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李巴山才刚刚站定,身侧的墙壁接连被洞穿,一根根泛着寒光的破城弩矢将大半个房间射了个通透。
若非是房间的梁柱还算是牢靠,这间厢房已经崩塌。
砰!
也在此刻,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门扇忽的一下子拍来,生生的停在了李巴山的面前,呼啸的狂风吹的他发丝凌乱,更显狰狞。
“杀!”
门外的人大叫了一声,鼓足了劲力冲入了房中,朝着一侧走去。
噗!噗!
待两三个人影在门前晃过时,李巴山手中的刀忽的往前一冲,大刀和鹤鸣刀霎时将房门撕裂,更将刚刚进门的两人刺死当场。
“不好!”
门前正要继续冲入房中的人见同伴身死,大叫一声,赶忙退后两步,避开了李巴山刺过来的一刀。
李巴山也不出门,转身朝着刚刚走入房中的人杀去。
噗!噗!
两刀杀了三人,他转身回到门前,就这般站在门内,看着外面人流如水般的持刀士卒,眼中红光又一次弥漫瞳孔。
“给我将这只蝼蚁从房间里面逼出来!”
双方对峙盏茶功夫,里面的人见无法冲入房内,反倒是又折损了几人,赶忙朝着外面正指挥的何英禀告,何英听后猛然一喝,身旁的弓手将裹着浸渍了火油布的箭矢引燃,而后又是一阵破空声响起。
已经半碎的厢房,终抵挡不过火焰之威,在一百多支箭矢的齐力作用下,霎时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滚滚浓烟从漏风的厢房内喷涌而出,门内的李巴山只觉得身后热火撩人,烟火熏天。
他知道房间是守不住了,只能出去老老实实的进入何英的口袋一战。
无比冰冷清醒的李巴山并不觉得一丝一毫的紧张,反倒是又生出了一股兴奋,这一刻刚要走出去的他,忽的感受到了小腹下三寸有暖流缓缓滚动。
暖流每一次滚动,他都能够感受到似有一股冰凉的气息随着暖流的流动,钻入了他的毛孔,让他觉得无比舒畅。
这时,他身后的火焰似乎并不那么的灼人。
他甚至生出了一个想法,哪怕是这火在旺,也难伤他分毫。
想虽如此的想,但李巴山并不是妄想之人,虽然此刻他觉得自己力大无穷,犹如天神,却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啪嗒!
当即,李巴山脚步一转,并未立马出门,反倒是躲到了门侧的墙壁旁,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门外走廊中的人一愣,也让在人群中正锁定了李巴山的弓箭手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一时间,走廊内的气氛压抑无比。
轰隆隆!
短暂的心惊肉跳在一声震耳的轰鸣中响起,李巴山竟穿墙而过,突然来到了走廊,破碎的砖石将贴墙备战的士卒砸倒。
李巴山在众人未曾反应过来之际,一步踏出了断墙,手中大刀往前一压,千斤巨力若流星般的砸下,他直接抵住了左侧的士兵,将站在身前的四五人生生的挤到了廊道的尽头。
厢房左侧的廊道和厢房的宽度同长,尽头处有一窗子,而在窗子的另外一侧则是另外一间厢房的门户。
李巴山破墙离开,并未进入这二楼的包围之中,而是想要借此捷径脱去这一层包围。
“不好!拦住他!”
才刚刚将众士兵挤到尽头,李巴山身后的士兵豁然惊醒,其中一人猛然高喝一声。
嗖!嗖!嗖!
话还未落下,在人群中的弓手已然锁定了李巴山,毫不犹豫的射出了他们的箭矢。
七支箭矢覆盖了李巴山的七个部位,箭矢还未钉在身上,李巴山已经觉得肉疼。只是此刻他避无可避,只能硬闯。
“破!”
稍微一顿,李巴山也不顾身后的箭矢,猛的大喝一声,将身前还要反抗的士卒吓住,再一次往前全力冲去。
轰!噗!
廊道尽头的墙壁忽的一下子炸裂开来,被李巴山挤压过去的士卒从楼上坠下,这时的他也被箭矢盯住。
幸运的是,有三支箭矢在方才那一瞬落到了其他士卒的身上,钉住李巴山的箭矢并未伤到内脏,只是嵌入了肉里。
可饶是如此,李巴山每动一下,刺入皮肉的箭矢也跟着动一下,这让获得了超强感知的他,觉得异常的疼痛。
墙壁已破,李巴山顾不得背后之伤,在身后士卒冲上来时,飞速跃下。
啪!
