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冷的视线凝在秦绵脸上,双手带着狠劲捏住她的肩膀,秦绵毫不怀疑,她若是不解释清楚,孟长安真会一把掐死她。
她身子微微颤抖,眼底瑟缩着,小声辩解:“他……是我舅舅家的……表哥。”一句话历尽艰难才说完,但孟长安的怒气没有丝毫缓和。
“表哥?”他嗤笑一声,目光森然:“好一个表哥,你叫的这般亲近,是不是还盘算着来日要嫁给他?”
秦绵眼角泛红,孟长安捏的她好疼,他的蛮横让她心生恐惧,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始终坚持着不让它掉落。
“我不嫁人,我谁都不嫁。”她终于啜泣出声,眼眶红红的,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掉了下来,也熄灭了孟长安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哭什么?本督不过问一句,还有,什么谁都不嫁,过几日本督便去求皇上赐婚。”孟长安被她哭得心慌,眉头紧皱,要把她抱起来哄一哄。
秦绵惊恐地躲过,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一边抖一边哭:“你别碰我,我肩膀疼。”
孟长安见她躲着自己刚要发怒,却听她说肩膀疼,顿时心中后悔,他手劲大,一发脾气就忘了收敛力气,想来把她捏疼了。
“哪儿疼,本督瞧瞧。”他伸手去碰她肩膀,秦绵却一把打开他的手:“你离我远些,我害怕。”
孟长安屏息片刻,克制着怒意,她害怕?那还敢伸手打他!这小东西真是棘手,打不得骂不得整日折磨的他上火。
他收回手,沉声道:“别哭了,本督一时没拢住火,下次不会了。”
“你起来,好好坐着,成什么样子!”
秦绵闻言动了动,慢慢蹭起来,坐到车门边,离孟长安远远的,方便他再过来时跳车逃跑。
她像个受惊的兔子,哭得一抽一抽的,鼻尖眼角都是红的。孟长安盯着她看了两眼,心头的火气慢慢消散。
“他真是你表哥?”他审视着秦绵那张哭花的小脸,依然怀疑。
秦绵一边抽泣一边点头,孟长安不满地道:“你过来,坐这儿。”他指了指他左边的位置。
秦绵没动地方,戒备地摇头,孟长安起身要去抓她,她见状赶紧要往马车下跳。可马车就这么大的地方,孟长安的反应比她要迅速得多,在她跳下车前伸手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他双手紧紧地将她禁锢在身前,秦绵迫不得已坐在他的腿上,孟长安惩罚似的在她耳后的皮肤上嘬了嘬,换来怀中女子的一个轻颤。
他声音暗哑:“你跑什么?”
秦绵:“你放开我,我想回家。”
孟长安失笑,摸了一把她满是泪水的脸,笑着问:“你就打算这么回去?”
秦绵别扭地在他怀里挣了挣,她讨厌死他了,坏人!
孟长安从袖口里掏出一方帕子,在她脸上轻轻擦拭,柔声逗她:“你瞧瞧,哭得跟个小花猫儿似的。”
秦绵打开他的手,孟长安这次没有生气,反而捉住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这次就算了,以后再让本督看到你与旁的男子眉来眼去,本督就宰了他。”
秦绵气闷,她什么时候跟人眉来眼去了?明明是他蛮不讲理!
“知道了,你放我下去,我这样不舒服。”
孟长安轻笑着问:“不舒服?”以后说不得还有让你更不舒服的。
他大发慈悲地放开她,秦绵坐在他身边,也没敢再跑。孟长安拿起一旁放着的食盒递给她,秦绵打开一看,愣了片刻问道:“给我的?”
孟长安:“御膳房新做的,听德喜说你喜欢。”
他态度不再强硬,秦绵也就软和许多,她点点头嗯了一声,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孟长安看她吃糕点的样子倒把自己看饿了,就着她的手也咬了一口,甜腻腻的让人牙疼,他皱眉咽下去,惹得秦绵笑出了声。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少吃些,当心牙坏了。”
他见秦绵吃的开怀又不由改口:“你喜欢的话,本督把那做点心的御厨弄进厂督府,以后专门做给你吃。”
秦绵沉默地放下食盒,孟长安见她如此脸色瞬间一冷,道:“秦绵,对你,本督势在必得,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无论你能不能想清楚,都要乖乖嫁给本督。”
他满以为秦绵会继续找借口拖延,但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态度并不抗拒。他凤眸微眯,有些后悔,一个月是不是太长了?
