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耳饰,经历波折之后终于再次团聚。沈乔俯身趴梳妆台上,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它们,仿佛一眨眼它们就会飞走,或者其中一个消失不见。她真的很庆幸,当时把它从马桶里救出来。
再三犹豫之后,拍了一张照片传给杨乾。并且把装着耳饰的雕花楠木盒子装进行礼箱,意图随身带着他们。
沈乔走的时候,沈瑜去送机。
安检前,沈乔依旧东张西望的找。沈瑜抬腕看了看时间,催促道,“甭看了,他一定不会来。”
沈乔嗔怒,“谁说要等他了,”
沈瑜瞥开眼睛冷笑。
终于,看到一个穿过群,冲着她跑过来,沈乔忙挥手。沈瑜一味的认定了是杨乾,只是没想到来居然是梁韶宇。
梁韶宇微喘着将一个写着地址的纸贴交给沈乔,眉头微微蹙紧:“如果有空就去看看她,这是她最近新换的地址。”
“放心吧,会替多看看她。”沈乔接过地址,小心折好放背包的暗格里。梁韶宇口中的“她”,是他那独自一漂泊法国的女朋友钟静唯。确切的说,应该是前女友,她已经走了3年,只是他一直放不下,并且原地等着她回来。
梁韶宇笑着,像个孩子一般纯净:“麻烦了。”
沈乔瞥了他一眼,佯怒狠狠推着他的肩膀,“说什么呢?”
“那谢谢了。”
沈乔彻底无奈,摇着头说:“哎呦喂,咱能不能别这么客气?总觉得面前站着这位不是认识的梁韶宇!”
沈乔又和他们俩闲聊了一会儿,时间几乎是被磨到最后一刻,杨乾还是没有出现。沈乔掩藏起失落,和他们挥手告别。
沈安对于沈乔和杨乾门口拥抱这件事,采取了极其不认同的态度。他认为,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众目睽睽之下那么旁若无。而且,那可是最高检的大院,周围住的全是杨乾的领导、沈安的部下同事,作为苗红根正的他们,怎么可以如此不收敛?
沈乔离京的时刻,杨乾正住持一个会议,不能打电话,不能离席。终于找了合适的替他继续住持,他马不停蹄的赶往机场。他还路上时,沈乔的电话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他还没到机场,飞机已经起飞,离别前最后一面,始终是没见到。
沈乔离开了,杨乾每一天都觉得非常难熬,再繁忙的工作,也会有闲暇的时刻,闲下来,他就会觉得时间走得特别慢,恨不得把所有闹钟都往前调几圈、日历直接撕到她回来那天。
他们之间有时差,而且她一直很忙碌,他们经常一两周才会通一次电话,每次总是说不了几句就会匆匆挂断,杨乾经常望着已经只剩下忙音的电话发呆出神,心情失落。
杨乾去找过盛夏,可是她居然搬了家,邻居也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电话是通的,却始终没有接听。他去沈瑜的公司,才知道盛夏已经辞职。
后来安排了调查,找到了盛夏的新居,相比于过去居住环境稍微好一些。她目前一家小公司做文员,薪资待遇远不及过去。他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时常会受伤,为什么她母亲会倒洗手间。
杨乾的车停小区,等了近一个钟头,终于等到盛夏下班回来。杨乾放下手里的文件,开门下车。
盛夏停下了步子,双眼注视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是不是夏天要来了,所以连风都变得温暖?是不是她梦做得多了,所以成真了?
杨乾迈步走近,停盛夏面前。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她双眼噙着热泪,一不小心,它们就会滚落。
杨乾说:“们谈谈吧。”
盛夏头偏向一边,手臂抹掉流出的眼泪,故作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有什么可谈的?”
“先上车。”说完,率先回头走到车边,拉开车门。
盛夏咬着唇,犹豫着。她不知道他要和她说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她去找了沈乔?她不是没有想过,那样的行为会让他更加讨厌自己,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她一度担心着,也期盼着,哪怕是他来找她发脾气也好,可是他却一直无动于衷。直到最近,他开始给她打电话,她终于等到了,却又害怕起来。
杨乾没有催促,但是她知道,他的耐心有限,无限的耐心,并不会用她身上。
盛夏低着头走过去,侧身坐进副驾驶。
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离开了小区。杨乾将车停好,便开口问:“为什么忽然搬了家?”
盛夏轻声说:“妈的意思。”
杨乾抿唇,沉吟了一会儿:“如果有需要,可以帮忙。”
盛夏苦笑着问:“这是要补偿吗?”
杨乾轻叹:“盛夏,即使分开,也希望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做朋友,如果遇到麻烦,一定帮忙。”
盛夏努力隐忍着眼泪,偏偏眼泪还是很快就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她眼中他的样子,她哑声说:“可是,需要的不是朋友。”
杨乾不想和她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必须承认的是盛夏今日这样的情形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没有办法给她未来,只能尽力的帮她度过难关,这样他和沈乔也会少一些心理上的阻碍。
杨乾拿起放后座上的牛皮纸袋,从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盛夏。看到照片的一瞬间,盛夏整个充满了戒备,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没有逃过杨乾的眼睛。
“很怕他?”杨乾问。
盛夏的双手紧紧交握着,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会……”
“辞了职,搬了家,电话也不接,找不到,所以才派调查,”杨乾将照片放回纸袋,“们搬家,是为了躲他?”