黑夜中,灯火通明的院落内,李巴山从二楼一步跃下,双腿弯曲缓解了落地时的冲击。
哗啦!
也在这时,还不等李巴山站起身来,院落中贴墙壁站着的一队队穿着甲胄的士卒纷纷一动,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且在院落四面房屋的房顶上,早就埋伏好的弓箭手也都骤然转身,弓矢挪移。
“不好!”
李巴山瞬间察觉到了院落中的细微变化,他也顾不得其他,赶忙起身朝着身后退去。
嘟!嘟!嘟!
退后的刹那,屋顶上的弓手已经拉弓射箭,箭矢进追着李巴山的脚步,停在了大堂的门前。
“呼!”
李巴山借着步梯和小楼重檐避开了弓手的视线,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也不管院落中正朝着他这边疾步走来的士卒,转身就要进入大堂。
他这一转身,登时一震,只见大堂内正站着一队列好了军阵的刀兵,更高处的楼梯和走廊内,更有许多手持弓箭刀兵的士卒在朝着他这边看来。
大堂之外就是翠玉楼的大门,门外列有一队骑兵,为首之人正是何英。
目光掠过何英布置,李巴山知道今夜若杀何英难上加难,当即拿定了主意:“逃!”
心思一定,李巴山也不迟疑,脚步一转,复又退了回来,在众多士卒的期待下,转身冲入了院落。
噗!噗!
他这一次只顾逃亡,故而速度很快,在奔跑中撞入了院落士卒组成的军阵中。手中的大刀早就随着他出门的时候,随手掷出,将正对面的一位士卒的脑袋砍成了两瓣。
待那士卒仰面倒下时,李巴山已经借着这个空隙冲了过去,手中鹤鸣刀轻轻一撩,连杀数人。
等屋顶上的弓手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巴山已经冲入了后阵,距离前院通往后院的泛黄木门仅剩下了两列士卒。
噗!噗!
李巴山目凝若水,心无波澜,冷静的让人害怕,也没有去想门后是否有埋伏,在房顶上的弓手转向对准他的时候,他的刀没有犹豫的刺入了士卒的甲胄之中,推着身前的士卒冲向院门。
院中士卒都是江州兵马,他们的甲胄自然没有羽林卫的甲胄贵重,多是薄甲,只能应付普通刀兵,连马上枪,百步弓都挡不住,又如何挡得住削铁如泥的鹤鸣刀。
噗!
刚刚来到门前,李巴山手起刀落,身前在无一物,正推门入内院时,身后的箭矢飞空而至,他的背上有多了四五支箭矢。
箭矢刺入身体的劲力,带的李巴山往前一冲,他的喉咙微微一动,隐有血水从嘴角溢出,他也没有因此泄了心中的这一口气,而死咬牙将院门推开,一步走入了内中。
“杀!”
刚刚踏入内院,一声爆裂雷音在耳边炸开,紧接着一群黑衣侍卫冲杀过来。
这些人仅有百人,却将后院站满。
李巴山不为对方气势所动,手中鹤鸣刀横在身前,抬头看了眼院落尽头的后门,眼中光芒忽的一亮,竟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前方杀去。
哗啦!哗啦!
也在这时,伏在院墙上的人将一个个的陶罐扔入内院,一时间一股刺鼻的气味在后院中弥漫开来。
“火油!”
李巴山眉头一皱,暗暗一惊,他已经杀入了人群中,若想在退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也惊奇的发现,被他跃过去的黑衣侍卫竟不在反杀,反倒是挡在了门前,防止李巴山冲回来。
火油在墙角处越聚越多,慢慢流淌开来,将地面上铺着的一层厚厚的稻草浸染。
这时,李巴山已经冲入了黑衣侍卫的军阵,来到了院落中央,距离后门还有十几步远。身后的黑衣侍卫从院门中鱼贯入了前院,将院门大力关闭。
“李巴山,我说过今日你必死无疑!”
这时,何英的声音在院墙上响起。
李巴山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何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房顶上,且何英的手中那持着一支银弓。
弓上搭着一支箭,显然是为李巴山准备的。
何英的弓术李巴山见过,可谓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如此距离足可以轻松的射杀后院中的任何人。
无形的杀机在酝酿,李巴山却不想站在这里等死。
啪嗒!
他也不回复何英,转身朝着后门前冲去,那是他最后的机会。
“哈哈!门已被我的人从外面封死,你若想离去,真是痴心妄想!”
何英见此也哈哈一笑,摆出了一副猫戏耗子的神态,任由李巴山夺门,而他手中的银弓慢慢举起,弓弦上的箭矢被身侧的侍卫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