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酥你怎么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白糖酥一走出木屋,老爷子就赶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细细打量着身上有没有受伤,“这个臭小子,竟然连亲爹都不让进。”
白糖酥面色不改的像往常那般勾起了一抹微笑:“没事的爷爷,爸爸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了我自己的身世。”
“身世?哪有必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吗。”景老爷子微楞,随即体贴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但是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爷爷,这里都是你的家。”
“我知道的爷爷。”白糖酥心中一热,感动地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阙白这小子藏了这么久,让我纠结了几十年的东西竟然是一封信。”景老爷子无奈地看了一眼终于被他见到了屋内景象的木屋,“糖酥你是不知道,别说我和阙一他们了,就连外人之前都在流传着阙白屋里藏着宝物的谣言,要不是景家势大,这间屋子还不一定能撑到你回景家。”
白糖酥一边挽着老爷子慢慢往回走去一边继续听着他说话。
“不知道大人们来之前有没有提醒过你要小心云家人,也就是小秋的娘家。”老爷子叹了口气,“这其中尤其是云家人,盯着阙白的屋子盯得最紧。”
“爷爷,凌光他们...”白糖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心里莫名的有那么一丁点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心虚感。
“没事,我知道大人他们是为了你好。”老爷子不以为然地笑道,“而且对于他们家,我也向来看不上眼。”
“可是这样的话,大伯母不是很难做吗?”白糖酥疑惑地问道,她对于云晚秋的印象很好,所以哪怕明知道人家并不需要她的操心,也忍不住有些为她担忧。
“小秋早就和云家断绝关系了。”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她们害死了小秋的母亲和妹妹,还想要通过小秋从景家拿好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着不少的信息量,白糖酥安静着没有发表别的意见,毕竟于情于理这都不是她这个小辈该问的事。她之前的话已经算得上是逾越,要是还接着问下去,即使爷爷对她再亲昵,也不免会觉得她太过多事。
景老爷子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久,很快便重新开了口:“他们云家虽然与我们景家暗地里不对付,但表面上怎么说都是儿女亲家,所以明天举行家宴的时候,他们会和分家的人一起过来拜访,你记得到时候无论他们送什么东西,都马上转交给阿鸢,让阿鸢替你检查,吃的喝的更是不能碰了,你随便找个借口说放着以后吃就行。”
“怎么复杂的和我以前看的宫斗剧一样。”白糖酥鼓了鼓脸,“连吃的喝的都能做手脚吗?”
“修真界虽然处于人界,而且生活方式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较古老,可他们害人的方式可不比普通人少,甚至花样还要多得多。”景老爷子安慰般的拍了拍白糖酥的手,“还有你的修为,虽然你不在家里长大,可是你的修炼进度却比那些分家的小辈要高的多,明天他们一定会问起你是哪来的修炼功法,你就告诉他们都是阙白留给你的。”
“好。”白糖酥将老爷子说的话一一应下,很快就走到了景家为她安排的小院前。
“我要提醒的也就这么多了。”景老爷子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内疚,“抱歉糖酥,好不容易把你接回家里,却不能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可是主家与分家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你以后就会懂了。”
“爷爷你不要这么说。”白糖酥忙打断了老爷子的话,“能够与你们相认,并且有你们陪在我身边,那么无论碰到什么事,我就什么都不怕。”
“好孩子,你快进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呢。”老爷子心中欣慰,语气也愈发的和缓了,“只要过了明天就好,以后没什么大事你们也不用见面了。”
“嗯!爷爷晚安。”白糖酥用力地点点头后便转身进了房间,阿鸢早已在屋里为她铺好了穿,并且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等着她。
“小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与老太爷聊得太开心了吗?”阿鸢话虽这么说着,但十分了解自家主人的她还是从白糖酥笑意吟吟的表面下看出了几分焦躁。
“哪有开心,我现在心里只剩下担心了。”白糖酥垂头丧气的洗漱好爬上了床,面对着阿鸢时,她就忍不住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阿鸢你知道云家和分家吗,为什么爷爷和哥哥都让我小心他们,而不是直接将他们解决。”
她在白泽他们的科普下十分清楚景家在人界修者中数一数二的地位,如果连如此强大的景家都要为了忌讳分家而做事缩手缩脚,那么就算修炼成强者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就是随口一问,虽然很想知道这一切古怪是为什么,但她也没期望着能从阿鸢口中得到答案。因为爷爷早就告诉过她,阿鸢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小女修,因着祖上曾有人在景家当过门客才投奔到了这里,按理说阿鸢也不会知道这些能够称得上是隐秘的事。
可没想阿鸢却眸光一闪:“小姐真的想知道?”