盛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嘴唇已经全无血色,“不、不是的。”
“不用担心,关于这个,会帮解决。希望从今以后,和伯母能过的安静舒心一些。至于工作,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帮忙。”
盛夏看着窗外,苍白的脸上溢出一抹无助绝望的笑,一直以来她都不想让他知道这些,原本他们之间就存着差距,她不想差距越拉越大,不想被他和他的朋友看低,她希望自己可以越来越好。可是偏偏,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她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从记事开始,她跟着母亲长大,生活很凄苦,而且经常搬家。8岁那年,母亲改嫁,新爸爸对她很好,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只是好景不长,几年之后,继父生意失败,家里负债累累。继父万泉深受打击,开始不务正业,吃喝玩乐,赌钱、嫖女,后来甚至染上毒瘾。刚开始从家里偷钱,家里没钱就到外面偷,被拘留所抓到过几次,却始终不知悔改,并且越陷越深。
万泉隔三差五就会回家,把家里翻得一团糟,找不到钱就打,打母亲,也打她。继父总是对着她们母女二破口大骂,骂母亲是破鞋,骂盛夏是野种。
一家三口,三种姓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她又如何不是野种?每每想至此,她就觉得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后来,她大学毕业,有了份好工作,并且遇到了杨乾,她以为老天终于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的不幸,幸福终于要降临。可是这一切却全都是假的,不过是她的奢望罢了。她没有办法摆脱那个家,摆脱那个噩梦一般存的。
杨乾将盛夏送回家,却楼下遇见了照片中的。
万泉自从发现盛夏母女搬家之后,就开始想尽办法找她们。而今天终于被他找到,即便是隔了一段距离,也能一眼就看到盛夏。万泉自然看到盛夏旁边的,双眼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着杨乾。
盛夏看到万泉,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躲,躲杨乾背后。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她们已经搬了家,居然还能被他找到。
那瘦削,颧骨很高,脸色蜡黄,头发凌乱,脏兮兮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眼珠子几乎凸出来,看着杨乾,声音沙哑的问:“是谁?”
杨乾睥睨着说:“想没必要告诉。”
万泉看着杨乾,又看了看躲杨乾身后的盛夏,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那丫头的男朋友,没想到,她还能找到这么富贵的男朋友。”
杨乾抿唇盯着他,万泉被那眼神盯得浑身不自。于是他开始专注于盛夏,并且伸手去拉盛夏,“几天不见,们母女的日子看来是逍遥快活啊,住的这么舒服,怎么能把给撇下不管呢?”
杨乾拂开他的手,冷声道:“有话好说,不要拉扯。”
“拉扯?哼,拉的女儿,碍什么事儿?行,不想拉她也可以,有什么好处?”
杨乾偏头,余光瞟了一眼自己身后已经瑟瑟发抖的,冷哼道:“想要钱,可以,跟走吧。”
“跟走?”那眼珠子转了转,朝一旁啐了一口,“呸,谁知道安得什么心?有钱,就乖乖拿出来,没钱,就快滚别耽误老子干正事!”说着,他又要去拉盛夏。
杨乾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他不仅挣脱不得,更因为被紧紧扼住手腕而痛的挣扎。
“快放手,不然老子要好看。”万泉一边挣扎,一边自以为是的威胁。
杨乾不理,拿出电话拨了号码。万泉一听话音像是警察要来,更加高声的叫嚣道:“凭什么找抓?一不犯罪而不杀,管女儿要钱怎么了?犯法吗?”
杨乾冷笑,挑眉道:“当然不犯,不过破坏他财物就……”
“什么?”万泉忽然放弃挣扎,神情也骤然紧张起来。
杨乾从旁边的花坛里找到一块碎砖,放那手里,强迫他握住。
“这是做什么?妈的,快放开!”万泉不明所以,但是心下暗自觉得势头不对,可是力气上他哪是杨乾的对手?虽然他拼命挣扎,可事实也只有任摆布的份儿。
盛夏捂着耳朵尖叫的同时,砖头打破副驾驶的车窗,车的防盗鸣声响彻周围。
警察把万泉带走,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周围聚了许多凑热闹的居民,因为盛夏是新搬来的,和大家都不熟,大家都以为是一个疯子砸了车窗,正好被车主抓个正着。于是万泉被带走后,大家也都跟着散了。
杨乾对盛夏说:“放心,警方会把他移交戒毒所,以后他不会再来骚扰们。”
盛夏无声的点点头。
“回家吧,先走了。”
杨乾的车也已经被拖走,不过小区外停着来接他的车。杨乾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盛夏却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背,声泪俱下的哀求着:“求求,不要抛下,可以面对所有困难,但是真的没办法失去。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有多难熬?想着身边的日子,想着对的好,而如今却狠心离而去,把对的好全部给了别,的心就像被刀绞了一般。真的就不能爱吗?哪怕一点点?”
杨乾蹙眉,沉声道:“盛夏,松手。”
盛夏拼命的摇头,眼泪抿他挺括的西服上:“她不爱啊,她爱着别,是她不要的,就连因为她而受伤,她也不曾回头看一眼不是啊?她身边怎么会快乐呢?有没有想过,她看着的同时,其实是想着别,真的不乎吗?”
作者有话要说:众人:让二乔变成酱油党,这合适吗?
后妈点头:合适。
众人怒:提起小宇伤心事,这合适吗?
后妈点头:非常合适。
众人大怒!怒骂不止!
后妈掐腰狂笑!
正经的说,看完这一章,你们依旧很讨厌盛夏吗?
。vip中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