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魑却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待夜幕降临的时候,影魑看着自家主子坐在人家萧府大小姐的床榻边时,只能认命地去将隔间守夜的丫鬟点了睡穴,至于内室中那位,有主子在,哪里有他的用武之地,而且,他敢肯定,如果他敢碰那位萧大小姐一下,哪怕只是挨到袖子,估摸着他就得凉凉。
这不是开玩笑的,就冲他家主子那变态的占有欲。
苍白的唇瓣微微抿起,沈黎安脸色隐蔽在黑暗之中一片混沌,晦暗不明,床上的人儿睡意浅淡,睫毛眨了眨,似是有清醒的迹象,他立马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瓶子,打开上面的瓶塞,循着呼吸的诡计四平八稳的将瓶口放在了少女的鼻下。
一呼一吸间,少女悄然无声间昏睡过去。
“玉儿。”
他轻轻地唤着这两个字,极致缱绻,缠绵悱恻,好似要把这个名字的主人吞进肚子里一般,这样,他们就可以融为一体,永不分开,他也就不用再担心,她会从他身边逃开。
只是,等他的手指触碰到那细腻而温暖的脸蛋时,却快速将自己的手指缩了回来,下意识的运转内力将原本冰凉的指尖回暖。
是啊,连触碰都怕伤害到她,他又怎么舍得将她拆吃入腹?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一个疯子,以前针对的是那些算计他的人,凡是得罪他的,无一没有好下场,如今,却是针对眼前这个娇娇软软的人儿。
他想要宠她,爱她,给她最万无一失的保护,但如果有一天她敢抛弃他,他无法想象,那时候的自己理智全失下会做出一些什么伤害到她的事情。
只是单单想象那个场面,他就恨不得将周遭的一切全部毁灭。
淡淡的幽香索饶在鼻尖,唤醒了他即将崩溃的神智,他情不自禁地掀开了那方棉被,直到将少女抱在怀中,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脏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了自己的口中,然后捧起身边少女的小脸,吻上了那让他朝思暮想的嘴唇之上。
意料之中的美好,让他将药渡尽之后尤且不舍地磨蹭着那两片唇瓣,睡梦中,少女似有所感,嘤咛地叫了一声,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了,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少女,隔着少数的衣料,尽情地感受着少女柔软的身体,神态近似痴迷地吻遍少女整张小脸的肌肤。
仍是意犹未尽。
他对她的爱已经压抑了半辈子的时间,那期间,他从未跟旁的女子发生过关系,因为在不知觉间,他的内心竟然挑剔的只能接受她的存在,至于别的女子,他连看上一眼都觉得恶心。
她的唇异常莹润香甜,上次吻她的时候,还是在前世他们一起去游湖的时候,那一天,是她的二十岁生辰,此后每到这个时候,他们便一起去游湖,她好像格外喜欢看山水之间的风光,记得她离开时,距离她的下一次生辰,好似也不过两月,只是他却无法再带她去游湖了。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带她去潘阳,听说那里有一名湖甚是美观,湖边种满了四季不败的桃花,而围绕其中的那一池湖水颜色竟是蓝色的,若是深处其中,便会有一种世外桃源般的感受,她若是得见,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便踏出那方门槛,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蠢丫头,不是跟你说过,要记得回来吗?你怎么就可以那样一走了之,你可知,那些年我是怎么度过的?一切都照着我计划中的模样改变着,只是那些改变中却没有你的身影,也正是因为没有你,所以,哪怕我得到了再多的权势,哪怕可以傲视群雄,内心依旧空荡。”
他说着,声音却突然有些嘶哑的哽咽起来,就像一个把自己指路灯弄丢的小孩,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很久,终于又找到了他的光明。
“这世上的人有千万种,可能让我心甘情愿皈依的,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你明白吗?”
所以,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轻如鸿毛的一个吻落在少女沉睡的眼睫之上,他闭着双眼,神色间的挣扎寂寥让他整个人显得脆弱无比。
而此刻因为药效迟迟无法醒来的萧玉儿做了一个很是悲伤的梦。
她梦到了沈黎安,只是梦中的这个沈黎安要比她记忆中的苍老很多,鬓角都生了白发,而且他的身体好像越发病弱了,明明初秋的天气,他却穿上了厚厚的大氅,屋子里的地龙更是烧的热腾,甚至让她都感觉到了一丝浸透肌肤的热度,不过值得开心的是,他的眼睛已经好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本该透亮的眸子却空洞的可怕,仿佛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天气,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沈黎安,记忆中的沈黎安嘴角向来含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如清风明月般清雅温润,可现在这个沈黎安,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仿佛一颗长满荆刺的树木,只一眼便能感觉到是个危险的存在,如此的锋芒,但举手投足间却又带着一股异于神态的沉稳。
这两种感觉交杂在一起,竟意外的相辅相成,形成另一种极致的美感,一种,甚至令她怀疑,眼前这个人并非是沈黎安的想法。
毕竟,这个模样的沈黎安,跟她记忆中的那个男子出入太大。
吱呀一声,门开了,萧玉看看到他从窗前回过头来,那一刹那,她仿佛有一种与之对视的感觉,心脏触不及防的漏的一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天刚蒙蒙亮,她抹了一把额头,有些喘息地从被窝中直起身来,浑身更是有些黏腻的难受,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是当她再去回忆那个梦时,却再也想不起来那个梦境是什么了,只是支离破碎间她知道自己是梦到了沈黎安,顿时有些暗恼地握紧拳头砸在了面前被褥之上。
心情有些烦躁。
怎么会梦到他,真是见了鬼了。
抿了抿嘴,却察觉到嘴里的一丝苦涩,皱了皱眉头。
舌苔发苦,难不成是染了风寒?
手指快速搭在自己的脉搏之间,眉头皱的更甚。
奇了怪了,非但没有异样,脉搏反而更加强盛了,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
难不成昨日跑了跑还把身体跑的更康健了?
看来以后得多运动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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