泡面吞吃的导演见状,忙对一旁助理打招呼:“他们吃完了,上吧!”
助理会意,从一旁桌上拿起装着任务卡的信封,走向了众人聚餐的蒙古包。
这次聚餐原本并不在计划内,除了郁时青和祝雨兰赢得了勇者奖励外,其他人都没有资格享有这顿美味的特色大餐。只是导演考虑到刚发生过意外,不仅观众,嘉宾们也都兴致不高,所以才临时赠送了一点小福利。
现在郁时青归队,气氛刚好。
节目也该回归正轨了。
没多久,拿着信封的助理就出现在了蒙古包外。
到处都是摄像头,这里也没什么**可言,他直接走进去,把信封递给了离得最近的危元驹,就退了出来。
危元驹很明白节目组的套路,拿到信封就苦笑:“估计是我们明天的任务。”
一听这句话,毫无压力的宿雅逸赶紧撺掇:“快拆开看看。”
危元驹依言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第一张任务卡念给大家听。
“恭喜在比赛中赢得胜利的勇者,你和你的搭档将获得为期一天的勇者旅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享受。”
计辰心里羡慕极了,嘴也硬极了:“享受,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很很剥削,不够正派,不符合我们劳动人民的价值观!”
宿雅逸说:“那祝你期期都做劳动人民。”
计辰的脸顿时绿了。
危元驹笑着说:“好了不闹了,这张任务卡是跟我没关系,我看看下一张。”
信封一共两个,但第二个显然比第一个厚实一些。
他把第二封信里的任务卡取出来,一边念着上面的内容,一边从里面取出剩下的纸片。
“在比赛中失利的嘉宾,你们将获得‘助游师’称号,负责协助勇者及其搭档们完成明天的旅程。晚餐后请返回休息地点,你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培训,培训内容随信附赠,请及时查看。”
计辰奇怪:“助游师?那是什么?”
危元驹正在看纸片上写明的培训内容,又是苦笑:“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坐着你站着,我们吃饭你看着。”宿雅逸一直站在他背后,看完哈哈大笑,帮计辰总结。
计辰难以接受:“什么!”
“哦不对。”宿雅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是伺候着。吃饭的时候你还得负责端茶倒水呢。”
“不可能!”计辰一把抢过危元驹手里的纸片,一目十行往下看,却越看越绝望。
同样需要任务的奚明杰凑在他旁边,突然看到一行,好奇地问:“危老师,布菜是什么意思?”
危元驹说:“就是他们看中哪道菜,我们得帮他们夹。”
计辰:“…………”
他转身看向镜头,一脸严肃,“导演呢?我必须得跟他谈谈!”
弹幕全程爆笑,而导演当然没敢出现。
危元驹已经认命,看向一旁的奚明杰:“明天我们三个就要相依为命了。”
今天获胜的是郁时青和祝雨兰,分别把名额分给了宿雅逸和武洛,加上不需要完成任务的江虞,他们五个人显然是享受组。
计辰、危元驹和奚明杰,则是“助游师”。
宿雅逸也找了一个镜头,双手合十:“感谢导演,抽了江哥跟拍,让我也能混到一个名额!”
再过半小时,大家吃饱喝足,在门前分手。
郁时青和祝雨兰身为“勇者”,各自拥有一顶蒙古包,按理来说,应该和选择的搭档一起住。
但宿雅逸很有自知之明,出门就问:“郁哥,江哥,你们是现在就过去吗?”
江虞说:“嗯。”
郁时青受了伤,最要好好休息。
宿雅逸说:“那你们路上小心啊!”
计辰三人要训练,她半小时前就拉动了祝雨兰和武洛去看热闹,知道郁时青特殊情况,她一个字也没提。
其余人也纷纷和两人打招呼道别。
郁时青和江虞被六人的簇拥着上了车。
随行的医生早等在车上,在后座。
副驾驶坐着跟拍摄像,敬业地一言不发,降低存在感。
即便江虞从来都当他们不存在。
他只看着郁时青打了石膏的右臂:“晚上睡觉能不能拆?”
医生说:“悬吊带可以,早上起床再绑上就行了,但是拆了之后要保证手不能乱动,否则影响愈合,会留下后遗症。”
江虞转眼看他,嗓音微沉:“后遗症?这个伤对他以后拉大提琴有没有影响?”
医生说:“只要遵医嘱,应该不会有影响的。”
江虞微蹙着眉:“在这期间,我要注意什么?”
医生张嘴就说出一串注意事项,都以“不”字开头。
看到江虞的眉头越皱越紧,郁时青说:“没那么严重。”
“你别说话。”江虞握住他靠外侧的左手,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新建了一个文档,对医生说,“再说一遍,不能吃什么?”
