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宣拧眉，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填满了。
他轻柔地将沈年放进副驾驶位置上，接着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
唐承宣侧过头给她扣上安全带。女孩身上染着淡淡的酒气，瓷白的皮肤笼上一层光，长长的睫毛颤啊颤，像挠在他心上一样。
“没了？”
“长得帅不就够了吗？”沈年不满地嘟囔，“你还想让我喜欢你多少？”
想了想，他将车子开回了折月公馆。
孙姨看到沈年的时候吓了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喝醉了？”
喝醉了的沈年开始闹腾起来，在他背上哼哼唧唧地唱歌，中间还掺杂了一句，“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唐承宣不知怎么问了一句，“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长得帅。”
唐承宣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他拿过外套，蹲下身子让沈年上来，沈年白皙柔软的手搂住他的脖子趴了上去。
调酒师想再问几句，旁边有个人惊讶地说，“那不是唐承宣吗？他竟然会背一个女人？”
她有多长时间没这样甜腻地叫他哥哥了？
唐承宣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向来坚硬的心猝不及防地柔软下来，像被微醺的春风一寸寸吹开浮冰，露出底下温柔的水。
颀长笔挺的男人走到酒吧门口，过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又回来了，嗓音温柔又带着几分冷意，“跟不跟我走？”
他侧着身子等她的答案，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弯曲。
调酒师见唐承宣拽着沈年，且脸上隐隐带着怒气，不由有些担心，“你跟沈小姐认识吗？不认识我是不能让你带走她的。”
他伸手搂着她，却见怀里的女孩露出甜甜的笑意，虽然妆容依旧美得张扬，却能从中窥见几分以前的影子，她向他撒娇，“要哥哥背我回家。”
唐承宣在商场上的手段哪怕是小职员都有所耳闻，他办事雷厉风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腥风血雨。
夜晚的风有些凉，唐承宣白皙的手勾着女孩的腿，掌心附着一层薄薄的汗。
没有人能想象出来他弯腰是什么样子。
调酒师错愕地看了一眼，不再开口了。
沈年趴在冰冷的吧台上，她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听到男人的声音之后慢慢抬起头。
女孩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粉红，眼角微湿，她看了男人半晌，伸出手拽住他的衬衫，乖巧点头，“跟……跟哥哥走。”
“给她煮点醒酒汤。”唐承宣抱着她，笔直修长的腿迈进电梯。
唐承宣把她抱进楼上的房间。那还是沈年当年住的地方，这么多年空着没有任何人住，只有孙姨会请人来定期打扫卫生。
唐承宣好像还是三年来第一次踏进这里。
被子窗帘都是粉色调的，书桌上她喜欢看的那本书甚至还翻着，似乎在等人继续读下去似的。
男人把她放在床上，弯下腰替她慢慢脱下鞋子，而后掀开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在女孩脸上停留了半晌，嗤笑，“酒量这么差，当年怎么记得勾引我的。”
沈年哼唧了一声以作回答，她在床上打了个滚，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唐承宣眯了眯眼。
沈年刚来唐家的时候喜欢穿百褶裙，露出纤长笔直的腿。
唐承宣看到后会冷淡而严厉地对她说，“穿多点，这个天气会冷。”
那时的沈年脸上的笑意就褪了个干净，密而长的睫毛眨了眨，好像怕他似的。她咬了咬唇，保证道，“我下次一定不这么穿了。”
换做现在呢？她只会张牙舞爪地看着他，然后说上一句，“唐先生，你管不了我了。”
“先生。”
唐承宣听见孙姨的声音回过神，直起身冷淡道，“你照顾她。”
他身上出了些汗，回到自己的房间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淋在男人比例完美修长健硕的身体上，唐承宣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这个浴室沈年用过。
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关联，却像火花一样啪嗒一声点燃了空气。
他胸膛上下起伏，抬起手调了冷水。
唐承宣冲完凉出来，他拿着白色毛巾擦着头发，身上还带着几分潮气，竟使原本禁欲锋利的脸庞柔和了几分。
门突然被打开，沈年穿着粉色的睡衣醉醺醺地走进来。她睁开眼看见这是唐家，大概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回到了几年前。
女孩跌跌撞撞走过去，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唐承宣扑到床上，两只手胡作非为。
唐承宣穿的睡袍被她扒开了一个口子。
“沈年。”他冷声道。
