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默不作声。
不用他说,她也要为司菲的死查出真相。
看了眼周围的前来悼念的人,她问道:“司菲的前夫来了没有?”
周锦辰怔了一下。
对面人群里,那个时不时的盯着他瞄的那个矮胖子就是司菲的前夫,还满眼敌意的。
她长着那么美的一双眼,难道是没看到吗?
“来了。”他很不情愿的答。
早点死,办丧事的就不是他了。
领了个证,一起过‘夫妻’生活才过了几次,他就得为她举办个丧礼。
最可气的他们领证的消息,司菲都没有告诉她的娘家人。
她的娘家人来了一看,办丧事的司家女婿居然换了个陌生面孔,而他们熟悉的那个女婿,他却在宾客朋友席里呆着。
一大早站在这里被司菲的娘家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脸什么的,早已经掉地上摔稀碎。
尤其是司菲的妈。
她哭得肝肠寸断,还抓住着他的衬衣领口锤了他好半天,哭骂他钩引她女儿,婚结也就结了,可是他却没能照顾好她的宝贝女儿,让她一个人跑去莱国打拼,而他却在桐城享福。
哭词一套一套的,给她一只快板,她保证能拿个说唱评书奖。
并且那节奏把握得超级好,他愣是找不到空子接。
胸膛估计都锤红了,到现在还在发烧。
看到苏晚似乎没注意到那个胖子,他说道:“那边正盯着你看的胖子,就是司菲的前夫。”
苏晚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
果真是有个胖男人正盯着她。
和司菲交往好几个月,她还没有见过她的老公。
周锦辰:“司菲死杠着要跟他离婚,这落得个英年早逝,他怕是在心里念活该。”
“那柳丽莎呢?她该不是在心里念叨你活该三婚丧偶。”
!!!
柳丽莎?
这突然再听到这个名字,居然好陌生,令周锦辰打了一惊。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和她早已经没有联系了,我和她离婚,让她净身出户,终生不能生育,你应该为你姐姐感到欣慰。”
!!
渣男说出来的话,还真是渣出了天地良心。
苏晚缓缓偏脸看向他,眼神鄙夷。
“男人出轨,从来与别的女人无关,凌素素所有的痛苦,一半是你给你,另一半,是她自己找的,怨不到第三者,关柳丽莎什么事呢。”
周锦辰笑了一下,立马意识到众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很快恢复了肃然。
“男人都一样,只不过你太单纯了而已,你以为,霍衍不碰别的女人吗?只不过他比较高明,做得隐蔽而已,男人的世界,永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深入其中你就会知道,到底有多少阴暗的东西见不着光,我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苏晚明白,太明白了。
以前在建筑公司工作,接触的几乎全是男性,多少会了解一些。
但是说到霍衍,她无条件相信他。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给足了她安全感。
不是因为他的颜值高,也不是因为他经济实力强,所以她才爱他。
是因为他很爱护她,所以她才更爱他。
她很感谢他,感谢他能够让她这样爱他,感谢他的爱让她相信生活美好,让她相信爱情。
不过,她不会跟一个无知的渣男去掰这个道理。
“你在想什么?”周锦辰问。
“我在想,你渣得无可救药。”
“……”
“你觉得,景淳最可能躲在哪里?”苏晚默了一会儿问。
“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联系过,他有钱,哪里不能躲。”
“……”
一想到景淳,苏晚的心又是一阵刺痛,痛得有些呼吸不动。
某方层层把控,那样严密。
霍衍秘密安排出去的眼线也在找,还有安排黑客监控他的个人账户,两个多月了,始终没有他任何消息传来。
带着她的孩子,他能躲到哪里去。
……
此时,在远离桐城四千多公里的茫茫大草原,。
这里温度低,只有七度。
小溪边,景淳坐在大石块上。
他一件加棉厚衬衣,外面穿着羊毛坎肩,军绿色工装裤配靴子。
这是经过一座山头时,一个隐居的年轻人帮他买的,他不问他是谁,也不问他从哪里来,收留了他一个礼拜,和他在山上的小木屋里把酒言欢。
一条羊皮做成的布兜斜挎在身前,里面很暖和,小宝宝跟一只小猫咪一样,睡得很香。
身边带轮的大行李箱里,放满了婴儿的用品和奶粉,大背包里是用来放着一些吃的和喝的,还有一只帐篷。
两个多月的奔波,白皙的皮肤早已经失了平日的娇嫩,晒成了小麦色,很久没有刮胡须,胡须接茬得,给他妖媚的面容凭添了几份野性。
远处,一个人骑着马直奔这边而来,很快,马来到了这小溪对岸。
骑马的是一个粗犷的女人,皮肤很黑,五官很立体,体型很伟岸,身上穿着羊皮大袄,目测是本地人。
女人望着对岸坐着的男人,有些好奇。
这么冷的天,他穿着很单薄,从她来这里,他只是抬眼漠然的看了她一眼,便低下脸盯着溪水。
“老乡,这么冷的天,你穿那么少,小心冻着凉,着凉了不好办,医院离这里好远的,买药都不方便。”
景淳没有看她,依旧盯着溪水。
水喝完了,粮食也吃完了,他很渴,也很饿,这么大的负荷,走不动了。
水得烧开了才能喝,不然会闹肚子,可是打火机坏掉了,打不出来火。
女人看到他看起来很憔悴,像是病了的样子,也不答话,她翻身跳下马,踏着小溪里的石块走过去。
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要探他的额头。
景淳脸一歪,不太想她碰他。
女人缩回手,叉着脚蹲在他身边盯着他看。
他的嘴唇干得发焦,起着皮屑。
这里交通不便,看他身边放着大行李箱,还有一只大背包,应该是走了好远的路。
“老乡,你打哪里来啊,要到哪里去啊?”
景淳望着溪水,讷讷地问道:“你有带吃的吗?”
太久没有跟人说话,这一开口,声音嘶哑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吃到过这种苦头,可是只要想到怀里还有苏晚生的宝宝,他的心又活了,贴近她,才感觉着生命有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