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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唐墓(11)(1 / 1)

三个人看到这断手上的字无不惊骇。李一铲颤颤地说:“他们砍下了自己的手而逃?太残忍了。”田苗花还是个小姑娘,看到眼前这带着血字的断手,顿时恶心得要命,用手拄住墓壁干呕不止。

陈驼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李一铲:“你过去把那枷锁打开,把铁链收起来,我们离开这里。”李一铲拿着钥匙来到枷锁前,强忍着恶心打开枷锁,扔掉断手,然后开始收铁链。铁链慢慢收到尽头的时候,突然从暗处飞过来一样东西朝李一铲的脸就打了过来。

墓里本来就十分昏暗,而且这样东西去势太猛,李一铲一下没躲开。到了近前,他才看清楚,那个东西原来也是个圆形的大型枷锁。那枷锁“啪”的一声,牢牢地拴在李一铲的脖子上,越卡越紧。李一铲“啊”地惨叫一声:“师父。”

陈驼子和田苗花急忙过来查看,那也是个精钢打造的锁链。在油灯的辉映下,那链子不时闪着金属的光亮。那枷锁后也拖着一条长长的链子,不知道那头栓在什么地方。枷锁越卡越紧,李一铲的脸憋成紫色。他倒在地上手刨脚蹬,嗓子里勉强发着音:“师父,师父……救我。”

陈驼子汗也下来了,他从怀里拿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铜筷子来,趁那锁链和李一铲的脖子还有点缝隙的时候,迅速把那筷子插在其间,勉强阻住了这枷锁的缩小之势。李一铲艰难地喘着气,田苗花急地都要哭出来了:“陈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话音刚落,三人只听得那墓室里发出“嘎嘎”巨大的声响。三个人顺着声音看,只见玄宫大门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土墙。这座墓室里现在四面全是墙,门没有了。三个人被困在这死牢之中。

田苗花浑身哆嗦,紧紧地把住陈驼子的胳膊:“陈叔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驼子面如死灰:“我们被对手反下了梅花五局。”

李老太爷的墓前,几个黑影从墓洞里钻入。墓室里是那个被漆精涂成的楠木棺材。这群人里为首的是个大个黑脸汉子,这个汉子看了看这棺材说:“看样子,是有高人替这老爷子下葬呀。棺材上居然涂了漆精,这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小四把棺材打开。”

那个被唤作小四的是个小个子。小四穿着灰色短衣,眼睛里闪闪放光。他取过一根长钎,插在棺材盖和棺材的缝隙处,开始用力去撅。只听得“嘎嘎”的声音,那棺材盖慢慢地被掀了起来。旁边一个小胖子对那黑脸大个说:“大哥,这是个新坟。我们不是有规矩吗,只动古墓新坟不碰。”那大个子面如沉水,说话言简意赅:“以后规矩都变了。”

那棺材盖被掀开了一条缝隙,顺着这条缝,棺材里丝丝往外冒阴风。小四满头是汗:“大哥,这棺材盖也太沉了,我一个人搞不动。”大个子朝手下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小胖子和另外一个黑衣人过去用手扶住棺材盖一起用力,“嘎嘎”地响着,棺材盖慢慢地被掀开。

棺材里穿着寿衣,重妆打扮的李老太爷尸体慢慢露了出来。这个时候,突然那黑衣人一声惨叫,把手一缩。那力道陡然减轻,小胖子和小四都没什么防备,手一颤,那棺材盖“咯”的一声又重新扣上。大家围过去看,那黑衣人满手的鲜血,整个手颤抖不止。

黑脸大个怒骂:“操,居然在棺材盖里藏棺材钉。拿来。”他用手一指地上的一把铁锨。那小胖子捡起来给他。黑脸大个抄起铁锨重重地拍在那棺材盖上,“啪”的一声,棺材盖子四裂。那黑脸大个像疯了一样,一下接着一下,重重地拍着那棺材盖。

