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贼,拿命来!”
李巴山这一停,从两侧袭杀上来的轻纱少女已经临近身前,两女由拳变爪直掏心脏,行动间带起来的醇厚胭脂香风,令人窒息。
房内,张修连叫都未曾叫一声,就在熊熊烈火中咽了气,那蓝色的火苗透着一股阴冷气息,让房间的温度在这一刻骤然下降。
老山羊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尽是慌乱,似没有了主意,直勾勾的看着火光中正被一点点焚烧的张修,眼神里面又生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李巴山只是眉头微皱,暗自震惊,就被眼前的攻击拉回了现实,仓促之间化拳为掌,接连打飞了少女的爪击,待寻到一丝空隙时,忽的悍然往冲步上前冲入了两女的空门中,双臂上虬结的肌肉恐怖吓人,转瞬间双拳砸去。
砰!砰!
只听两声巨响,进攻的少女连一声悲鸣都未曾喊出,就被李巴山一拳砸在胸口,登时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少女落地后,就要翻身继续进攻,然胸口的剧痛让她们一颤,紧接着出了一身的冷汗,正要呼叫时,喉咙一动,喷出了一口逆血,而后气绝倒地。
李巴山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老山羊,忽的朝着前方走去:“老山羊,张修的事你可都知道?”
在他问话的时候,他已经拿掉了遮面的布。
问这话,是因为李巴山想要知道,如今的五斗米道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且张修何英的幕后之人又是哪一位。
老山羊被这么一问立马回过了神来,正要求饶时,却忽见李巴山真容,登时一惊,也顾不得心中的震撼和不解,赶忙点头说道:“知道!知道!我都知道!”
“……来的好快!……明日傍晚风雨楼中等我!……对了!那费三切莫在留,此人必杀!”
正要继续询问的李巴山忽的停了下来,一把将老山羊拉起,拍了拍老山羊的肩膀,轻声低语了几句,身形一动,径直越过了老山羊步入了内室。
老山羊心中一片疑惑,不知道李巴山为何要如此,正要转身说话的时候,房外院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些守卫听到了动静。
但他心中又是一惊,李巴山的听力怎的如此的好?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外面的侍卫惊恐的停在了破墙外,看着内中燃火的尸体,还有死去的侍女,忽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属下死罪,还请米师惩罚!”
守卫的话将老山羊喊醒,他方才知道今日的事情还不算是过去,若想要安全的活下来,还需要在演一出戏。
将要开口时,他的念头又一动,觉得自己成了张修也不错,至少不用过穷苦日子,可荣华富贵一生,也不用在为衣食操劳,更不用担惊受怕,最主要的是现如今正主已死,他这个假货成了真的。
“虽然有诸多麻烦,但也是一个好身份!”
这段时间,老山羊跟着张修四处行走,着实享受了一番,他对如今的生活也有了一种依赖,思念及此,他心中也有一个主意。
此刻,他倒是没有担心李巴山会将他的身份揭露出来。
“哼!一群废物,竟让人侵入了院落,冲劲了房中!若不是我有神火……都给我听好了,行踪已经暴露,立马撤出去,去另一处地方安置!对了,那风雨楼的费三呢?派人将他的脑袋给我砍下来,那人定是跟着这货追来的!”
老山羊沉默了片刻,但见墙外众侍卫压抑至极,有的人甚至颤抖了起来,当即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略显激动的沉声喝到。
他这一喊,众侍卫如临大赦,赶忙领命。当即从侍卫中分出了两人去报信,留下的人都守在了院落中。
老山羊转身进了内室,看了眼正站在内室纱帐后面的李巴山,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而后走到了一侧的箱柜前,将内中的一个包袱一把抓出,然后转身离去。
啪嗒!啪嗒!
随着老山羊的离去,院落在一番热闹之后,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呼!看样子老山羊是不想脱身了!……”
待院落中的人都走净时,李巴山方才从纱帐后面走了出来,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的压抑轻松了三分,一边嘟囔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啪嗒!
待他就要走过燃火的尸体时,腹部暖流忽的一动,竟让他生出了一股跃动,似乎这尸体中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拥有似得。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李巴山停了下来,低头看去。
“嗯?这火能够燃血肉,却无法烧掉那小册子和玉瓶,想必就是这两样东西,让我灵种生出了跃动吧?”
