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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了没啊？”电话里传来袁城毅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到了到了。”简秋白边跑边说。
袁城毅不耐烦地道:“到了之后你自己先练一会儿颠球。”
简秋白困惑地问:“你还没到吗？”
“我这边儿手头上还有点工作没弄完。”袁城毅在电话那头小小地嘁了一声道：“你以为我像你们医生那样到点下班啊？”
简秋白嗯了一声说：“那你先忙，不用急，我先去热身。”
袁城毅说了声好就把电话挂断了。
简秋白快步跑向足球场，他原本以为晚上出来运动的会有很多人，可到了之后才发现，足球场上简直可以说空旷至极，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其实，袁城毅住的地儿本就是富人区，很少有人能买的起这个地段的别墅，所以住的人不多，再加上富人夜生活丰富，多去酒吧餐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有闲心去足球场吹风受冻。
简秋白一路跑过来，身上出了不少汗，因为知道要运动，所以他来的时候就在包里准备了足球衣和温水。
简秋白把厚重的棉服脱掉换上了医院发的足球运动服，然后拿起随身带的足球开始老老实实练习颠球。
他是运动白痴。
可以说丝毫无平衡感的运动白痴。
就像自行车一般人三天就可以学会，但是他学自行车，足足学了一个月，摔了无数个跟头，才摇摇晃晃地学会骑，所以他的体育老师就曾经指着他的脑袋说，像你这种运动能力，往后也不要学什么运动项目了，老老实实跑你的步就行了。
自行车都学不会，颠球就更不行了。
颠球要的就是双腿间的平衡力和重心操控能力。
简秋白一连尝试了好几次，可没有一次是连续颠够两个的。
他记得初中体育好像考过颠球，要求一次性颠八个，他练了有一个星期，颠了两个，体育老师气的脸拉的老长，幸亏他当是是个有钱人，在班里是人尽皆知的简家少爷，所以体育老师气归气，也没让他不及格。
足球好像天生跟他作对似的，一踢它就会跑出去老远，根本不会在脚上做任何逗留。
只不过是练了十几分钟简秋白就已经有点气馁了，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的体育老师可不是以前那个老板着脸的老头儿了，是袁城毅！他是绝不能在袁城毅面前认输的，所以，不能放弃。
看着那个颠出老远的足球，简秋白叹口气，咬着牙跑过去捡起来，继续锲而不舍地练习。
袁城毅靠着栏杆，怔怔地看着昏黄的灯光下，那个失败了一次次但又坚持着一次次继续的人。
夜晚的风很清凉，可能是这个画面太安谧，也可能是月光太漂亮。
总之，回忆像出笼的鸟一样，叽叽喳喳的盘在心头，不得安宁。
他好像又看到了几年前，那个在大树底下满头大汗地练着颠球，还气急败坏的冲他吼着说：“你就不能过来帮我一下吗”的清秀少年。
时间好像没有让简秋白改变多少，除了偶尔会在他面前胆怯以外，唯一变的是，时间让他俊秀的眉眼更加坚毅。
不过，大体上，他还是那个穿着球衣，会在灯光下熠熠生光的男孩。
青春，俊秀，有时候会流露出让人看不懂的落寞和忧郁，但部分时间他都是仰着脸，很温暖的冲你笑。
“袁城毅。”简秋白发现他了，笑着向他挥手：“我在这儿呢。”
男人把嘴里的烟头扔到脚下碾灭，纳闷地想，一个人的笑容，怎么会这么温暖无害？
像个温驯的小鹿，就是再恨他，你都舍不得下手掐死他。
简秋白抱着球，小跑着凑近他。
“怎么没穿棉服啊？”袁城毅不满地看着他。
“没事儿，不冷。”简秋白指了指额头说：“你看，我都出汗了。”
袁城毅嗯了一声道：“练得怎么样了？”
简秋白心虚的垂下眼睛，哼唧道：“还行吧，有点进步。”
袁城毅冷笑：“有点进步是什么意思？说的具体点。”
“就是…....…就是本来一个都颠不了，可刚才我能颠一个了。”
“简秋白。”袁城毅狠狠地戳了下他脑袋道：“知道吗？就是瘸子他也能颠一个，在你这儿，颠一个还是什么了不得的进步了？”
“哎呀。”简秋白向后退了退说：“你知道的，我平衡掌握很差的，初中的时候你就知道的嘛。”
袁城毅冷嗤：“别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好好好，我无能行了吧。”
袁城毅把他手上的球接过来，利落的颠了两个做示范，然后指着小腿说：“腿肚子要绷直，跟你的大腿有一定角度，脚适当向上翘，别直勾勾的，那样球直接就飞了。”
说完，袁城毅把足球又踢给他道：“自己试试。”
简秋白硬着头皮，把球提起来，又颠了一下，可跟刚才一样，刚踢到球，球就以一个乱七八糟的角度飞出去，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我跟你说了，小腿绷直。”
“我绷直了啊。”
“你绷直的话球会飞吗？”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袁城毅拧了下眉，蹲下身子，拍打着他的小腿说：“你这是肉，不是木头，你特么就不能给我放松一点儿。”
“怎么放松。”
“长呼一口气。”
简秋白照着他说的呼了一口气，心情缓和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