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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程赢走到他身旁,问道。

徐妄之合上书,给他看封面:“就是些修炼入门的书籍。”

“这么用功,不多休息一会儿?”程赢看着他披肩的墨发,“你头发还有些湿。”

来这里这么久,徐妄之已差不多习惯这头长发:“嗯,你用灵力帮我弄干一下,省得我叫向善。”

程赢勾起他墨发的手顿了下:“这些事之前都是他做的?”

此时程赢已经走到他身后,徐妄之看不见他的表情,十分自然地答道:“对呀。”

说着,徐妄之向后一倾靠在椅背上,任长发往后垂落,方便程赢帮自己。

他之前都帮程赢擦药了,程赢帮他烘干个头发也没什么吧,等他能熟练运用灵力,就能自己做这事了。

“以后可以叫我。”

骨节分明的大手捧起墨发,任灵力在指尖流动,程赢语气平常地道。

徐妄之轻摇了摇头。

程赢看见,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但很快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我已经有了灵根,之后就能自己来啦。”徐妄之语气轻快道。

听出他心情极好,程赢微微勾起唇来:“恭喜妄之如愿以偿。”

发丝上缠绕着的温热灵力让徐妄之不由舒服地闭上眼,刚洗出灵根的他身子其实是疲惫的,只是他太过高兴,忽略了那点疲惫。

听见程赢的祝贺,他真心笑了起来:“嗯。”

程赢垂眸看着他,碧绿的眸子倒映出他的笑容。

他很少看到他这样笑,那笑里充满了惬意和期待。

用灵力烘干发丝,其实很快就能结束,但程赢精准控制着自己的灵力,用徐妄之察觉不到的方式,拖延着时间。

直到最后一缕秀发从他指尖被放开,靠在椅背上的徐妄之,已经悄然入睡。

程赢看着他的睡颜,久久未动。

窗外阳光洒了进来,两人一坐一站,意外的融洽。

向善端着茶点轻推开门,入目的就是这么一幕。

听见声音,程赢回过头来,眼里冷光一闪而过,见是向善,才开口轻声提醒:“他睡着了。”

向善闻言,顿时收住了往里迈的脚。

“我送他回房。”

说着,程赢弯下身来,轻柔地将人从椅背上抱起。

向善看着这一幕,愣愣地眨了眨眼,三步并两步退到了门后,以免挡着程赢。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自家少爷乖巧地趴在对方肩上,一头未束起的墨发从对方怀里倾泻而下,发尾随着走动轻轻摇曳。

直到人已经走得快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向善才迟钝地回过神来,跟上去伺候。

等他跟到屋里,只看见程赢已经放下了床上的帷帐。

“出去吧,他刚洗出灵根,需要多休息,不要吵到他。”

“哦……哦!”向善被他盯着只能停下进门脚步,转了个方向往屋外去。

所以刚刚他不在书房的那段时间,两人是发生了什么,少爷怎么突然就这么累了?

徐妄之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束好头发,又径自去了书房。

向善送茶点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问向善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向善却吞吞吐吐的样子。

“你舌头怎么突然不好使了?”徐妄之睨了他一眼。

向善:“是程赢抱,不,送您回来的。”

他改口改得太快,徐妄之没听清楚前面那个字,以为是程赢送自己回房他不知道情况,便未继续问这事。

“向善啊,我问你个问题。”徐妄之抱手,语气突然和缓起来。

隔着梨花木桌,向善微微垂首:“您问。”

“你为什么选择当剑修?”徐妄之问他。

向善愣了一下,他没想过会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

“因为城主是剑修,我是在凤庆城长大的,便也选择了当剑修。”想了想,向善边回忆边道,“当年城主遴选亲传弟子的时候,我因为天资的缘故落选了,便只能自己偷偷练着,后来是少爷您给了我机会,我才能到练武场学习。”

徐妄之:“那你喜欢当剑修吗?”