沈年充耳不闻，迷迷糊糊地喊，“哥哥……哥哥……”
男人想到多年前说出来晋江不让过审的片段，喉结上下滑动，竟然有些期待那天晚上的事。
沈年没继续，双手紧紧抱着他，眯着眼睛甜甜地问，“哥哥喜不喜欢我？”
唐承宣嘴唇微张，差点脱口而出肯定的答案，他意识到这点之后怔住了，胸膛里的那颗心不安地跳动着。
他疯了吗？心里竟然冒出喜欢两个字。
男人脸庞轮廓依旧冷峻，眼底却露出挣扎的神色。
沈年离开的这三年，他没有一天去主动搜寻沈年的消息，他给自己两年时间去遗忘她。哪怕莫名的渴求将他的思想全部侵蚀，他也会强忍着不去碰她的任何东西。
甚至挽留沈年的时候，他也说出残忍轻浮的话，用这样的方式证明，他唐承宣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心。
他只是沉迷那天夜里的疯狂，仅此而已。
他以为，三年的时间终于能将她忘记，却在见到沈年的那一瞬间前功尽弃，心里好不容易建成的高楼大厦尽数倒塌。
隐忍的爱意在长时间的抑制后反而更加凶猛，像汹涌澎湃的海潮顷刻将他淹没。
唐承宣指尖微颤，早就戒掉的烟瘾又隐隐约约发作起来，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方法来宣泄这些年藏起来滚热的爱意。
“唔。”
他克制了，但是到底没忍住，附身吻上她的唇，唇齿磕碰到后又流血了，沈年泪眼朦胧地推着他，“哥哥……疼……”
唐承宣想到她近期惹怒他的行为反而更加用力，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血肉里似的。女孩的手抵在他身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唐承宣松开她，伸出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黑眸中隐隐染上了几分病态和疯狂，嗓音却平静得如同蓝色的海面，掩去了所有浪涛和喧嚣，“怎么不嚣张了？”
“你欺负我。”沈年眼睫上都沾了湿润，她朝唐承宣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唐承宣吃痛，拽着她的手腕，嗓音沙哑，“这就叫欺负？”
孙姨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她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唐承宣，眼神仿佛在说，“你上次不是还不喜欢沈小姐吗？”
唐承宣把毯子盖在沈年身上，薄唇轻掀，“什么事？”
“没……没事。”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喂小姐醒酒汤，上来才发现小姐跑到这边了。
……
沈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死死抱着唐承宣，她惊悚地松开手，伸出脚踢他，“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唐承宣纹丝不动，淡淡道，“你看看这是谁的床。”
沈年看了眼四周，灰黑的冷色调，除了唐承宣那个死闷骚还能是谁喜欢的风格。
她记得昨天晚上喝醉了，明明打电话给了司机……沈年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扣子是开的，脖子上一片吻痕，“你……”
唐承宣坐了起来，身上毯子滑落，露出结实的腹肌。
沈年咽了口唾沫，“你对我做了什么？”
问完之后她觉得自己问得不对，昨天晚上很有可能是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沈年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化妆的原因，脸上的攻击性弱了几分，“那个……这次我是真喝醉了。”
唐承宣：“……”
他沉默了半晌，挑眉问，“所以上次是假醉？”
空气突然被沉默填满，沈年眨了眨眼，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扣上睡衣扣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反击，“那你呢？你醉了？”
两个人的眼神在静谧的空间里交汇，平静表面下波涛暗涌。
唐承宣看着她，眼底未曾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只是腮帮动了动，舌尖抵着后槽牙上的软肉。
沈年最喜欢看唐承宣这副模样，明明记恨得很却偏又拿她无可奈何。有时候想，这大概也算是因爱生恨吧。
她偏要唐承宣记者她一辈子，哪怕是恨也好。
沈年移开视线，而后看了眼四周，虽然乱了点但不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应该没睡，毕竟你一次七秒。”
沈年光脚踩在地板上，背对着他说，“我就算喝醉了，也不会跟你上床。”
唐承宣敛下眼睑，目光放在她纤细腰肢上，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冷漠的眼，“是吗？那天晚上缠着我要的人，不是你？”
唐承宣下巴绷得很紧，幽深的黑眸扫了一眼沈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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