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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曙光下(1 / 1)

六年后,索姆拉荒漠领域,半月湾猎兵联合公会,机动钢铁战队。

“娜……索拉咖了唯……”(既然……你已离开……)

“艾菲神靠……外帝谁……”(我为何要……留在这冰冷中……)

“唯安伯啊……完泊有飞索菲……”(我还记得……那阴霾下的天空……)

“微,维迪奥巴过的……”(你,那苍白的脸……)

一辆沙漠色的魔导装甲车在大荒漠上悬浮行进,老式机械唱片机中正播放着一首,明明天气很热却又能让人感到稍冷的女声歌曲,敞篷式的车舱内正团坐着四个人,算上前舱驾驶座的车手就是五个,而在这片黄沙漫漫一望无际的大漠之上,这一辆悬浮行驶的战车,便是此地上唯一运动着的事物。

(时间流逝,我的记忆还在……还在等待着,重逢的时刻……时间变迁着,我的记忆也在消退……我还在等待一次机会,来宣告你属于我……我知道,我们有一天将重聚,在钢铁的苍穹下……)

歌声依然在唱,言语间充满了冷与伤感,直到车内的视野当中,出现了一条早已干枯的狭长河道,这台与沙漠同为一色的魔导战车,才终于在底盘下的一阵光亮变换间,渐渐减速最终停在了呈下坡地势的河道边上。

“什么嘛…难道今天的工作,也是捡破烂吗喵?”

伴随在一个略显萌气的喵声之间,头顶着一对绒绒猫耳的紫长直少女,肩扛着一把半人高的魔导枪杖,从靠栏的昨晚上站起身来后,望着远方的景色稍感无语的说道。而与一般耳发颜色完全相同的星辉喵族所不同的是,她的猫耳尖上还有着三撮分叉的深红色毛。

“像这种一眼望去到处是残骸堆的地方,还真是煞风景呢。”

就坐在那位星辉喵娘的一侧边上,身穿着泛黄的纯白色圣骑士铠的露伊尔大叔,就像是一位没戴头盔的重装动力装甲兵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浑重的厚实感,身后还背着一面方形的大盾,和一把能装填小口径炮弹的骑士筒枪,边说着还边喝了一口行军壶中的酒水。

“我无所谓…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

而在坐在露伊尔大叔对面,紧接话道的一位男人,则如同科幻风的忍者一般,身穿着一套银白色但同样泛黄了的全身式护甲,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四肢上,那稍显软韧的护甲表面上,在阳光下都有着微微泛光的纹路,可额头上正戴着的绿晶石护镜,却又略显一丝魔幻的风格,身上还披着只能覆盖半身的破旧深红披风。

“我们的目的地不是这里…宁语,你像那边看的话,就知道我们的士官长,为什么会停下来了…呵呵…”

一个稳重的老声随后说道,但言语间又紧接透露出了一点幽默风趣,倒是看向对岸远方的目光一点也不缺凝重。

“得力吧,老干部队长!我是在雷比亚魔导共同体军中,当过一段时间的士官长…但那也使我差点在第三次净化战争中死掉!回想起来,可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坐在驾驶座的年轻人忽然打开了话腔,在回首看了几眼身后的中年人后,又把目光转回到了车头所向的河道对岸。而被以绰号称呼的金发男人,在肤色上则较白一些,左眼上下还留有三条狭长的抓痕,作为这支猎兵小队的队长,却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仅被成员们所熟知的经历,也仅仅是在“希德尼亚帝国联合”军中任过职。

“看看这最近才恢复魔网连接的导航地图吧!我们正停在一条位于城市当中的主干道上,但现在放眼望去周围哪还有城市建筑的影子?就连前面的石桥都塌得不见痕迹了,这要是放在三年前有谁敢相信,这里曾经是一座有着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

不过,对于那位总是以士官长的绰号自称,同时作为本队魔导车手的年轻人的惊叹,包括老干部队长在内的三人一喵,都没有去回复或接话说道,反而是盯着远方活动的十余个身影,陷入了沉默不语。而要说“此方星”人与地球人类有何不同,那大概就是他们的眼睛瞳色多呈绿色,耳朵偶尔有一些带尖以外,体态上则与欧美风格的白人没多大差别。

“那些人…会是同行或拾荒者吗?”

