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喝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我给他点了一根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顿时包间内烟雾弥漫了起来。
吴总弹了弹烟灰问我:“新公司上班,感觉怎么样?”
我笑了笑,道:“我离开睿智已经大半年了,也差不多适应了新公司的工作环境。”
“还是做策划吗?”
“嗯,现在的老板手中产业比较多,还兼着做市场部的工作。”
“扬州本地的公司吗?”
我摇了摇头,道:“盱眙的,我这次是来扬州做市调的,老板有意向在扬州这边发展。”
吴总又弹了弹手中的烟灰说道:“看样子现在的老板很重视你嘛!倒显得我们睿智广告留不住人才了。”
我没有立即应吴总的话,我在揣摩他话里的意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吴总面前会这般的有所顾忌,即便曾经敬畏吴总,但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或许我现在代表的并不仅仅是我自己,才让我有了这么多顾忌……人就是在环境的逼迫下成长起来的。
我吐出一口烟,低声说道:“对睿智广告我有很深的感情,在这里我付出过青春……只是我不得不离去,有些事情由不得我的。”
吴总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提高声调说道:“那你的意思是睿智广告对不起你了吗?”
吴总的强势让我的心情变得沉重,我稳住情绪依旧低声说道:“我更没有对不起睿智广告。”
吴总摇了摇头,道:“当我收到的讯息都是你出卖了公司的利益,我便信不过你王兢了,我吴迪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
吴总的话让我异常的失落,他有一个习惯,每当他的话里出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么这句话便是绝对不能被质疑的。
……
我感觉到了极大的委屈,为了睿智广告我几乎呕心沥血,现在我最尊敬的人竟然对我选择了不信任,一股久违的热流冲进了我的大脑继而膨胀,我感觉自己要爆发……
我重重的吐了几口气,缓解心中的怒火,又拿起茶壶,掀开盖子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总算压制住要迸发的怒气,我看着吴总字字清晰地说道:“我王兢情愿被千刀万剐也不会做对不起你吴迪和公司的事情。”
吴总表情一愣,显然他没有预料到我竟然对他直呼其名,在他映像里敢这么牛逼闪闪的叫他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我已经做好了吴总拍着桌子对我大声训斥的准备,我又点了一根烟,稳定自己紧张的情绪,我他妈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发热就对吴总直呼其名。
出人意料的是想象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吴总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后不急不忙的问我:“既然不是你,那你说说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吴迪的公司兴风作浪?”
“刘杰。”我停了停说道。
“刘杰?是你在我面前力荐的那个刘杰?当时你力荐的理由是什么?我想想……哦,是你最好的兄弟,对吧?”吴总说着掐灭掉只抽了一口的烟。
我明白吴总话里的意思,其实在我力荐刘杰的时候他就提醒过我……只是我当时执拗的认为刘杰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兄弟。
我沉默了……如今的一切不过是我自作自受罢了,是我当初瞎了眼,在这个功利的社会,不顾吴总的劝告,甚至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刘杰,结果呢?
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在吴总面前叫屈?
……
吴总的手指依旧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等着我说话。
停了许久我才说道:“吴总,我不甘心……”
“我帮不了你什么,我现在很满意刘杰在策划部的工作。”吴总终于停止了敲击桌面对我说道。
“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我只是手上有一个项目希望和您合作。”我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初步合作意向书”递给吴总。
吴总并没有伸手接我手中的文件,他喝了口茶对我说道:“明天早上我会去公司听工作汇报,工作上事情到公司和我谈,现在我只想安心喝茶。”
我点了点头,将文件塞回了包里,吴总并没有把话说死,这代表我还有希望,我愿意为这个希望做最后的努力。
……
当我和吴总喝完茶后,白莉姿也带着吴泽浩归来,之后便是吴总的新夫人接走了吴总和吴泽浩。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尽管吴总给了些许的希望,但是他的态度依旧不明朗,仅从表面上分析,他甚至是偏颇刘杰的……
我和白莉姿、张存三人一起上楼,白莉姿轻声问我:“你和吴总谈的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事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一次和吴总的交谈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突破,吴总甚至没有看我做的方案。
白莉姿看我心情不好轻叹一声,也不再说话……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没有一点睡意,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那么的微弱,可是这个时候我除了靠自己,还能依靠谁呢?
躺在床上,我有点想笑,时隔半年之后,明天我又将回睿智广告,只是这一次我是以什么身份回去的呢?
或许依旧是众人摒弃、不屑的叛徒吧,因为直到此时吴总也没有给我一丁点儿的信任。
……
我心中又觉得歉疚麦总,直到此时到底在哪里重点投资,我依然悬而未决,浪费的可都是公司的时间和资源,麦总却无条件的给了我信任,甚至没有催促,没有给我一点压力。
各种情绪充斥下,我失眠了,这一次不是为了感情,是为了工作!
……
辗转反侧中,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个点儿一般不会有人给我电话,我以为是田甜,看了看号码却意外的发现是老大吴波打过来的。
最近的千头万绪,竟然让我忘记了,老大还在扬州没有离去,自从上次和刘杰三人一起吃了饭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
电话里老大的声音依旧憨憨的又有点快乐:“王兢,我睡不着,过来陪我喝几杯,刚刚买了一只板鸭。”
“你住的酒店吗?”我问道。
“是啊。”
“就咱俩?”
“对啊,你要嫌不热闹,就叫上刘杰一起。”老大说道。
“不用了,就咱俩吧,我马上就到。”我说完便挂掉了电话,穿了件外套,便打的向老大住的酒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