仔细这么一找,李巴山还真的找到了异样之处,只见张修腹部位置的火焰中,正有一银质小册子躺在蓝火中并未被点燃,且旁边还有一个翠绿色的玉瓶。
两物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在这可焚烧血肉的蓝火中,却显得颇为耀眼。
看到这里,李巴山找了个木棍,将两样东西从蓝火中扒拉出来,这才将两物塞入了怀中,疾步走出了院落。
当李巴山来到风雨楼时,已经是亥时三刻,幸而风雨楼彻夜经营,要不然这一次他可要落了甘宁的脸面了。
李巴山风风火火的走上了楼去,推门进入了雅室,正要开口将准备好的措词说出口时,却见内中的四人正举杯痛饮,他这一进来倒是让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雅室内,甘宁、甘霖坐在主座上,苏之一、张黑狗正坐在客座上,四人桌前放着一张张的小碟,碟中佳肴诱人,更有美酒在旁。
原本他还以为甘宁会等他来后才会开席,不曾想众人已经喝上了,这倒是让他有些失落。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将一切释然。
他是黄昏时分追着张修去的,这一来一回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甘宁他们就算是想等,恐怕也不会认为李巴山会回来。
想到这里,李巴山心中又好了一些。
“李兄,可见到了那熟人?”
甘宁见进来的是李巴山,赶忙起身迎了上去,人还未至,满身的酒气已经扑面而来,他重重的抱了抱李巴山,极为热情的问道。
他这一问,苏之一和张黑狗也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眯着眼睛看向了李巴山。
看样子三人没有少喝,倒是甘霖滴酒未沾,还算清醒。
“没有追上!倒是白白浪费了些许时间!李某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罪过!”
李巴山摇了摇头,并未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甘宁他们。
甘宁一听,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将李巴山安排到了他的身边,本是坐在他身边的甘霖却被挤到了客座上。
待坐下后,甘霖才告诉李巴山,原本甘宁是想要介绍一些蜀郡官府的人给李巴山认识的,但因为李巴山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归来,这才开了席。
就在这之前,甘宁他们才刚刚将那些人送走。
听了甘霖的解释,李巴山倒也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融入到了酒席中来。
雅室内很快又传出了一声声的笑闹声,甘宁三人虽已喝了许多的酒,但李巴山到来后,每人仍旧陪了至少半斤的酒。
若不是甘宁醉了过去,这场酒恐怕还要喝上一会儿。
不知道为何,原本仅有半斤酒量的李巴山,今夜这一喝,竟足足喝了两斤也不觉得醉,反倒是觉得舒服至极。
甘宁、苏之一和张黑狗都喝醉了,李巴山也无法将三人都运回去,只能给了风雨楼一些银钱,将三人都弄到了风雨楼的厢房里面去休息。
等安排完了这一切,已经是卯时,他方才和熬了一双熊猫眼的甘霖走出了风雨楼。
破晓的风微微一吹,李巴山只觉得精神气爽,旁边的甘霖却是连打了几个喷嚏,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困了吧!”
李巴山侧走了两步,走在了上风口,为甘霖挡住了风,扭头笑着说道。
“嗯!我以前不这样的!以前的时候,都是通宵夜行,白天里面还能坚持一日!没想到今夜竟如此的倦……”
甘霖甜甜的一笑,仰头看了眼李巴山,细声细语答着。
正说话间,她的双脚忽的一软,似没了气力,竟是大头朝下栽去。
“小心!”
一旁的李巴山见此心头一慌,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甘霖,正要询问时,却惊讶的发现,甘霖竟晕了过去。
嘶!不对!
李巴山眉头微皱,忽的意识到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不由暗自猜测莫非酒席有异?
可我为什么没有事?
甘宁他们喝了半夜也没有事情?
不对!
我和甘霖调换了位置……
一个个猜测在心中浮现,李巴山忽的明亮了起来,眼中泛起了一抹凶光,当即也顾不得其他,赶忙抱着甘霖快步朝着医馆方向跑去:“甘霖,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