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蜥蜴猛地吃痛,挣扎着一扭身,粗长的巨尾猛地甩向抓着它的陶煜。
陶煜抬起另一只手,“啪”地一声抓住了它的尾巴,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挣扎不休的斑斓蜥蜴,张开嘴巴一吸溜,就把整只巨大的蜥蜴吸入嘴中。
吞完这一只,他又瞄上了其他的蜥蜴,当即闪身而动,一只一只拖来吞下肚子。
项星宇他们却也没有闲暇关注陶煜这边了,数只筑基期的斑斓蜥蜴扑了上来,他们迅速和斑斓蜥蜴战成一团。
余月隐凝眉不断拨弦,“铮铮”筝音不断。“呼”地一声,樊鸿熙侧身躲过一只扑过来斑斓蜥蜴,覆上金色光芒的玄宇剑一刺,唰地便在斑斓蜥蜴皮糙肉厚的侧颈上刺穿一个血洞。
斑斓蜥蜴吃痛地嘶叫一声,一扭花花绿绿的脑袋,当即冲樊鸿熙张大三角的嘴巴,一股深绿色的毒雾猛地喷出。
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樊鸿熙当即屏住呼吸后退,一踏地面顺风而起,在半空中凌空一翻,挥剑劈落。
碎山!
长剑凌厉地划下,正正劈开了蜥蜴正在喷吐毒雾的脑袋!
鲜血喷涌四溅,张大嘴巴的蜥蜴脑袋飞离身体,滚落在暗红色的草叶之间。
另一侧的项星宇挥舞着长/枪,一下洞穿了斑斓蜥蜴的脑袋,余月隐指尖在弦上急颤,一阵尖锐的筝音急响,不远处的一只斑斓蜥蜴颤抖着哀鸣一声,倒下不动了。
明风沉喝一声,长刀金光闪耀间一把砍下了一只蜥蜴脑袋,青松一踏树干,凌厉地挥剑,捅穿了蜥蜴的心脏,青柏则面无表情地同样割下了一只蜥蜴的脑袋,青霜和青岩也分别挥剑落拳,干掉了一只蜥蜴。
原本前来袭击的足有数十只筑基期的蜥蜴,然而在他们战斗时,陶煜游走着拖走了许多的蜥蜴吞下,所以他们仅仅分别击杀了一头,蜥蜴群却已然被清空。
陶煜满意地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碎鳞,刚想开口说话,突然一挑眉,猛地抬手,“啪”地一声,牢牢抓住了一条弹射而来的艳红色小蛇。
樊鸿熙平静地侧身一挥剑,“叮”地一声劈断了一条弹射而来的小蛇。明风等人也迅速挥刀,劈开从浓雾里张大嘴巴扑来的小蛇。
“叮叮叮”无数急响和厉风呼啸后,这些艳红色的小蛇终于被击杀一空。
明风他们去整理蜥蜴和小蛇的尸身,余月隐则抱着古筝问道:“各位道友可有受伤?”
樊鸿熙目光扫过明风几人,说:“无事,我们继续前行罢。”
越往荒林沼泽内深入,周围的雾气似乎也越来越浓。原本浓密的树木越发枝叶凋零,浑浊的湖面越发多且面积广大,光秃秃的枝丫在雾气中往天空扭曲着伸展,显出一种凋零的狰狞。
陶煜穿梭在湖泊之间的泥地里,突然抬手,牢牢抓住了一条从树枝上蜿蜒扑下灰褐长蛇,直接团吧团吧塞进嘴里。
一侧广阔的湖面突然不正常地波动起来,一条长长的灰黑色带尖齿的嘴巴猛地从湖中探出,“唰”地张开白色的巨口,一口幽绿色的火焰猛地朝樊鸿熙他们喷吐而来!
明风当即上前一步,手中甩出一面嵌珊瑚小铜镜,那面铜镜“呼”地旋转起来,把所有幽绿火焰抵挡反弹而下。
反弹四射的火焰砸到周围枯萎凋零的树上,“轰隆轰隆”地砸断了不少灰褐的树干。那些火焰落到了喷吐火焰的火毒水鳄身上,却不痛不痒,根本没有在那湿漉漉的灰黑鳞甲上留下一点痕迹。
又是数个长长的嘴巴探出湖水,湖水下的火毒水鳄从湖水中扭着身体矫健地爬出,甩着尾巴张大嘴狰狞地朝他们扑来。
陶煜双眼一亮,张口一吸,毫不客气地把扑向自己喷火的两只筑基巅峰的火毒水鳄连同火焰吞下肚子。然后他闪身上前,探手一把扯住一条带着坚硬鳞甲的粗壮尾巴,把往樊鸿熙他们扑去的一条火毒水鳄生生往后拖得四爪离地,往口中一塞,大口一张吞下了肚子。
另一边,樊鸿熙侧身闪过大张的嘴巴,蓝灰色的身影飘摇而起,冰蓝色的光芒凝在玄宇剑上,长剑一闪,一道冰蓝色的剑光轰然咆哮而出,狠狠地穿透了火毒水鳄坚硬的头骨。
项星宇长臂一扭,长/枪“呼”地贯穿了火毒水鳄大张的上颚,直捅入它的脑海。他拔出沾满血液的长/枪,回头一看,发现火毒水鳄已经寥寥无几,仅有几只趴在地上,已然死亡。
余月隐:“多谢陶前辈出手相助。”
项星宇甩手收起长/枪,也笑道:“多谢陶前辈。”
闻言,樊鸿熙不由含笑地看陶煜一眼,陶煜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反倒是明风他们,神情多多少少有些微妙。
他们已经在荒林沼泽内穿行了将近一个月,药瓶里的清瘴丹和解毒丹也消耗大半,项星宇又拿出数瓶分发给樊鸿熙几人,继续往内深入。
奇异的是,虽然荒林沼泽内部泥泞浑浊的湖泊众多,然而裸露出的土地却呈现出一种干枯坚硬的状态,甚至还有一条条干涸的细小裂痕横在土地上,细碎的土粒在他们脚下沙沙而响,四散滚动。
陶煜遥遥望向远处浓雾之间隐隐绰绰的平缓山峰,指着那座山峰说:“就在那边,我们已经距离源头很近了。”
越往荒林沼泽内部走去,温度似乎便越发炎热,那股隐隐动摇心神的燥热也越发强盛。明风他们一旦心情烦躁起来,连忙在心底默念几遍清心诀,才能平复下来。
如今他们已经隐隐能突破迷雾,看见那座凭空而起的山峰。那座山峰层叠起伏,其上似乎没有任何的植物,如同一座光秃秃的土山突兀地坐落在荒林沼泽之中。
项星宇隔着浓雾远远眺望,问道:“前辈,力量源头就在那座山上吗?”