“想...”白糖酥看着阿鸢的表情有点犹疑,“难道阿鸢你知道吗?”
她是真的有点惊讶,阿鸢心底的笃定让她瞬间感应到了阿鸢她的确知道这其中关键,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这种连爷爷对她都不愿意细说的事。
“阿鸢虽是普通修者,但曾经为了生计四处流浪时,也曾在那些散修口中听过不少的奇闻异事,零零散散地也能将其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虽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也有四五分是肯定真实的。”阿鸢看出了白糖酥的疑惑,神色自若地笑着解释道,丝毫没有任何心虚忐忑。
“原来如此。”白糖酥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看着坐在床边的阿鸢,“那阿鸢你快和我说说好不好,就算是四五分也行呀。”
“好,小姐别急。”阿鸢捻了捻白糖酥的被角,替她盖到了背上,“我以前听一个散修说过,很久以前的人界修者,独大的并不是景家,而是其他几家现在已经没有留下任何后人的古老世家。”
“没有留下任何后人?”白糖酥皱了皱眉,“是被人害的吗。”
“是也不是。”阿鸢轻笑着抚了抚白糖酥的脑袋,“万年前妖界大劫,数万修者在一夜之间入魔,在三界内大肆残害生灵,无论是普通妖族还是人类,亦或是鬼修,他们都没有放过一个。”
“危难之下,人界修者与妖族神兽大人们和鬼修之首偃行舟联合着将魔族一举歼灭,可魔物的数量太多,不仅妖族有本是不老不死的神兽陨落,当时立于人类修者最顶端的大人们也为了守护好普通人与弱小修者们牺牲了自己。”
“可是这和景家他们有关系吗?”白糖酥越听越不懂这些往事与景家要不要教训云家有什么必然联系。
“景家就是其中被保护下来的弱小修者们之一。”阿鸢沉声说着,“因为那场浩劫后,活下来的修者所剩无几,因此那几位大人们弥留之际嘱咐了活下来的修者们,此后无论何种理由,他们都不得自相残杀。大人们甚至还为此立下了一个咒术,亲族之间的联系越紧密,彼此修为的速度便越快,这就是景老爷子怎么都不愿意与分家断绝来往的原因。”
“只有他们每隔一年便相聚一次,才能确保咒术的稳定,他们的修为才不会衰弱。”阿鸢几句话内便将所有事说得清清楚楚,她静静地在一旁等着正满脸沉思的自家主人思考完,准备着随时为她解答着困惑的地方,却没想白糖酥的重点完全偏到了别的地方。
“那些修者为什么会入魔,是不是有人在暗地了做了手脚?”白糖酥重新坐直了身子,阿鸢对她说的故事让她有一种无端的熟悉感与愤怒,若是以前她还会疑惑自己的反应,但现在她几乎下意识地就认定了,这一定与她被封印的记忆有关系。
阿鸢温婉的眉眼中迅速掩下了几分微妙神色:“的确是有人害了他们,但那人是谁就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修者可以知道的了。”
“这样啊。”白糖酥也同样隐藏了自己的真正情绪,看来阿鸢说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了。
可是真的从未见过面吗……
她的脑海中似乎又多了几道一闪而过又抓不住的记忆。
爸爸他只告诉了自己的记忆被封印,却没说她该如何解开封印,连凌光他们之前为她检查的时候也没发现不对劲。没有任何记忆,甚至修为也只是比同龄的人界修者好上一点的她该怎么才能像爸爸说的那般,将她的亲生父亲救回呢?
突然从人类的身份变成了这般玄之又玄的存在,白糖酥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像是做梦般的不真实感。她又忍不住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头顶雕刻着繁琐花纹的架子床顶,而不是她想象中的天空。
难怪她的爸爸小时候总让她跟着一起看天,原来那才是她真正的父亲。
而且爸爸还经常哄着小时候的她说,天空无处不在,所以她的亲生父亲一定也在天上默默地守护着她。
等等,无处不在!
白糖酥的心里陡然划过了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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