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个家的主人,难道我就不是了吗?林嫂,我大哥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呢?大嫂她平时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哥做这种事?”
“小姐……少爷他是不会伤害夫人和孩子们的……”虽然林嫂也觉得薄司恒的做法有些偏激,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一家人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看得出来,薄司恒这么做,只是想要留下夫人而已。
“到底在哪儿?”
“地下室……哎,小姐!”
看到薄司茵拉着许邵寒一溜烟的往地下室的方向跑过去,林嫂大骇,追了几步,想来自己到底做不了主,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薄司恒拨了过去。
“开门啊……开门,薄司恒,薄……”
地下室,已经因为缺氧和闷热而脱水的方简宁靠在门边坐着,浑身颤抖,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捶门大声呐喊了。
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的意识一点点被恐惧占满。
难道,那种事,又要经历一次吗?
这一次,又会像上次那么幸运吗……
简宁,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一切就都结束了!
一道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难以捉摸的蛊惑性,最后仅存的理智一点点抽离本体,方简宁的眼皮慢慢落下去。
不,不可以,方简宁,记住,你不仅仅是简宁,你也是方简宁,你就这么一死了之,孩子们怎么办?想想那三个可爱的孩子,你忍心抛下她们吗?
另一个声音也在混沌中大喊,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直击心脏。
方简宁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将空气里的微薄氧气尽可能多的吸进肺里,好让自己的脑子可以保持清醒。
对,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多少九死一生她都淌过来了,这一次,老天爷也不会对她这么残忍的!
尽管心里一遍遍给自己打气,可是,她却无比清楚的知道现实情况,空气里的氧气已经越来越少,如果她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自救的话,她很可能就真的真能交代在这了!
薄司恒,你这个混蛋!
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只能在心里安安腹诽,然后寒颤微微的将手抬起来放在门上,手指蜷缩起来,掌心向下,攒够力气猛然按下去。
“啊!”
钻心的疼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大脑也在一瞬间愈加清醒,方简宁扶着墙踉跄着爬起来,对着门的上沿放声大喊,“有没有人,救命啊!”
通过之前不断的敲击辨声,她判断出这扇门的上沿比下沿要薄,如果她还有一线生机的话,就是这最后一搏!
“是简宁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许邵寒急忙往前跑去,薄司茵恩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落寞。
他的眼里,果然只有她啊……
可下一秒,已经跑远的许邵寒忽然又折返了回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薄司茵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薄小姐,别误会,这里太黑,我是怕你害怕!”
薄司茵愣了一下,随即无声的笑了笑。
这个傻子,这里可是她的家,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即便这甬道里再黑,她一个成年人又怎么会害怕?
不过,有一说一,许邵寒他,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方简宁艰难的撑着摇摇欲坠的头凑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确定那就是脚步声之后,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来。
“咔嚓——”
沉重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方简宁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向门口,逆光中出现的人由如神邸降临。
“薄司恒……”
缓缓吐出那个名字,她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松弛了下去,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简宁!”
许邵寒一个箭步上前,跪坐在地上,抱住了方简宁。
薄司茵僵着脸看向自己蓦然悬空的手,心脏又狠狠的疼了一下,就在那一刹那,他松开自己的手的时候,毫不犹豫。
“简宁,简宁!”
许邵寒的呼唤声都在颤抖,薄司茵意识到不对,也忙奔了过去,看到方简宁的那一刻,她怔住了。
只见她脸色苍白如雪,全身明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可嘴唇却干涸的起皮。
“啊!”薄司茵捂住嘴,又看向许邵寒,急急的问道:“大嫂她……她怎么样啊?”
快速给方简宁做了简单的检查,许邵寒的眼神越发的心痛,“是缺氧和高温造成的!”说完,他一把将方简宁抱起了起来,转身就往外冲。
薄司茵望着那个脚步飞驰的背影,神情落寞。
自从进来看到方简宁,他的眼神拒没从她身上挪开过,甚至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不过,伤心归伤心,薄司茵还是很清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大嫂的身体状况!
急匆匆赶回来的薄司恒推开门就向病床上的人冲过去,却被半路冲过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抬头看到是许邵寒,他也顾不得计较,张口就问:“简宁她怎么样了?”
可回答他的,却是迎面砸过来的狠狠的一拳。
“怎么样了?薄司恒,你还有脸问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害死她!”
许邵寒指着病床上的方简宁对着薄司恒咆哮的时候,犹如一头暴怒的猛兽,他砸过去的那一拳,仿佛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还以为他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样子,一时间吓傻了,呆愣愣的站着,也忘了伸手去拉薄司恒,结果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哥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撂倒了。
薄司恒从地上爬起来,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已然凌乱,几缕刘海落下来遮住了他幽冷的眸子。
薄司恒抬头看许邵寒一眼,抬手擦了擦嘴角,手背上出现了血渍,心想这家伙的拳头长进不少,以前挨揍可不是这个力道!
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跟这家伙掰扯这些,他迫切的需要知道方简宁的情况,于是,用舌尖顶了顶发麻的地方,薄司恒依旧提步向前,边走边重复刚才的问题:“简宁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