涂了漆精的棺材盖还挺结实,受了这么多重击,只是裂纹而没有破碎。几个手下看见老大这样的行为,无不骇然。小胖子颤巍巍地说:“大哥,这又何必呢?声音太大,别把人给招来。”黑脸大个颓然放下手中的铲子,气喘吁吁:“你说得对。既然拍棺材声音太大,那就烧了它。”

小四突然惊叫:“大哥。钱非凡的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黑脸大个翻开那个黑衣人的手掌去看,只见那手掌极为肿胀,大了好几圈,而且发青还有些淡红。黑脸大个气笑了:“*妈的,这棺材钉上有毒。这些日子是怎么了?老是失手。”说完他又抄起铁锨猛击那棺材:“失手,失手,我他妈的叫你失手。”

几个人拦住他,小四急得一头汗:“大哥,还是找地给非凡疗伤吧。”黑脸大个点点头:“撤。”

几个人顺着盗洞回到地面。那黑脸大个看见墓前的排水沟,他蹲下身来用手沾了沾里面的水,尝了尝:“这是大黄泉。这墓果然有高手下葬。这李富贵给他爹下葬搞的这么热闹,原来是有高手给他做穴。小四,把铁锨拿来。”黑脸大个接过铁锨,一铲子就捣毁了那排水沟,顺着宝顶的位置挖了一条沟,把那水又重新引进墓库里。

小胖子咽了口吐沫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黑脸大个嘿嘿笑着:“这水叫大黄泉,引入墓穴,必然让他们后人断子绝孙。让这坟变成绝户坟。”小胖子嘴唇颤抖:“大哥,你……你不能这么做。我们盗墓已经够……够缺德了,你在这么做……不太好吧。”

那黑脸大个猛然扔下铁锨,抓住那小胖子的前领,把他抵到一棵树上。黑脸大个从腰里拽出一把匕首“砰”的一声插在那小胖子的脸旁。小胖子吓得浑身颤抖,黑脸大个喊着:“我缺德?那我弟弟的手呢?操,我弟弟的手就这么没了。大家记住了,”他回过头看着四周的手下:“以后只要再盗墓,就要把所有的坟都变成绝户坟。”

众人鸦雀无声。

李富贵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他直直地坐了起来。富贵嫂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说:“你怎么了,当家的。干吗不睡觉呀?”李富贵咳嗽了一下,表情迷茫:“不知道。总觉得这心突突跳的很快。非常不舒服。”富贵嫂子也坐了起来,看着李富贵说:“当家的,是不是想咱们儿子了?他都那么大了,出去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好。再说那驼子也是个高人,不会出什么事的。赶紧睡吧。要不,我给你倒点水去?”李富贵点点头:“我想喝点水,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富贵嫂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披件衣服下了床。这时候,她突然听见李富贵“哇”的一声。她回头一看,李富贵直直地倒在床上,嘴角胸口全是鲜血,昏死了过去。

此时的李一铲嘴唇发青,面色肿胀紫红。枷锁越套越紧,那铜筷子慢慢地弯曲变形。陈驼子站起来身来顺着这铁链看看那头到底栓在哪,他告诉田苗花去查查那土墙上的机关。田苗花对五行八卦颇为熟悉,她按照陈驼子指教的办法从土墙的右上角为起点,沿着八卦的方位开始找机关。

摸着摸着,女孩终于摸到了在土墙之上有一处凸起的石块,她兴奋地说:“陈叔叔找到了。”陈驼子说:“把那石块机关给拔出来。”女孩拽住那石块,用尽全力去拔。这边陈驼子已经找到了铁链的根源,原来它的是被锁在棺材盖上。陈驼子仔细查看机关消息,发现那铁链锁的手法不是很独特,完全可以卸下来。他屏住呼吸,用手夹住那链锁,一绞劲。链锁颤了几颤,那土墙也随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土墙之上,一块巨石“咯”地一声从上面砸了下来,直直地就冲向女孩田苗花。田苗花正在拔那机关,听到头顶恶风不善,一个跳跃蹦到后边,那巨石一下砸在地上,给地面砸了一个深坑。女孩吓得脸色都变了,面无人色。而那土墙开始左右移动,原来的石块机关缩了回去,再也不见。

陈驼子松开那铁链,嘴唇颤得特别厉害:“这链条连着梅花五局的机关,只要一碰它,阵法就变,我们就的重新破阵找机关。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田苗花问:“陈叔叔,那什么是最麻烦的?”

