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后来知道是弟、弟弟拿钱去、去隔壁大娘家，买、买糕点吃。”他们家隔壁正好有户人家是在镇上做糕点买卖的，平日村里小孩嘴馋了，大人也会给点铜板让孩子去他们家买糕点。
“糕点能值几个钱？”宋卫安就不明白了，几个钱能让他娘这么生气。
“二、二十个铜板。”
那段时间正好是地里青黄不接的时候，每家每户都恨不得把铜板掰开来用，娘也就不让弟弟去买糕点，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家里一下少了二十个铜板，他娘才会那么生气。
若不是那天他娘实在打得狠了，隔壁大娘听到动静过意不去，才跟娘解释他弟弟今天拿钱去他那里买糕点吃，事情才能过去。
“……”宋卫安无法理解为了二十个铜板恐吓要卖掉孩子的行为，小时候他一淘气老妈也喜欢说“不听话就不要你了”，“把你丢掉”这一类的话，但是一听就知道是说着玩的。
“所以那时候你心里害怕，说话就开始不利索了？”
“唔！”温乐低低的应了一声，“想、想解释，但心里着、着急，说、说不出来。”
“后来还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没有，我想、想办法挣钱，娘很、很开心。”温乐说到这个语调也的跟着放松下来。
“就是你去市集卖山货？”宋卫安想到昨天早上温乐就是这么干的。
“嗯。”温乐刚回应了一句，突然身下到床板一阵剧烈的摇晃，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到有个人趴在自己身上，吓得差点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你做什么？”
“别担心，我什么都不做。”宋卫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做点什么来着，可惜他现在这副身子才十五，能做什么？
“床床、床要塌了。”这床就两板凳架着，本来就不牢固，这会两人都压在这头，温乐开始担心身下的床板了。
“我不动塌不了的。”又不是要做什么剧烈运动，说完宋卫安就着伏在对方身上的姿势，继续跟对方聊天，“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心跳加速很紧张，还有点害怕？”
温乐想了想，“好、好像是。”
“是就对了，我们现在来玩个游戏。”宋卫安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带着一股恶作剧的味道。
“什、什么游戏？”温乐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现在大半夜的他们这个姿势要玩什么游戏？
“这个游戏挺简单，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可以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但是不许重复，不许结巴，不然我就惩罚你，明白了吗？”
“罚、罚什么？”温乐听到还要惩罚有些担心的问。
宋卫安看人一点也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轻咬一记，“就罚这个。”
“这这这…”温乐急着开口才发现自己又在不断重复赶紧闭嘴，果然唇上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虽然不疼，但这感觉就是让他觉得太尴尬了。
“现在正式开始了，你想好了再说，你们村叫什么名字。”宋卫安发现他对自己的夫郎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温乐这次不敢随便开口了，几乎把村名在心里默念了十几次后，才试着说道，“兴、阳村。”
宋卫安有些可惜的撇撇嘴，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你们村是什么样子，跟茶山村一样吗？”
这次问题更复杂，温乐停格的时间也更久，“不一样，那边、田多种、种地。”
果然才说完立马就被人咬了一口。
宋卫安又重新问了个简单些的，“那你们村里的人会不会制茶？”
“不会。”
虽然两个村子隔得不远，不过兴阳村山地不多，土地平整适合开垦农田，村里的人都靠种地为生，没人种茶更没人会炒茶，除了宅基地到处都是绿色的稻田。
“你在村里有没有交好的朋友？”
“有，王容，跟我一、样，是双儿。”为了不让自己说出重复的字眼，温乐觉得舌头都要抽筋了。
“黄蓉？？”那有郭靖吗？
“不是、黄容，是、王容。”温乐纠正道。
“哦，这个王容人怎么样。”反正对他来说黄容王容都一样。
“他、人很好。”他们两一直都互相帮忙。
“除了他，还有其他朋友吗？”总不能就一个吧？
“没有。”温乐摇了摇头，鼻子却一下蹭到对方脸上，两人都愣了一下。
“咳！”宋卫安也觉得自己好像离得太近，才往后退了退，才重新换了个话题，“你以前在家里最喜欢做什么？”
“喂鸡。”想到以前家里鸡窝里的小鸡仔，温乐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这是什么爱好，鸡还能撸不成？“还有呢？”
……
两人一问一答的聊了许久，宋卫安觉得今晚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很不错才对他鼓励道：“你看，现在不是很好，只要继续练下去，你以后说话会越来越顺畅的。”
“你、你说的、对。”刚说完温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宋卫安也不客气的又在人唇上咬了一口，“以后都要记住，不然我还要罚你。”
“嗯，记、住了。”
“时间不早了先睡觉，我们明天再战。”宋卫安终于感觉到困，想来温乐也是不会熬夜的人，反正这事不急，他们可以慢慢来，说完就自觉从人家身上滚回自己的位置，准备睡觉。
温乐心里想着宋卫安最后那句明日再战是什么意思？是明天晚上还会继续像刚刚那样，还是说明天白天...？不不不能再想下去。
结果原本最担忧的跛脚问题也没得到答案，不过温乐现在已经没心思再去想他的脚，摸了摸刚刚被人咬了几口的唇，闭上眼睛就这么安心的睡着了。
夜里宋卫安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一阵滴滴答答的水声吵醒，听了一会才知道是外头下雨了，闭眼准备接着睡时旁边的人却坐了起来，宋卫安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起来做什么？要解手？”
“不不、不是，屋、屋顶漏水。”温乐听到屋里头有滴水的声音，想看看会不会弄湿他们的衣服或者被褥。
“你怎么知道？”宋卫安也仔细的听了一会，还真是，“你别动，我下去看看就行。”
滴水的声音不大，想来漏水的情况也不是很糟，宋卫安下了床，先在床尾各处摸了摸，确认床的位置没有漏水后才松了口气，最后找到滴水的地方在桌子旁边，宋卫安拿了木桶放在底下接水，才爬上床打了个哈欠，“搞定了，快睡吧！”
温乐又听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地方，才安心的躺下。
第二天清晨外头的雨已经停了，茶山村附近的山头浓雾弥漫，正所谓春雨贵如油，对于刚播种的田地，昨晚那场雨让原本无精打采的稻田焕发出一股青翠的生命力，就连远处山上阶梯式的茶田，也比昨天鲜嫩了不少，宋卫安打开房门就看到这副山村景色，闻到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清新的青草味，不由深吸了几口气。
宋卫安刚在厨房洗漱完，就看到温乐单脚从屋里蹦出来，好心情的跟人打招呼，“早上好！”
温乐起先愣了愣，才学着他的话回应道：“早、早上好！”
听到对方果然又犯规，宋卫安脸上露出一抹贼笑，伸手按住身前人的后脑勺，在人唇上咬了一口，还很满意的舔了舔唇，“嗯，这惩罚的主意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