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兵荒马乱后,皇宫恢复了平静。
“小姐。”花蕊见苏清溪还在睡,唤了一声,见苏清溪醒来,才低声说,“今个儿的请安去吗?若是小姐不适,奴婢去禀告一声,就说小姐病了。”
每天早上,妃嫔都要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去请安。”苏清溪说。
这个节骨眼上称病,反而惹人怀疑。
苏清溪强支撑起身体坐起身,胸口一阵发疼,这个狗皇帝下手够狠的。
皇帝身手这么好,从前却没听人说起过,看来这狗皇帝藏的挺深的。
苏清溪想起传言新帝锦鲤体质,一路躺赢,恐怕没那么简单。
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苏清溪大清早洗了澡,特意没有涂药膏,免得被人闻出药味来。
苏清溪进了坤宁宫的时候,远远听到秋嫔跟宁嫔正跟贤妃说笑。
“云美人昨晚被尚宫局管事的嬷嬷要求脱衣检查身体时,还以为皇上要临幸她,高兴了半宿,结果掌事嬷嬷看完她的身体后,就没有下文了,后来,她听说宫里跟她一样身量的宫女太监都被检查了身体,气的嘴都歪了。”秋嫔说的绘声绘色,语气满是讥讽。
“真是笑死人了。”宁嫔掩嘴娇笑。
贤妃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丹寇。
“问淑妃娘娘安。”秋嫔跟宁嫔见苏清溪来,忙起身行礼。
贤妃抬眸,见苏清溪进来,也跟着起身,神色淡淡的行了平礼。
苏清溪跟贤妃行了平礼后,才对秋嫔跟宁嫔说了句,“平身吧。”
四人坐下后,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苏清溪是苏太后的人,又曾是五皇子的未婚妻,在宫中身份尴尬,而且宫里谁都知道苏太后跟当今圣上不对付,当年就是苏太后主张让当时还是四皇子的皇上去邻国当了质子,只因四皇子聪慧受宠深得先皇喜爱,岂料四皇子因祸得福,竟成了最后赢家。
众人都认定苏清溪不会受宠,也就懒得结交了。
紧接着赵美人跟林美人也一道前来请安,平日里三个美人向来喜欢抱团,今天却将云美人撇下了。
云美人姗姗来迟,请安后自己独自坐在角落,惹来众人一阵嘲讽的目光。
“云美人,你昨晚可听说宫里有刺客的事。”秋嫔故意问她。
“听说了。”云美人声如蚊蝇,红着脸不敢抬头。
“听说那刺客与云美人身量相仿,云美人为此还被检查了身体。”宁嫔掩唇而笑。
云锦凉咬了咬唇,低声说了句,“是。”
云锦凉知道昨晚的事肯定传出去了,自己沦为了笑柄,这些人是故意来奚落她的,心中恨那些宫女嬷嬷嘴巴不牢靠,也不知道谁泄露的消息,要是让她知道,非扒了她们的皮不可。还有这些嘲笑她的妃嫔,待日后她得宠,非狠狠整治她们不可。
众妃嫔到齐后,皇后却迟迟没有出来,片刻后伺候皇后娘娘的汐月姑姑出来了,说皇后昨晚染了风寒,今日的请安免了。
众人各自散了。
苏清溪出坤宁宫的时候,有小太监过来禀告,“淑妃娘娘,苏太后请您过去。”
苏清溪原本就想找苏太后打探,当下同意了。
去宁寿宫的路上苏清溪故意改道经过太和殿,昨晚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苏清溪不好传口信出去,干脆直接让苏烨看上一眼放心。
苏清溪看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下朝了,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
大约一刻钟后,太和殿陆续有官员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苏烨出了太和殿的大门就四处张望,很快看到了苏清溪。
四目交接,两人远远的对望了一眼。
见苏清溪安好,苏烨也放下心来。
苏清溪不动声色的别开双眼,转而专心的朝着宁寿宫走去。
苏清溪进了内殿,宁寿宫布置奢华,比皇后的坤宁宫华丽多了。
片刻后苏太后从寝宫出来,挥退了身边的侍女,只留一个贴身的青竹姑姑。
“给太后娘娘请安。”苏清溪上前行礼。
苏太后绷着脸,给青竹姑姑使了个眼色,片刻后,青竹姑姑拿了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出来,紧接着黑布一掀,竟是食盒。
苏清溪神色微变,这个食盒分明是自己昨晚藏在重华宫草丛里的。
难道昨晚是太后拿走了食盒?
“早上有人放在宁寿宫门口,上面留了纸条,写着锦绣宫刺客。”苏太后冷着脸,神色阴晴不定。
苏清溪脸色又是一变,拿食盒的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了,没想到竟被人发觉了。
“到底怎么回事?”苏太后冷声问苏清溪。
“太后娘娘,食盒的确是妾身的,但妾身不是刺客,昨晚妾身思念家中父亲,擅作主张,穿上太监服在重华宫换了夜行衣翻墙出宫,但在妾身家中不过待了片刻就回来了,却不想,回来的时候,装太监服的食盒不见了,妾身只好穿着夜行衣回宫,不料半路遇上了皇上一行人,被误以为是刺客。”苏清溪隐去回家的目的,其他的事全盘托出,既然有人发现了,苏清溪不打算隐瞒出宫的事。
苏太后轻叹一声,脸色缓和了几分,“你这孩子,若是思念苏将军,与哀家说,哀家自有办法让你见上苏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妾身任性了,让太后娘娘担心,妾身罪该万死。”苏清溪自责道。
“思念父母乃人之常情,又何罪之有。”苏太后眼中露出几分怜惜之色,拉着苏清溪起来怜惜道,“日后你若是想念苏将军,哀家为你安排。”
“谢太后娘娘。”苏清溪露出感激之色,转而问,“太后娘娘,你知道这食盒是被谁拿的吗?对方捏住了妾身的把柄,会不会对妾身不利?”
“现在知道怕了!”苏太后嗔了苏清溪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你放心,对方若是想要出手,就不会将食盒送回来,送回食盒应该只是一个警告,只是你日后切不可任性,若是再有下次,哀家也保不住你。”
“妾身知道了。”苏清溪故作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中思索苏太后话的真假。
不知是苏太后故弄玄虚,还是拿食盒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