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疆域。大明国祚延续几百年,草原的蒙古族远远的退出了东北,取而代之的是金人的崛起。东北黑土绵延,一望无垠,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努尔哈赤沿袭了指挥使的名目后,便借着祖父和父亲留下来的十三幅铁甲起事,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孕育着不安和躁动。满族有句话“白天行神仙的路,夜里干魔鬼的事。”,努尔哈赤阳奉阴违,表面上对大明毕恭毕敬,暗地里却招抚女真各部,兼并海西部族。直到真正起兵,建立后金。皇太极继位后,更是招兵买马,枕戈达旦,金朝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大明的疆土。崇祯二年五月,察哈尔部献过来骏马,草原上草场肥美正是饮马的好时机,后金的勇士们经历了一个冬天的修整正是欲欲跃试的好时机,皇太极亲率大军,手中的马鞭挥向了大明。消息报到紫禁城的时候朱烟寒并不以为然:“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告诉司礼秉笔大太监,这些事情不用告诉我。”赵南星紧皱眉头:皇上这是何意?起兵造反,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司礼秉笔大太监魏忠贤办理?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奏章如雪片飘向太极殿。赵清衡因着时常入宫的缘由,和这位年轻的皇帝私交不错,两人都极为喜欢西洋来的各色稀罕物件,皇上又时常宣他进宫探讨最新火器的进展,又加之年轻大胆,最近的这一次觐见,赵清衡就单刀直入主题:“皇上,为何要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魏忠贤?”他人前人后毫不避讳自己对魏忠贤的厌恶,因而在皇帝跟前也直呼其名。朱烟寒手里摸着新呈上来的火器,头都不抬一下:“如今朝堂上下可是都在议论此事?”赵清衡熟练的将试用的弹药装进火枪里面,并斟酌字句跟朱烟寒直言:“皇上,东北之地苦寒,却离京师相距无几,若是东北被金人所占,京师则危在旦夕。”这话倒有几份见识,不是朱烟寒印象里迂腐的士子能说得出来的,朱烟寒赞赏的点点头,问他:“我先前赦免了辽东经略熊廷弼并让他官复原职你可还记得?”赵清衡当然记得,先帝贬谪了熊廷弼,阉党们可着劲的狠踩熊廷弼,差点将他折磨致死在流放地,若不是懿安皇后一手保下来,恐怕熊早就尸骨无存了。等到这位皇上即位,又力排众议,先是将他和父亲从流放地召回来,又是将熊廷弼官复原职。当初为了熊廷弼的去留,他们两派还在朝堂上斗争许久。朱烟寒道:“东北有他,我就放心了。他守着,皇太极必然没有那个本事闯进关。再者,有袁崇焕,他手里的火器营可不是吃素的。”还未等他说下去,赵清衡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可是两军对峙不单单是行兵布阵,若是有心不动粮草,或是拖延兵饷,只怕会延误军机。”朱烟寒抬起了眼皮:“若是延误军机,该当何罪?”赵清衡心里思量一番,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心里一惊,不敢再想下去。皇太极这一行并不顺利,熊经略将个东北驻地经营的铁桶一般,兵力不足,他奏过皇帝,从皇后所在的潮州大量接入灾民,修建城墙,开拓田地,“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那些灾民都被他纳入军户,闲时练兵,农忙种田,以屯养战,愣是没有耗费太多钱粮就养起了庞大的军队。那些灾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流离失所、忍饥挨饿,甚至有人毫无田地,才漂泊异乡,讨饭为生,此时在朝廷的安排下到了东北,熊廷弼又力排众议,为他们争取了前三年免去赋税后面的年减少赋税的政令,正是欢迎鼓舞的时候,东北虽然寒冷,但却土地肥沃,大量未经开垦的黑土地由着人们去开拓,饥民洗去过往的凄惨记忆,在这片土地上安心生活下去。谁料到皇太极带着金人来进攻,熊廷弼登高一呼:“诸位,金人要来夺我们田地,打不打?”打不打?当然是打。