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岚正式搬进裴宴家里,是柏皓帮的忙。
那天裴宴公司很忙,约好的时间临时出了事,裴宴匆忙赶到机场才来得及和郑岚打上一通电话。
“有人出岔子了,我得出差去处理这件事,可能四五天吧。”
刚刚在一起就要分开,任谁也不愿意,但郑岚从不在这样的事上犯矫情,叮嘱他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身边多了个时时关心的人,裴宴再怎么样也走不潇洒了,说:“我不在这几天你去我家住好吗?”
郑岚怔了下,道:“那我直接搬过来吧,让柏皓和我一起。”
“好。”裴宴话音刚落,那边便传来机场广播的声音。
一人一句再见,电话就挂断了。
郑岚望着手机怅然若失了一会儿,才打电话给柏皓。
听说郑岚要走,柏皓反而还舍不得了,一边吃着他做的面,一边含混地说:“你在还有人给我做饭吃,你走了我吃什么啊?”
郑岚笑,说:“那你也去找一个呗。”
柏皓白他一眼。
搬家那天宜江下了很大的雨,郑岚东西其实不算多,但来来回回也要搬上两趟。
密集的雨点砸下来,两人都淋了个浑身湿透,地砖上淌着水。
“你要不然先进来,拿毛巾擦一擦。”郑岚正要去拉门,柏皓却拦了下,往屋内看了眼,说:“都拿上来了,你先去洗澡吧,我马上开车回去换衣服。”
实在是两人都很狼狈,水汇成一股一股的,从头发尖儿上滴下来,柏皓还眨了眨眼睛,拿手一抹,又是一脸水。
郑岚忍不住笑了,送他到门外摁了电梯,说:“今天真的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说这些,”柏皓朝他一挥手,“我先走了,你还得收拾会儿。”
靠门的地方堆了一地的东西,郑岚先找衣服洗了个澡,全身热起来,才给裴宴发消息:我搬完家了,今天宜江好大雨,湿透了。
没想到裴宴正好在,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换衣服没?”
他语气严肃,“别弄感冒了。”
“我已经洗完了。”浴室里带着点回声,裴宴信了,语气稍霁。
“累了就等会儿再收拾东西。”他说。
郑岚却不想同他聊这个,上来就是一句:“我想你了。”
要说的话全被卡在喉咙里,这些天没见到的想念因为一句话一齐涌上来。
“我也想你了宝贝。”
听裴宴叫他声宝贝,郑岚拿毛巾擦头发的手都慢了下来,大胆撒着娇:“以后你能不能多叫我几声啊?”
裴宴:“叫什么?”
郑岚:“就那个……”
裴宴转了椅子,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大家便鱼贯地退出办公室。
“没懂,叫什么啊?”
“宝贝!”郑岚哽着口气就喊出来了。
“嗯,”裴宴笑,一听就是故意的,“真好听。”
在电话里打情骂俏一段,裴宴不和他闹了,催他去休息,郑岚嘴上应了,念念不舍挂了电话,还是先把东西都整理好。
该洗的扔进洗衣机,该放的放好。
裴宴走时就在家里为他腾好了放东西的位置。
衣柜挪了一半,连书架都给他收拾出来,洗手台上有他放牙刷的地方,厨房留出了一个杯子的空位。
郑岚一点一点把家里填满。
最后他拖了遍地,弄湿的地方全部清理干净,才又去洗澡睡了。
裴宴回来的那天,郑岚要去签购房合同。
拿着合同从售楼部出来,郑岚先拍了张照片给裴宴,等他下了飞机就能看到了。
宜江最近天气不太好,郑岚去接裴宴时还有点要下雨的样子,飞机延误了,他带着一捧玫瑰站在外面等着。
侧目的人不在少数,机场又本来就是容易发生爱情故事的地方。
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郑岚朝着出口站,却靠着柱子。后来被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他突然地回忆起留学时他同裴宴在学校路上接吻被拍。
年少赤忱的勇气好像还留着。
飞机终于降落,陆续开始有乘客走出来。
郑岚并不知道裴宴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一直盯着出口的位置。
过了会儿走出来一队人,中间有个高高瘦瘦的,西装风衣,手边推着一个不大的黑色行李箱,戴了口罩。
郑岚眼前一亮,那束玫瑰花随着他在人群中穿梭,格外显眼。
他见裴宴顿了脚步,自己便小跑着上去,整个机场的视线在郑岚拥住裴宴的那一刻聚集于此。
裴宴取下口罩,接了花,却搂住郑岚的腰,低头一吻。
短暂的郑岚几乎以为没碰到,周围人群却只是短短驻足,又各自分散。
“你们其实很好找,”郑岚边想边说,“每次都是好几个人,排场真大。”
“那可不是,”裴宴捏了捏他的脸,“瘦了。”
郑岚才不信,拍开他的手,道:“这才多少天,怎么就瘦了?”
