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内红烛高照,周韵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双手揪着喜服的袖摆,不敢与宋宥钦对视。
宋宥钦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她脸上不曾移开,周韵干咳一声,愈发想摆脱这样别扭的氛围,她突然站起来,绕过宋宥钦走到窗边。
“太热了,我把窗打开。”
周韵说着就上前推开窗户,宋宥钦想到了什么,再提醒却已经晚了。
“别,外面……”
外面起风了,宋宥钦的话随着风吹进来熄灭红烛戛然而止。
周韵倒是不怕黑,可骤然失去光亮,她一回身就撞上了一只花瓶,伴着瓷器打碎的声音,她发出了一声惊叫。
宋宥钦听到她的声音,转动着轮椅,艰难地辨别周韵的方向。
“阿韵,你别动。”
周韵应道:“没事。”
她想回到桌边去点蜡烛,谁知裙摆太长绊到了木凳,周韵直接向前扑了过去。
黑暗中她抓到了宋宥钦的轮椅,整个人摔到他怀里,唇上的触感十分奇怪。
凉凉的,有点软,有点像糯米丸子。
周韵情不自禁地舔了一口,没尝出味道,她不死心地又咬了一下,听到宋宥钦吃痛的声音,才像是着了火一般从他身上跳起来。
“对,对不起。”周韵磕磕绊绊,同时捂住脸。
不等宋宥钦回答,外面听见声音的下人已经来到喜房门口,和兴更是直接推门进来。
“王爷,您没事吧?”
宋宥钦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的犹带温热的唇,声音低沉:“没事,把蜡烛点上。”
烛光重新照亮这间喜房,周韵和宋宥钦彼此对视一眼,而后同时不自然地别开脸。
“时候不早了,就寝吧。”
最后还是宋宥钦先打破了沉默,下人们把打碎的花瓶碎片收走,画屏服侍周韵卸妆更衣,宋宥钦也换上了一身中衣,由和兴搀扶到了床上,屋里的下人都退下,周韵站在床边有些紧张。
长这么大她也从未与人同塌而眠过,而且她睡觉不老实,万一再把这娇弱的昭王踹出什么毛病,他本来也够惨了。
她心里想什么,宋宥钦猜出个大概,他拍拍自己身侧,笑着说:“你要在床前站到天亮吗?”
周韵迟迟不动弹,宋宥钦耐性极好地等着她,“阿韵,莫非你怕本王?”
“我这个样子,总归不能对你做什么。”他声音落寞,眼神黯然,那无助的神情让周韵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
“我没怕,睡吧。”周韵呼出一口气,昭王这么柔弱,母亲说了夫妻之间要彼此爱护,以后只要他不管着她,那就让让他吧。
她爬到床里面,扯过被子往头上一蒙,片刻后又钻出来,隔着很远吹灭了桌上的红烛。
宋宥钦看着她飞快的又躲回了被子里,滚到床里,背对着自己。
他无奈地笑了笑,只着一身中衣平躺着,并没有要从周韵那里抢回被子的打算。
他闭目听着,没过多久床里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那人将被子盖到他身上,温暖倏然而至。
他弯了弯嘴角,胸腔里满溢着暖融融的气息,鼻尖轻嗅,被子上沾染了周韵身上的草木香,清新自然,毫不甜腻。
阿韵,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无数遍,床里的那人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时不时还伴随着一声轻鼾,宋宥钦睁开眼睛侧过身子看着她。
一直盯了半个时辰,周韵从床里一点一点滚到他身边,两人的衣袖挨在了一起,很近,宋宥钦连呼吸都是僵硬的。
下一刻带着甜味的女子翻了个身,一只手臂搭在他身上,宋宥钦呼吸一滞,而后坚决地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
周韵睡梦中砸吧两下嘴,宋宥钦还以为她要醒过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幸好周韵没有醒,她只是说了两句梦话:“唔,糯米丸子,好吃。”
说完还像个馋猫儿似的舔舔唇,宋宥钦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个意外的吻,看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阿韵,真好。”
尽管我不够坦然,无耻地诓骗了你,可我依然感谢我那一刻不顾一切的卑劣,只因那让我离你又近了一点。
次日晨起,宋宥钦早早醒来靠在床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睡得香甜的女子,她抱着他的手不放,被子踹的乱七八糟。
怕吵醒她,宋宥钦索性一只手撑着头看她熟睡的样子,等到天色大亮了,周韵终于睡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习惯地喊画屏的名字。
“画屏,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周韵听着这嗓音,瞌睡跑了大半,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还抱着一只手,记忆瞬间回笼,她想起来了,昨日她嫁人了,此时应该是在昭王府的,身边的这个也不是她的婢女画屏。
周韵缩回了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当她坐起身,看见凌乱的被子,和一旁可怜不已的昭王,十分怀疑自己昨夜睡相不雅,甚至可能是睡梦中把昭王给打了。
“昨晚,我没对你做什么吧?”周韵一脸担心。
进来伺候洗漱的和兴和画屏等人正好听见这句话,看两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怪异。
宋宥钦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地反问:“做什么?”
他昨夜几乎一夜未睡,此时眼睛熬得红红的,看着更加可怜了,周韵心里的愧疚加深,心道:昭王真是个好人,被打了也不吭一声,都哭了还要为她遮掩。
两人洗漱后,坐在一起用早膳,宋宥钦身体不好,膳食极为清淡,他怕周韵吃不惯,特地请了品鲜楼曾经的大厨回来,专门做周韵的膳食。
周韵咬了一口水晶虾饺,眼睛一亮,“这味道好熟呀。”
和兴自觉为自家王爷邀功,“王妃,这是王爷特地从品鲜楼请回来的厨子,听说您爱吃那的菜?”
周韵闻言看向宋宥钦,与那双温柔的眸子对视,她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周韵放下筷子,脸色发白,慌乱地捂住胸口。
好难受呀,奇怪,我是不是病了?
宋宥钦微微拧起眉头:“阿韵,饭菜不和胃口吗?”
周韵又看了他一眼,昨日不小心舔到的双唇一开一合,微淡的唇色,温润的触感。
糟糕,她的心口更难受了!
周韵逃也似地离开了前厅,砰地一声,卧房的门紧紧关上。
宋宥钦看着满桌子的佳肴毫无胃口,她怎么了,她不开心吗?
或是她后悔嫁给他了?
不会的,不可以,宋宥钦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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