向善说不清,但他觉得自己是喜欢的:“应该是喜欢的。”

被问到这里,向善终于反应过来徐妄之为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少爷,不想当剑修吗?”向善轻声问道。

他本以为少爷不用想也会选择剑修这条路的,现在看来,却似乎不是。

徐妄之其实也不知道。

拥有灵根的喜悦淡去,他开始考虑更迫切的问题。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城主府中似乎皆是剑修。

哦对了,除了程赢。

于是,向善又被支使着去叫程赢了。

出门后向善在院子里遇上有事要向徐妄之禀报的行甲,忍不住提醒道:“暗卫大人,不是什么要事的话尽量言简意赅些,少爷让我去请那位了。”

那位?行甲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向善冲程赢住的方向努了努嘴。

行甲这才意会:“知道了。”

……

向善敲响程赢房门的时候,事先察觉到有人靠近的程赢已经先一步从入定状态抽离出来,起身去开了门。

“少爷找您。”向善言简意赅,传话的同时忍不住越过程赢看进房间里,好奇他开门前在做什么。

这人搬来客房也有些日子了,但是客房的一应摆设仍和之前无异,他自己没有添置任何东西,也未吩咐下人添置任何东西。

就仿佛住在客栈随时可能离开的旅人一般。

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程赢也只当没看到,毕竟他房间里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东西:“走吧。”

自那日程赢在城门口和慕容山庄庄主几乎战成平手起,向善对程赢是敬畏多过亲近的,真认真说起来,他竟然觉得现在的少爷甚至比程赢都还让他觉得亲切。

可怕。

他发呆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书房门外,行甲正好出来。

行甲和向善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隐约的赞赏。

行甲:“……”

程赢倒是和行甲打了声招呼:“忙完了?”

行甲:“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少爷正在看书,你们进去吧。”

程赢向他微一颔首,越过他,走进屋里。

徐妄之还是坐在他今晨来时看到的那个位置,只是本来披散的一头墨发此刻规规整整束了起来。

“你来啦。”徐妄之听见声音,放下书起身,“过来坐。”

向善没有跟进去,而是从外缓缓关上了书房的门。

两人在榻上落座,茶几上正泡着热茶,徐妄之替程赢斟了一杯。

“早上我竟然睡着了,你也不叫醒我。”徐妄之说着责怪的话,语气却一丝怪罪也没有。

程赢喝了口他为自己斟的茶,低垂的眸光碧波幽幽,回道:“下次一定叫醒你。”

只是心里揣着事的徐妄之也没多想怎么就还有下次了。

“程赢啊,我想问你个问题。”徐妄之双手按在茶几上,十分郑重的样子。

程赢有些意外:“你问。”

“你为什么选择当体修?”徐妄之问。

连续问了两个人类似的问题,不可避免的让徐妄之回想起了自己穿书前常看的音乐综艺中某些导师经常问的问题。

程赢愣住,认真想了一会儿,才抬眼回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徐妄之不解。

程赢嗯了一声:“确实不知。”

见徐妄之显然对答案不满意的神情,程赢失笑:“你可知道你问的这个问题,能让道心不稳的修士顷刻便多一个心魔。”

徐妄之哑然,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这么严重。

“问心一事,问自己是突破,问旁人则是压迫。这个问题,师长可问,天道可问,但旁人不能问。”程赢耐心解释,“修行到一定境界,每一个修士都逃不过问心这一劫,而能过这一劫的,离圣人之境也不远了。”

徐妄之:“抱歉。”

程赢摇头:“不知者不怪。”

徐妄之:“其实我想问的是,我能不能成为体修?”

“你为什么想成为体修?”程赢不解。

徐妄之微微瞪大了眼:“不是说不能问这个问题吗?”

程赢:“你还不是修士,无妨。”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入哪一门。”徐妄之一手撑在茶几上,有些苦恼,“身边都是剑修,只有你是体修,所以才想问问你的意见。”

程赢明白了。

“不要当体修。”程赢几乎没有犹豫,“这是我的建议。”

徐妄之:“为什么?”

程赢反问:“你之前帮我擦药的时候,看到我身上其他的伤了吗?”

看到了。徐妄之顿时明白过来。

程赢:“我不想你经历我所经历的。”

那些苦,那些伤,那些隐忍,那些绝望……

徐妄之沉默。

片刻后,程赢突然起身站到他跟前,伸手握住他轻轻搭在茶几上的那只手,放到自己身侧的剑柄上。

徐妄之没有防备,顺着他的动作握住剑柄,拔出长剑。

程赢倾身,他握着徐妄之的手,徐妄之的手握着剑,出鞘的长剑抵在自己身上,将他与徐妄之隔开。

“那日雪后,你站在廊上拔出我身侧长剑,锋芒毕露的样子,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早已愣住的徐妄之缓缓眨了下眼,随着他话里最后一个字钻进耳朵里,耳尖噌一下红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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