稳重的老声再次开口,但却无人能做出回答,肉眼可见的视野当中,只能见到对岸远方,那分散活动的依稀身影。可不多时,将魔导枪杖直接架在了车顶,然后透过其瞄准镜观察了起来的喵娘少女,再沉默一会后才冷冷地说道。

“是腐械,数量在六十以上…肯定不是我们的同行或拾荒者喵。”

“腐械……为什么这大沙漠里,会有这种东西?”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士官长的面庞上,随即浮现出了很不好看的面色。

“圣光可无法净化它们……机械亡灵是一种同钢铁怪兽一起,来到了此方世界的异次元邪神所造,它们或有或没有生者的生命,或留有或没有死者的怨念,被机械侵蚀所驱动的腐烂尸体,就是腐械最明显的特征,而它们所到之处也必定会带来瘟疫。”

队伍中第二年长的露伊尔大叔,忽然紧握住了胸前的f字吊坠,作为早已覆灭了的“辉光神联盟”当中,于第三次净化战争中幸存下来,并依然信仰着光明之神的圣骑士,同时也是亡灵们的天敌与克星,他握住f字架的右手却是稍稍颤抖了起来。

“想来也对…一般也不可能有同行或拾荒者,敢冒着被机鬼缠身的危险,去回收那些钢铁怪兽被毁后留下的残骸。”

不过,紧接话道的老干部队长,言语间却是显露出了微微的感叹,乃至于看待远方的目光都流露出了一丝丝的落寞感。

“第三次净化战争中,著名的索姆拉尔河战场就在这里…据说,那场战役一天内就让使用人海战术的,希德尼亚帝国联合阵亡了80万人,其中的索姆拉尔王国军更是全军覆没到了,连民众都被帝国军驱赶着拿起武器上了战场…….”

稳重的老声没有再说下去,但伴随在他的话语声中,远方的旧战场之上仿佛重现出了,钢铁的弹幕铺天盖地,多彩的光束满目闪耀,炮火从出现开始就再没有断过,直到联合军连同城塞都完全消失了为止,无论是高不可攀的剑圣法圣,还是低贱悲惨的民兵走卒,支离破碎的尸体铺满了大地,鲜红的血液铺洒成海,整片大地都破碎得满目疮痍。

一直到耳畔边的叫喊声都消失了为止,这才从回忆当中回过了神来的老干部队长,这才转身再开口道。“不用想了…士官长,我们从另一个方向绕过去!那些腐械就交给可能存在的机鬼解决好了,只要不被它们发现,我们就是安全的。”

“机鬼……和它们比起来,我更宁愿面对腐械。”

就坐一个合金箱子上的宁语,再回过头来之后,紧接说了这么一句,冷峻的话语声下也无法掩盖住,他刚刚在一瞬间所表露出了的恶寒。

“的确喵!机械僵尸还能用暴力杀死,但机鬼的话…那真的是被缠身了…都不一定知道呢喵。”说着,另一边收起了魔导枪杖的喵娘少女,也不由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我们竟然要深入可能有机鬼…存在的废弃领域寻找东西?真希望那玩意没有被机鬼污染,不然我们不但完成不了任务,最坏的可能就是有去无回,甚至冒着被机鬼侵蚀缠身的危险,把它们带回半月湾城后,造成有一场机鬼灾祸的爆发......”

伴随在魔导战车的晃动之中,正坐着的圣骑士露伊尔,尽管表现得比较平静,但接话说道最后却是没敢再说下去,眼神上也忽左忽右的飘晃了起来,似乎是在密切注意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异动。

“没办法,这几个星期公会里都没有委托,如果要在饿死和赌博中选一项,那我更愿意去搏一搏,万一成功了呢?”另一边,微笑间紧接话道的老干部队长,话锋又是一转。“当然,如果那东西真的已经被机鬼污染侵蚀,我也有相应的检测方法,到时候大不了直接放弃就是了…...我的存款也还有一些,节约点应该能再坚持一个星期,然后等到新的委托。”

不过,他最后补充道的话语,却是小声了许多,失去了刚刚说道搏一搏时的乐观,或许这就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的关系吧,即便是从第三次净化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老兵,也依然要为生活而继续战斗,哪怕曾经的繁荣过后只剩下无尽的荒凉。

“机鬼…那东西比机械亡灵更加可怕,我至今都不敢相信从异次元过来的邪神中,还有这种能侵蚀任何构造物的…”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原因,硬咽了一声的诺伊尔大叔,直接叹了口气。“希望不会遇到它们…这些潜伏在受侵蚀物上,眼睛都看不见的微小怪物,同样没法用圣光来驱散清除,甚至它们还能够反吸收圣光的能量…”

“很可怕不是吗。”

肯定而不是询问,坐在他对面的宁语,不自觉地点了个头。

“受到机鬼侵蚀污染的东西,是不可接触只能被毁的,但又没人能保证在毁掉相关事物的同时,清除掉附着在上的所有机鬼,那毕竟是肉眼不可见的。”

一头金发的老干部队长,忽然插话进来,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

“另外,机鬼被认为是源自于钢铁怪兽的身上,因为拥有侵蚀一切物体增殖自己,甚至是能变成一切受侵蚀过物,而完全克制钢铁怪兽特性的它们,并不与钢铁怪兽为敌…反而会攻击腐械的机械僵尸,吞噬它们身上的金属,分解掉无用的腐肉和骨头,如果在战场上遭遇的话,这一点是可以利用的。”

当然,老队长没敢说出的真正原因是,他担心会有机鬼伪装变形成腐械的模样,让某些不愿走远路的家伙,愚蠢地闯进它们的包围圈中,最终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成为了被侵蚀缠身的寄宿者,带着潜伏的灾厄回到城市当中,那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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