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精神在活命面前都是狗-屁,江总不由苦笑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了。
“盛愿,我听说过你,久仰大名。”三级alpha江总伸手把墨镜往鼻子下面一拉:“不过好像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愿颔首歉意地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得罪了。”
江总道:“你要我的命?东区的alpha不够你们折腾了?手伸的那么长,不怕强龙不压地头蛇么。”
话音未落,一条尖锐的钩锁刷啦啦地从江总的袖口横飞出来,盛愿条件反射般向后一仰,身体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上半身几乎和地面平行,锋利钩锁贴着他的鼻尖横划了过去——
江总心下叹息,一次奇袭不成,再想从盛愿手里脱身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不过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虽然盛愿是三级alpha里的天花板存在,但他在北区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总不至于输的很难看。
alpha天性里的争强好斗占据了恐惧本能的上风,江总“嘶”了一声收回钩锁,目光变的冷酷、沉凝,侧身主动攻了上去。
alpha之间的战争往往是直接、简单、血腥而暴力的,江总的眼中掠过嗜血的光芒,一拳轰向盛愿的太阳穴,盛愿角度刁钻地伸手一挡,两人手腕、胳膊重重撞到一起,隔着两层皮肉,骨骼剧烈碰撞的闷响仍旧清晰响起,“砰”的一声格外刺耳,盛愿感觉不到疼似的,反手拎住他的一条手臂,直接把江总整个人翻了起来——
江总眼前不住颠倒晃动,在被甩成倒栽葱的时候忽然伸脚用力向墙壁上一蹬,两人一齐重心失衡狠狠摔到了地上!
落地之后盛愿几乎把江总完全摁在了地面上,江总死咬住后槽牙,以非常扭曲的姿势抽出一条腿,生生把盛愿蹬出了半米!
江总早就听说盛愿单手就能掐碎一个三级alpha的脖子,因此非常注意防范这一点,但是打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始感觉不太对劲,盛愿分明是留了力的,根本没有对他下死手,否则刚才好几次他就得尸首异处——难道他们想要的是活口?
然而电光火石间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处处被盛愿压制的局面让他感到憋屈、焦躁与火气,气急败坏地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艹你妈!”,然后两步上前踩到了旁边的汽车头上!
无辜的小汽车被这一脚差点儿直接跺翻了,警报器“嗷”一嗓子叫唤起来,江总在“死磕到底”和“打不过就跑”之间犹豫了半秒,感觉世界还是很美好所以还是不能放弃生命,试图打算跑路,盛愿抬步紧追不舍。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锐响,盛愿的脚步被一把破空而来的长剑堪堪截住,江总心跳奇快无比,急促喘着粗气,趁着这功夫头也不回马不停蹄地跑了!
盛愿转过头去看向来人,随即瞳孔倏然紧缩——桐斜?!他怎么会在这里?
桐斜面无表情逆光一步步走过来,明暗分布显得他五官格外立体分明、又不近人情,他盯着盛愿淡声问:“你为什么要抓一个三级alpha?想对他做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任务?盛愿,你跟那些腺体强盗有区别吗?”
第九章我想找一个人,上天入地都会找到他。
如果文字能杀人的话,那么桐斜这几句话几乎跟字字诛心差不多了,一刀见红。
“跟你…跟你没关系……”盛愿格外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几乎不敢正视桐斜能把他凿穿了的眼神,但他还是对上了那双无机质般冰冷的眼珠——即便桐斜的目光有若实质,能把他活生生千刀万剐。
桐斜冷笑一声,拽着他的手腕就把人往停车场外面拖,盛愿被他下手没轻没重扯的一踉跄,把一区龙头揍的夹尾巴跑路的气势瞬间就没了,十分狼狈地稳住了身形。
盛愿完全没想到桐斜能追到这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声道:“桐斜,你为什么会在北区?”
桐斜随手点了一根烟,哂笑说:“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你跟我说的‘任务’就是那个三级alpha?你不是ban的人,要三级alpha干什么?”