陶煜不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那座土山,眼里有一丝迟疑。
这种感觉……穷奇……
樊鸿熙侧身望向似乎有些不对劲的陶煜,低声开口:“琼光?”
余月隐也轻声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不妥?”
陶煜回过神来,瞥了项星宇和余月隐一眼,说:“那处被天然的大阵所覆盖,要靠近了才知道。”
项星宇、余月隐不明就里,便继续那座土山走去。樊鸿熙却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看着陶煜。
陶煜烦躁地一把抓起樊鸿熙的手臂,咬着他的指尖,尖锐地犬牙刺破肌肤狠吸了几口血才放开他的手。
樊鸿熙任由他动作,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眉眼柔和地看着他,墨黑的双眸满是温和的笑意。
陶煜顿了顿,抓了抓头发,眯着眼睛看着那座土山,皱着眉说:“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樊鸿熙抬手理顺陶煜抓乱了的发丝,温雅一笑:“走吧。”
明风几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项星宇发现樊鸿熙和陶煜没有跟上,刚想回头喊一声,就被余月隐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袖子。
但是项星宇的脑袋已经扭过去了,他唰地扭回头来,憋了憋,才低声开口说:“多谢余师妹提醒。”
余月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安静地继续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浓雾奇异地散了不少,露出那座山峰的轮廓。樊鸿熙抬头往那座山峰看了一眼,察觉到他们和那座山之间的距离似乎没有变化,一直无法靠近。项星宇他们也发现不对了,问道:“前辈,难道我们被大阵阻隔了吗?”
陶煜一直皱着眉打量着附近,神色不太好看,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闻言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往前方的虚空中摸了摸,突然握手扯住了什么,用力往旁边一拉。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被无形撕裂,扭曲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豁口,浓重的热意从豁口中滚滚涌出。
从这个豁口冒出的滚烫气息迎面吹拂,樊鸿熙感觉到胸口的吊坠骤然一凉,牢牢贴着他的胸口。
一扯开这个豁口,感受到里面的气息,陶煜突然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
他不可置信地用力一挥袖,扯开一个巨大的豁口,身形一闪就冲进了豁口之中。
余月隐一怔:“前辈?”
樊鸿熙眉头一皱,当即紧跟着冲入豁口。明风几人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迅速默念着清心咒按下心头因燥热而起的烦躁之感,跟着樊鸿熙冲了进去。
无法,余月隐和项星宇也只能跟着进入这个豁口之中。
一踏入这个豁口,伴随着骤然升高的滚烫高温和燥热,周遭的环境骤然大变。
原本大片的湖泊和浓郁的雾气消失无踪,天空是如血的昏红,橘红的云层以远处那座山为中心一圈一圈荡开。地上是大块大块龟裂的干涸土地,细小的火苗从土地裂开的漆黑裂缝里“呼呼”往外冒。枯萎的枝干扭曲着,一簇簇火焰在其上熊熊燃烧,即不曾烧毁枝干,也未曾熄灭。
远处的土山骤然变了一个模样,形状隐隐像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巨兽趴卧着,其上生长着扭曲的燃烧黑树,令人窒息的压力不断从那座山传来。
炽热的风呼啸而过,樊鸿熙身后的长发和蓝灰法衣都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眉头微皱,直面狂猛的炽热气息,在略微适应了一下此处环境后,便顺着心中隐隐的方位往陶煜的所在寻去。
明风几人一踏入此地,瞬间被压迫感挤压地呼吸不过来。但一见前方樊鸿熙离去的背影,他们只能疯狂地念着清心咒,咬牙跟上樊鸿熙。
陶煜并没有太过深入,一身白衣的他立在一块焦黑的高耸巨石上,在满目黑红之中极为显眼。他遥遥望着那座诡异的山,白袍和黑发飞舞着,满心的惊愕已然掩下。
樊鸿熙站在巨石下,抬着头,黑眸沉静地望着巨石上的陶煜。
陶煜低头望着他,神情复杂难言。
他说:“穷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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