秦绵抱着食盒下车后,德喜松了口气,心道:秦娘子真有办法,督主气成那样愣是没伤她一根汗毛。
当他上了马车看见孟长安脸上平静无波的样子,就更加佩服秦绵了,他可从没见过督主发怒时还能被人哄回来。
“德喜,让人盯着她,她去了哪里见了谁,以后都要报给本督。”
“还有那个定国公府,也给本督盯紧了。”
孟长安攥紧了拳头,脸色阴寒。德喜缩了缩脖子,他就知道,督主不是那么好哄的,今日若不是看在那人是秦娘子亲人的份上,只怕督主早就对他下手了。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这才是孟长安。
正月一过,天气很快就回暖了,泰安城里早已褪去银装素裹,生出一片勃勃的绿意。二月初,早春的花都开了,容王府在自家园子里办起了赏花游园的盛会,遍邀整个泰安城的世家公子和千金。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江氏也收到了帖子,说是赏花游园,其实主要目的是给各家适龄的儿女互相相看的。
江氏琢磨着给秦绵去了信,让她带着妹妹秦柔跟着一起去,秦绵本来想推拒,但考虑到秦柔也快及笄了,容王府邀请的人中也有一些出身寒门的读书子弟,让秦柔出去见见人也好。
二月初四这一日,定国公府备了两辆马车,先到秦宅来接秦绵和秦柔姐妹俩,接到她们之后,便应邀去了容王府。
秦绵坐在江氏那辆马车上陪这位外祖母说着话,江氏慈爱地握着她的手,道:“绵姐儿,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便只当出来玩玩,总把自己拘在家里,早晚要闷坏了。”
秦绵应道:“知道了,外祖母。”
周韵坐在一边盯着秦绵的脸发呆,被江氏使劲戳了一下额头,立刻痛呼一声:“祖母,干什么啊,我今天没犯错啊。”
江氏:“我这是先给你醒醒神,待会儿你可给我老实些,千万不能惹事。”
周韵揉揉额头:“知道了,我保证不惹事,我就寸步不离地跟着表姐,免得有人欺负她。”
江氏摇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给绵姐儿招惹事端。”
秦绵微笑地捏了捏周韵的脸,这位表妹性子活泼又可爱,她喜欢得紧。周韵看她笑,就跟着笑起来,表姐真是温柔又好看呐,也不知将来要便宜了哪个臭男人。
马车停在容王府的大门口,秦绵扶着江氏下车,秦柔跟继母曹氏与舅母杜氏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周琦裕则下马让小厮来把马牵走。众人聚在一处,先去拜会了容王妃。
容王妃年近五十,气质雍容华贵,性子很和善,见到秦绵还与她讨教了几句刺绣上的事,秦绵送给昭昌帝那幅百寿图她也夸赞不已,赞她心灵手巧有孝心。
拜会过主人之后,外祖母江氏发话,让几个年轻人自己去游园,她们留在这里陪容王妃说话。
周韵十分开心,拉着秦绵和秦柔要去赏桃花,周琦裕无奈地跟在她们身后,几个随行的丫鬟不敢越过他,渐渐落在后面。
容王府这片园子是当初建府时花了重金修建的,容王妃好客,每年都要在府里办几次赏花宴。每个季节花的种类各有不同,如今正是桃花、春兰、海棠等盛放的时节,满园子的芬芳叫人闻了心情舒畅。
三人有说有笑,周韵爱搞怪,每每把秦绵和秦柔逗得欢笑不已。她们正笑闹着,却有一个人不知趣地走过来。
邵思岚在秦绵一进容王府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她原本以为秦家一败秦绵这辈子就完了,最好的下场不过是给个太监做禁脔,谁知她又冒出一个亲外公定国公来,定国公夫人还带着她来了容王府……
“阿绵,真的是你,我刚才看着背影像你,还有些不敢认呢。”邵思岚噙着笑走过来,态度温婉大方,然而她眼底的恶意和怨毒却让秦绵看了个分明。
秦绵冷冷地看她一眼,没说话。邵思岚走近,笑吟吟道:“我还以为你因为与明泽哥哥和离的事一蹶不振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周韵见秦绵脸色骤冷,态度不善地问道:“表姐,这人谁啊,长得这么丑。”
秦绵没绷住一乐,轻咳一声道:“见过几次,不熟。”
邵思岚气得脸色铁青,瞪着周韵:“你说谁丑?定国公府的姑娘原来这般没家教吗?”
周韵笑了笑:“非也,我们定国公府的人向来喜欢实话实说,你长得丑还不让人说吗?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周琦裕本想劝妹妹收敛,但周韵说完这句话,秦绵也回头向他看过来,他对上那双水润清透的眸子,头害羞地偏向一旁,轻轻点头。
周韵回头得意地瞥了邵思岚一眼,邵思岚气得牙痒,狠瞪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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