陈驼子擦了擦汗:“如果不碰那链条,阵法不变,我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但最麻烦的是一铲就会永远困在这古墓里出不去。”田苗花眼泪都下来了:“陈叔叔,有没有别的办法?”陈驼子苦笑:“除非学那个盗墓人,让李一铲把脖子砍掉。”

黑脸大个带着手下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小四问:“大哥,王尖山的手就这么白掉了?”黑脸大个冷笑:“白掉?我弟弟的手不可能白掉。我估计此时墓里的那梅花五局已经打开了,跟我斗。操,我让他们死无葬僧地。”众人无语。黑脸大个说:“钱非凡,你不用害怕。这棺材钉上的毒不是烈毒,只是普通的草蛇毒。顶多让你的手肿一个月。这下葬的高手还没把事情做绝。”

小胖子在人群后边自言自语:“人家给你留了生路,但你却把事情做绝。”

李一铲虽然脖子被锁,但依然笑得很爽朗:“师父,你跟……苗……花姑娘快点出墓去吧。我……我已经这样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陈驼子站在土墙前,背着手,一言不发。田苗花守在李一铲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女孩哭得很伤心。

突然之间,那钢索突然勒紧,铜筷子被卡的“嘎嘎”直响,李一铲脖子上立时就勒出了一道红印。田苗花想都没想,把自己的手插进钢索和李一铲脖子的缝隙之间,用力往外拽着。那钢索回收力道太大,田苗花白皙的小手霎时间就勒成了紫色,紫紫的一片在白色的肌肤上特别的显眼。女孩咬着牙,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满头的汗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李一铲咳嗽着:“苗……花,你这是何苦的?”田苗花“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一铲,你……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女孩冰凉的小手就紧紧地贴在李一铲的脖子上,他感觉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细腻。田苗花疼的嘴唇都咬破了,她紧紧靠在李一铲的怀里,不住地颤抖着。李一铲眼泪也流下来了。

陈驼子突然说话:“苗花,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进来多长时间了?”田苗花擦擦眼泪说:“可能有一天了吧。现在估计已经到了晚上。”陈驼子说了一声“哦”,沉默了半晌,继续说:“苗花。我们的对手做了个死局。”

田苗花愣住了:“什么是死局?”

陈驼子说:“梅花五局分生局和死局。生局可破,死局无解。我们的对手下的是死局,从启动开始只要过了六个时辰,这梅花五局将成为死局,到时候我们谁也出不去了。”

富贵嫂子像疯了一样,摇晃着李富贵的身子:“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李富贵勉强睁开眼睛,喘的特别厉害:“我……我恐怕是不行了,快叫……叫一铲回来。”富贵嫂子哭的嗓子都哑了:“那驼子撒谎,那驼子撒谎。他说过我们李家会平安无事,万事如意的。”李富贵勉强笑了笑:“怨不得别人。富贵由命,生死在天。老天爷要你死,你还能不死?”说完,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的血越涌越多,浑身颤抖不已。

钱非凡知道自己的伤没有大碍,心情特别爽。他卖乖式地问黑脸大个:“大哥,我入行晚,你能不能说一下,什么是绝户坟?”黑脸大个嘿嘿冷笑:“绝户坟,就是说这坟的后代子孙全部都会死绝,无葬僧地。”

李一铲抓住田苗花的那只手,慢慢地拉出那已经不再回收的钢索。他沉声说:“师父,你快带着苗花出去吧。”陈驼子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一望便知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苗花紧紧地握着李一铲的手,哭的连抽泣声都哑了,手上的疼几乎抛之脑后了。陈驼子语气里充满了巨大的悲哀:“一铲,你还有什么没办的事。为师满足你的任何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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