“我说是就是,”裴宴圈上人,带着他往机场外面走,“接我的车在外面。”
“啊?你不坐我的车回去吗?”郑岚问。
裴宴一愣,“你开车过来的?”
“嗯,”郑岚说,“在停车场里。”
裴宴不大赞同地说:“下次天气这么差,就别自己开那么远的路了。”
体贴的话听了很温馨,郑岚乖乖答应,跟着裴宴一同上了车。
这次他尽量开得很慢,裴宴在飞机上睡够了,就陪他说着话。
往家里开时雨又下大了,到了小区门口,雨打得快要看不见路。
好容易开进了地下车库,郑岚抱着花,裴宴拿行李箱,多的手相互牵着,一同进了电梯。
裴宴碰了碰花,问他:“怎么想到买花过来?”
“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买花吗?”郑岚说着,鼻尖凑到花上闻了闻,“好香,还能放在家里。”
“嗯。”
电梯门打开,郑岚走在前面开了门,两双同一色系的拖鞋朝着同一方向摆在门口。
郑岚弯腰换鞋,但一只手抱着花站不稳,裴宴便蹲下来,一抽他的鞋绳,握着脚踝脱掉他的鞋,又塞进拖鞋里。
他做这些的时候郑岚只低头看他,身子摇摇摆摆站得并不稳,他还撑了一下裴宴的肩膀。
隔着两三层衣服,摸到一手结实肌肉,郑岚一下走神,想到裴宴抱着他时,自己枕着他肩膀的样子。
而这时裴宴也摸到了郑岚脚踝上还挂着的链子,手指在那处长久停留。
等郑岚发现不对,裴宴已站起身,双臂一捞便将他抱起。
“干什么?”郑岚笑着搂住他脖子,“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带着一点点自信,郑岚拍了拍裴宴后背,“刚回来就想着这个。”
裴宴不反驳他,进了卧室,却只推门去浴室,将郑岚往干浴缸里一放便转身走了。
等了会儿,裴宴还没回来,郑岚刚要从浴缸里站起来,就见裴宴手里拿着那根红带子过来了。
他蹲在郑岚面前,很麻利地为他系在手腕上。
“我不在的时候绑了吗?”
裴宴问他,低头靠过来,啄了下他的唇。
郑岚眼神直直地跟着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没有?”裴宴故作生气,手却往下滑,又握着他的脚踝,就想碰那根链子,“不想我吗?”
郑岚被他摸得软了,扬着一截脖子,望着天花板上的暖光灯。
“想你啊。”
手折起来勾着他,双腿也跟着盘上裴宴腰间,“就是太想你了……”
那样子熟练而缠人,裴宴轻轻捏他一把,看他皱起眉头,笑了。
事情结束了,两人一同窝着,在床上看那张购房合同。
裴宴拥着人,吻了一口他的发顶,问:“房子买了也好,以后吵架了我还能有个去的地方。”
郑岚听了,拿手肘顶他腰,嗓子还哑着,说话不利索,一个字有一个字没的,“我会把你赶出去吗?”
模样可怜兮兮,裴宴不舍得逗了,把那几页纸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在怀里给郑岚一个舒服的位置,拍了拍他的后背,道:“那还不是看老婆,要是我做错什么,你想怎么罚都行。”
“就你会说。”郑岚蹭了蹭,不怎么信,手指软软地立起来又倒下去,话说着说着就要睡着了。
裴宴知道他累,干脆拉了被子,将两人都裹进去,收得更紧,交换吐息。
早晨刚醒来,裴宴身边已没有人了。
他换好衣服洗漱好,刚要离开浴室,便听见一阵脚步声。
郑岚穿着件围裙匆忙跑进来,看到他笑了下。
“我还说来叫你起床。”
头发还松散着,手里甚至握有一双筷子,围裙是深蓝色,裴宴没见过。
“多早起来的?”两人黏黏糊糊牵着手走出去,闻见一阵面包的香味,那一刻裴宴实在没忍住,将人拥入怀中细密亲吻。
“以后不用这么早,我们可以出去吃早餐。”裴宴说。
“可是我想给你做。”郑岚摸摸他的眉毛,手又落下来,理了理他衬衣的领子。
“今天很冷的,要多穿一点。”
“知道了,”裴宴用嘴唇碰了碰他的手指,“我带件外套,开车的时候穿,公司暖气很大的。”
“好。”郑岚说。
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车库里一人开走一辆车,挨着的两个车位便空了。
隔空用眼神打个招呼,一天正式开始。
两人工作都忙,白天基本上没时间联系,只到了晚上才有空相互问一句吃饭没,但也关心不了多久。
裴宴又去忙了,郑岚回家,下班的路上经过超市,正好买些菜回家。
发了短信问好裴宴会到家的时间,郑岚掐着点做饭,等裴宴一推门,恰好蒸鱼出锅,最后一道菜。
家里灯火通明,郑岚跑出来看他,给他拥抱和亲吻,温暖得像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觉得快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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