“…………”盛愿无言以对。
桐斜四周扫了一眼:“找个方便的地方说吧。”
他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跟盛愿“请教”。
盛愿却不肯,站在原地轻轻打一个激灵,忽然咬住了牙关:“我来北区只是出任务,你没有必要跟来。ban的人不会再去打扰你,我们也不会再有联系。”
“桐斜,你回去吧。”
这话简直是要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桐斜眯起眼打量着盛愿,想起r先生的豪言壮语,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虽然有些恶劣,但是他不介意在特殊时间用一点不入流的方法来达到目的。
“盛愿,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桐斜突然毫无征兆伸手捧住了盛愿的脸,用近乎亲昵的姿态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你不想楚徊回到你身边吗?”
这句话有如惊雷于晴空响起!只见盛愿面容血色瞬间褪尽,瞳孔剧烈收缩、震颤,连话音都是抖的:“……你记起来了?”
桐斜影帝以假乱真的那一套骗骗胸小无脑的r先生可以,但是在当事人盛愿面前就是多说多错,于是只是用带着一点温情的目光凝视着他。
盛愿被那眼神烫的直发烧,脑子从来没有转的那么快过,从桐斜出现在他面前到现在所有的细节都在他脑海中一一掠过,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桐斜,逐渐冷静下来,许久低声道:“你没有恢复记忆,你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你见过r了。”
桐斜被秒速戳穿了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收回了虚情假意的手,直接变了脸,略显冷淡地说:“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他跟我说我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为什么?你不该给我个解释么?”
“……这三年你过得不好吗?”盛愿眼中浮起一丝无奈与哀伤,几乎是有些哀求着说:“安宁、放松、自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为什么非要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我会帮你完成你曾经想实现的所有愿望,让你的过去不再有任何遗憾,”盛愿的手指微微痉挛,他忍无可忍似的低头用干燥的手心捂住了脸颊,沙哑的声音从指缝渗出来:“你就……你就这样就好,求你了桐斜……”
“我有权知道我的过去,如果我过去真的非常喜欢你。”桐斜当真是铁石心肠,即便如此依旧语气非常平静地说:“那我想我一定不愿意忘了你,不能跟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遗憾。”
盛愿抬起眼,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眼底好似蕴着无边夜色,眼白却拉起了一条又一条的红血丝。
“其他的可以不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对你应该是怎样的态度,我喜欢或者不喜欢你——”桐斜慢慢地靠近盛愿,像是伊甸园里罪恶的毒蛇,引诱着夏娃吞下原罪的禁果,他轻而清晰地问:“我们以前是恋人吗?我吻过你吗?”
桐斜的长相近距离看着是非常有冲击性的,迷的人七荤八素根本不是问题,眼珠漂亮的像黑玻璃,盛愿根本不能拒绝这样的桐斜,五脏六腑都在微微地抽搐,毫无血色的嘴唇张合数次,终于说出了第一句实话:“……是。”
“……!”虽然早就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在听到盛愿亲口承认时桐斜还是感到无比震惊——他自认足够离经叛道了,不想三年前的他还能“前浪拍后浪”,以“双a潮流”走在人类思想前沿。
这简直匪夷所思,桐斜忍不住问:“我们不是alpha吗?”
“我第二性征分化的很晚,在我分化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盛愿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一开始你以为我会分化成omega,但是……”
桐斜听懂了,这可能是竹马竹马分化翻车的故事,按理说发现“型号”不对,一拍两散才是正道,他俩居然还能继续厮混到一起?盛愿这个性格肯定不是死缠烂打型的,那么就只有……
桐斜隐隐觉得不太对:“然后呢?”
“我当时刚分化成alpha,”盛愿像是被桐斜的话勾入了某一段回忆,喃喃地说:“……你跟我说两个alpha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盛愿比楚徊小了六岁,他十九岁才开始第二性别的分化,当时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奇奇怪怪的设定,对于感情也是青涩而懵懂,楚徊跟他说什么就听什么,比如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两个alpha才是真爱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