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恒将车窗摇下来,冷冷的看着对面驾驶座上带着口罩的假医生。
“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对方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很快就猛的后退,准备从另一条路逃走。
这个动作,让薄司恒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方简宁果然是被他们给带走的!
“把我的人留下!”
一声厉喝,薄司恒又驾车追了上去。
于是,在深夜的某个医院的地下车库里,开始上演着一出速度与激情,一辆面包车和一辆劳斯莱斯,在宽敞的地下停车场不断追逐着,谁也没打算让着谁。
几轮追逐之后,薄司恒直接将面包车抵到了墙角,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
“把我的人留下!”
薄司恒再次冲着面包车大吼。
可这时,面包车的驾驶人忽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犹如地狱使者,透着难以言喻的阴森恐怖。
薄司恒忽然遍体生寒,他顿时觉得不对劲儿,立刻扯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面包车的司机忽然发动车子,将动能调到最大,猛然朝着薄司恒的车撞了过来。
虽然薄司恒已经预判了对方的行为,开始跳车了,可还是稍稍慢了几秒钟,劳斯莱斯被巨大的冲击力弹开,他整个人被惯性甩了出来,落在地上,又摔出去几米远。
摩擦着地面的皮肤火辣辣的疼,薄司恒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忽然看到旁边的面包车又碾了过来。
他们竟然真的想杀死他?
薄司恒没有时间多想,急忙顺势在地上翻滚着,想要躲开,可那面包车越来越近,留给他的空间和时间都不够躲避。
薄司恒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视线里只有面包车的轮胎,他的半边身体被墙壁挡住了,他已经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难道我薄司恒的命,今天就在折在这里了吗?
纵然一万个不甘心,可是,自己陷入绝境,已然是事实,在不甘心,却没有生路,薄司恒下意识的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就在薄司恒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面包车忽然刹住了车。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薄司恒不可置信的抬头,就看到面包车的驾驶室里,两个身影正纠缠在一起。
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看见,那个与面包车司机紧紧缠在一起的人,竟然是面无血色的的方简宁!
就在这时,两个护士装的人从车厢后座上探过头来,死死扳住了方简宁的肩膀,方简宁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可是她掐着司机脖子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她竟然醒了!
薄司恒的心头闪过剧烈的喜悦,看到方简宁在这种时候还能顾着自己,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可同时看到方简宁被三个人围攻,露出痛苦的神情来,他的心又狠狠痛了一下。
薄司恒瞬间就来了力气,他一个纵身跳跃,直接从车窗里跳了进去,一脚踹翻了一个假护士,又将一个假护士的手臂掰开,方简宁身上的束缚解开,薄司恒急忙拦腰抱住她,将她从面包车里带下来。
刚个人刚下车,方简宁就捂着肚子,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薄司恒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他眉心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神情一凛,准备再次冲上去的时候,方简宁却拉住了他。
“不要……他们……”她咬着牙,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很艰难的说话:“他们不容易对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薄司恒怔了一下,“简宁,你知道他们是谁?”
方简宁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摇摇头,“不……不认识……”
就在这时,面包车里的人缓过劲儿来,气急败坏的他快速调整姿势,转动方向盘,挂挡,就在他准备踩油门,再次用汽车碾压对面的两人的时候,却被后面探出头的一个假护士按住了手。
“你别忘了主人的交代,不能伤到那女人!”
司机恶狠狠的瞪着他,固执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却被对方直接一拳砸晕了过去,然后两个假护士动作麻利的将男人从驾驶座上扯到后面去,一个假护士跳到驾驶座上,深深的看了方简宁和薄司恒一眼,驾车快速离开。
面包车刚消失在视线里,方简宁有一次晕倒在了薄司恒怀里。
“简宁,简宁!”
薄司恒呼唤着她的名字,手忙脚乱的抱起她往电梯口走去。
这一次,他清楚的注意到方简宁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糟糕,一种强烈的失去感席卷全身,薄司恒脸色也变得煞白,一边抓紧时间往病房里赶,一边念念有词。
”没事的,简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薄司恒抱着方简宁冲回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许邵寒和姜聪带着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出现在了病房里。
有了刚才的经历,薄司恒瞬间冷脸,警惕的看着那个陌生面孔。
“这是瑞士的脑科专家艾尔斯!”看出了薄司恒的警惕,许邵寒赶紧过来介绍:“是我和姜特助的团队一起筛选出来的,正好在中国出差,我们就连夜把他请过来了!”
艾尔斯直接走到了薄司恒旁边,碧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怀里的方简宁,然后郑重的说到:“病人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请尽快配合安排手术吧!”
于是,他们连夜召集了全市最好的几位脑科专家和艾尔斯医生一起开始了一场脑科会诊手术。
这一次,手术的时间特别特别长,长到天亮了,转黑,黑了再亮,而手术室里面的灯光始终都没有熄灭过。
薄司恒也静静的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静坐了两天。
下巴长出了胡茬,熬红了眼睛,头发凌乱,昔日俊朗的霸道总裁,经过两天的不吃不喝,也终于熬成了中年油腻大叔。
“大哥……”
一旁的薄司茵无奈的粥碗举到了他面前:“吃点吧,你已经两天都没吃东西了……”
“不……”薄司恒的声音沙哑,浮肿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口,怔怔的说到:“简宁不也在里面不吃不喝两天了么,我要陪着她!”
“大哥,大嫂她是在里面做手术啊,跟你不一样,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别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有什么不一样?”想起她那晚撑着难受的身子和歹徒殊死搏斗救自己的时候,薄司恒的心里就被感动填满,连饥饿的感觉都没有了。
能陪着她一起不吃不喝挨过去,这在薄司恒眼里,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可在薄司茵眼里却无法理解。
“大嫂她会没事的,大哥,你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吧,万一你要再饿出个好歹来,等大嫂醒过来,我该怎么跟她交代啊?”
薄司茵说着,又将面前的粥碗往前推了推,试图用香味引起他的注意,可薄司恒却依旧静静的坐在,混然不动。
许邵寒从旁边走过来,将粥碗接了过去,无奈的看了薄司恒一眼,又对着薄司茵轻轻摇头,将她拉到了一边。
“他不想吃就不吃吧,不要强迫他,我将他的水偷偷换成了葡萄糖,给他补充一点能量,不会出事的,你不要太担心,好好休息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