下面的饥民们群情激奋,好不容易有了两亩地,还受到朝廷恩赐不用交赋税,长期以来黑暗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盼头,谁又能让别人夺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呢?皇太极在锦州受了大挫折,金人伤亡惨重,大明却毫发无损。眼瞅着士气要散,皇太极又绕道往宁远城去,想在驻守规模小于锦州的宁远城上找回场子。他这就错了,守着宁远城的人是袁崇焕。袁崇焕是什么人?那是叫魏忠贤都忍不住赞叹一声的百年一遇的将才。袁崇焕手里有什么?那是叫赵清衡自己海外请来的洋师傅“魏大人”(william)和“唐大人”(tony)都赞不绝口的西班牙火枪营。一色的西班牙人,配备着这片土地上少见的清一色的连发火枪。皇太极不信这个邪,围堵了十几天。依然失败。宁远城外金人的帐篷里,议政王大臣会议正开得如火如荼:。“报!宁远城中尚未有人驰出请求增援。”皇太极跟前的镶黄旗首领代善上前禀报。皇太极未置可否:“知道了。”立在旁边的阿济格松了一口气,好在袁崇焕还没有向外申请增援,如果他派出人请求援军,只怕辽东的明军一来,他们就得撤。本来想进攻宁远换取片刻的喘息,没想到宁远也是个硬柿子,现下满兵被架在这里,攻又攻不进,退又没面子,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难受。莽古尔泰是个中年汉子,生得眉目齐整,粗壮有力,就连草原上擅长摔跤的汉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知晓皇太极正为久攻不下宁远城而上火,袁崇焕狡猾心眼又多,金兵要上前,先是火炮招呼,又有射击营在炮火的掩护下纷纷射箭,游击觉罗拜山、备御巴希等被射死,再往前,便是火枪齐发,贝勒济尔哈朗、萨哈廉、瓦克达俱伤。他旗下的兵马损失惨重,因而毫不客气,大咧咧一步上前商议:“还要打下去吗?我手下的兵损失大半,马儿都乏了,再攻也是徒劳,还不如班师回朝?”阿敏瞄了一眼,这莽古尔泰真是直肠子,皇太极野心勃勃,挥师南下,早就存着称王成帝的野心,虽然为各旗设置了议政王大臣会议,各旗的佐领仍可议事,但显见得皇太极这一姓要统领满人了,如今羽翼未丰自然不在乎莽古尔泰的僭越,只怕以后势大了就要秋后算账。想到今天的主要目的,他将那些个想法都抛之脑后,恭恭敬敬上前回话:“要想富有四海,必不能像您阿玛努尔哈赤一样排斥汉人,行兵打仗之外,还得通晓汉人的智慧。我手下有个投奔而来的汉人生员,口称有计策可用。”看皇太极点头,便命令手下人将那人带上来。莽古尔泰不屑的摇了摇了摇头:“阿敏,要论带兵打仗,汉人怎么比得上我们金人彪悍?你反倒向那汉人取经?”那人上来,是个文弱书生,看似三十多岁,身躯孱弱,一看便是不事稼墙之人,几位将领均是马背上的豪杰,见状不由得心里升起一股子鄙夷。再看他眼圈漆黑,嘴巴干裂,似是心中有大悲愤。那生员上来以后倒很有些胆识,见到横眉怒视的莽古尔泰毫不畏惧,阿敏示意他行礼,代善、阿济格虽未像莽古尔泰一样排斥却也充满狐疑。皇太极问他:“你是大明学子,为何投了我大金?”这话问的有些意思,就看怎么答了。若是有些廉耻的,脸先要红上一红,别管他怎么奇货可居,到了皇太极这里一揭老底,从根子上就透着瞧不起呢。皇太极故意又尖锐又突兀,就看下面的人怎么回答。生员的反应倒是好,提起来就咬牙切齿:“大明官员,和我爹起了田产纠纷,利用职权抓我爹入狱,我娘哭死,田产充公,我被他革了功名,家破人亡,我手刃了县官,逃到大金境内。”原来是个走投无路的通缉犯,皇太极点点头,虽然叛国,倒也是个孝子。虽然非我族类,但替爹娘报仇,有些血性,倒是条汉子。他接着问下去:“你说有主意攻下此城,是何种主意?”那生员看上去文文弱弱,说出来话却石破天惊:“大明的司礼秉笔大太监和熊廷弼不和,早就发不下来兵饷了,熊廷弼驻守的锦州全是军户,忠心耿耿便是没有兵饷都有田地,可是袁崇焕手下的兵全靠他自己死撑,若是以此为契机,不由得不闹。”皇太极眼前一亮。代善立在下首喃喃自语:“天助我大金。”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好呀,大家有没有吃胖,汤圆吃的白白胖胖,现在打字都打得慢啦。春节汤圆去了趟故宫,哎呀我大明皇宫。可恶的是如今的故宫博物院处处宣扬清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座宫殿是满清自己建的呢呵呵。本文为架空,所以在处理史实上有些地方与实际不符。先有宁远大捷,过去几年才有宁远兵变,但我写到了前后脚。本文提到的宁远兵变,历史上是去年发生的(崇祯元年),在本文为了故事情节处理写到了崇祯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