把内容记完,他翻转屏幕面向医生:“看看有没有遗漏。”
他这样郑重其事,医生也仔仔细细看完才说:“没有。”
江虞看一眼郁时青悬吊的右臂,又问:“这个怎么解,怎么绑?”
“就这样。”医生从身旁箱子里拿出一条备用的,在自己身上示范一遍。
直播前的观众们看着江虞一路上练习过一遍又一遍,丝毫不觉得枯燥,只觉得双鱼cp甜蜜蜜。
之后汽车在蒙古包前停下。
跟拍摄像和医生也在门前止步,没再去打扰他们。
但蒙古包里早已布置好镜头。
两人刚掀帘进去,导播就切入新画面。
新住处的面积比八人合住的蒙古包要小很多,但少了六个人,空间很合适。
郁时青进门就看到被工作人员提前送来的行李箱,刚要打开,转念才记起石膏不能碰水。
江虞见他停住,也意识到这一点:“我帮你。”
说完越过他走到卫生间,在温水下浸湿节目组准备的一次性毛巾,微拧干后递过去:“你先擦脸。”
然后接了水,挤了牙膏,和郁时青手里用过的毛巾交换时,他想起什么,动作微不可察一顿。
“对了。”接着回身背对郁时青,他把毛巾扔进垃圾桶后才问,“你今晚要不要洗澡?”
郁时青还没回答。
弹幕先炸了。
“啊啊啊什么意思!江虞什么意思!江虞要帮郁时青洗澡?!!”
“真的吗!江老师你玩真的吗!!郁老师你还等什么,快答应他啊!!!”
然而郁时青的回答让观众集体大失所望。
“不了。”郁时青说,“不方便。”
江虞转脸看他,语气似乎平淡:“想洗的话,我可以帮你。”
郁时青说:“没关系,不用勉强。”
江虞连看到他穿着浴袍都不能忍受,何况帮他洗澡。
江虞还想说什么,就见郁时青已经把牙刷送进嘴里,转身走到洗漱台前。
观众们心急如焚。
“上啊江老师!让郁老师只能接受,不能拒绝啊!!”
“洗澡也是饮食起居的一部分,江老师你要负责的啊啊!!”
可能是观众们的意愿太过强烈,就在密密麻麻的弹幕间,在郁时青漱过口后。
江虞又问:“那你衣服换吗?”
郁时青正要开口。
江虞补充:“不换睡衣,直接换一身干净的,省得明早麻烦。”
郁时青低头看过一眼。
今天射箭骑马,扬了满身沙尘,衣服确实不太干净。
明天还有一天拍摄,换一件当然更好,拆了前臂悬吊带,穿脱也不算很麻烦。
“好。”
弹幕立刻“啊”声一片。
“啊啊啊接下来会出现怎样限制级的画面呢!”
“啊啊江老师好样的,让我们一起欣赏郁老师的肉|体!!”
“啊啊啊啊换衣服!四舍五入他们在我这已经上床了!!”
等终于能从弹幕的缝隙中看到人影,江虞已经把郁时青的衣服放在床边,正低头轻轻扶着郁时青受伤的右臂,再上前一步,单手解开悬吊带的扣,从他颈后取回肩带。
郁时青目光微转就能看到他贴近的侧脸,站在原地任由他动作。
江虞解下后才注意到过于拉近的距离,和郁时青近在眼前的眸光,下意识屏住一瞬呼吸,转而问:“疼吗?”
郁时青说:“不疼。”
江虞还是小心扶住他的手臂,缓缓放下。
郁时青抬手解开领口的纽扣。从上往下。
江虞低头帮他。从下往上。
解到第二粒。
江虞忽然蹙眉。
他转眼扫过周围。
一个、两个摄像头。
观众慌了。
事实证明他们慌得有理有据。
“等等。”江虞对郁时青说完,去浴室拿了浴巾,把镜头蒙得严丝合缝。
直播间瞬间一片漆黑。
之后传来江虞的声音:“好了。”
观众仍然在黑暗中坚持。
没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下来。
江虞说:“我帮你脱。”
郁时青说:“嗯。”
“穿这件?”
“可以。”
再过一会儿。
郁时青说:“裤子我自己来。”
江虞说:“你确定?”
话落,他倏地记起以往总被两人遗忘的事,动作微停。
郁时青问:“怎么?”
江虞说:“关麦。”
下一秒,寂静无声。
观众:???
“怎会如此”
“啊啊求求了我不缺这点流量,不给看还不给听吗我哭了!!”
“试问,江老师过河拆桥,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