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就不明白自家主子了,为何被太子这么对待了,还笑的出来,她哭的嗓子都哑了。
太子好狠的心。
主子好苦的命,为什么摊上这样的事儿。
太子爷即便不宠主子,那给相应的尊重也好啊。为个只会动不动装哭的表小姐时不时发作主子,太子爷眼神也不怎么好。
加之涵妃的肌肤本就娇嫩,这伸手擦药若是稍微重点力都会起个红印子,景春就就哭的更凶了,此时还带着哭音就朝涵妃心疼道:
“主子,您不疼吗,还笑。奴婢就知道,那个扫把星一进宫,准没好事,这次也不知道进宫来干嘛,还害得主子又受伤了。”
“我为什么不能笑,嘶,景春你给我轻点,不然罚你去外面站岗。”
涵妃此时半靠在美人靠上,轻抬了抬白皙的脖子让两人擦药,谁知道这丫头就跟洪水泛滥一般,一直哭个不停。
景春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了,倒是此时景翠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永和宫的方向,忽然惊出一声冷汗:
“主子的意思,那位是为宫里头的德妃娘娘而去的。”
涵妃换了个姿势让流云给她捏肩,这趴着看话本的姿势,太伤肩部肌肉了,看来下次要换个姿势看了。
不过这次连景翠都猜测错了,涵妃这才塞了一颗红葡萄进唇里,低声道,“怎么会是为德妃去的呢,她是一个秀女啊。”
一个秀女,若是想进后宫的话,这谋划也太早了些。
景翠的手在细细为涵妃涂抹着脖子侧边的印子,闻言,思索一番,忽然间瞪大眼睛看了眼涵妃,难得一向稳重的人,手里的白瓷瓶都没拿稳。
“主子的意思是,那位是为四阿哥,……”
说到这里,连景翠都不敢再乱猜了。若是真的,那到时候可就真是要震动了。
四阿哥的嫡亲额娘是宫里的德妃娘娘,那去讨好德妃娘娘除了进后宫外,剩下最大的可能就是为四阿哥去的,原因便是,佟贵妃娘娘病重,已经不知道能活多久。
加上她们,已经两次碰上石府表小姐石盼芙,去讨好四阿哥被轰走的事儿了。
既然在四阿哥这里闹没脸,你自然要走迂回路线,去刷德妃的好感,到时候为四阿哥挑嫡福晋,还不就是德妃和万岁爷一句话的事儿。
只是景翠有些想不通,“主子,按说,太子妃位置怎么也比个皇子嫡福晋好吧,怎会?”
怎会挑个身份如此尴尬的皇子做嫡福晋。
虽然万岁爷最后有意是自家主子做太子妃,但是依着太子爷如此宠那位的情况看,太子妃位置她也是可以拿下的啊。
“呸,真不要脸,脸真大,勾,引太子爷不算,还要去祸害四阿哥,当她谁呢。”
景春是最不喜石府大格格的,听到她竟然又要作妖了,马上就骂了出来,涵妃看得一阵头疼。
“就你这性子啊,若是没有本宫,可有得你受的,她到底是身份高贵,要收拾也不要表露出来,傻。”
涵妃兴致勃勃的再塞了一颗葡萄,开始教育起丫头来,流云听的眼睛都瞪大了,完全没有理清这里面的关系。
不过她此时十分不理解,听说昨个,那位心思狠毒的石府大格格,差点就被送去刑部审查了,最后是主子收了手。
为什么呢。
不自觉的问出声,涵妃回头才发现是一向胆小的流云问出来的,诧异看了她一眼,“什么为什么?”
“奴婢的意思,昨个主子就能收拾了她,为何让她今个又进宫了。”
涵妃一回头,就看到三个丫头,六双眼睛都看着她,涵妃这才骤然感觉到压力,她视线打向景翠,“连你也没想到?”
景翠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然间瞪大眼,颤声道:
“莫不是是因为主子收到的那个消息,上次以您的名义送烧鸡回石府的人,其实不是太子爷,而是万岁爷?”
“就是万岁爷看中了大格格,主子知道即便下手,最后闹到万岁爷那里,也会成为无头公案。”
送烧鸡不算,而且还特意点名了石府的大格格,那是万岁爷看中了石府大格格。
那这样,岂不是后宫都要爆炸了,那位心真是大,先是招惹太子爷,后面是四阿哥,这中间竟然还有万岁爷,那若是最后一天纸保不住火,那还能有性命吗?
涵妃不置可否,倒是另外两个丫头,忽然被定住一般,半天没吭声。
倒是涵妃笑了,“快了啊,很快就要到四阿哥选嫡福晋了呢。那时候才精彩。不过在这之情,咱们还能看一会儿戏本,对了,去将我的戏本子拿来,我看看再睡会儿。”
且说太子带着何柱儿急匆匆赶往永和宫,路上太监丫头见到太子都低头行礼问安,可何柱儿心底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小跑着追上太子,低声叫道:
“爷,咱们要不先回去,这里是后宫了。”
太子爷是成年皇子,也是唯一成年皇子还住在宫里头的皇子,这平时除了上朝外,进后宫的次数少之又少,目的及是要为了避嫌。
可今个太子爷听到石府那位格格竟然进了宫不说,还去了永和宫。
永和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住的德妃娘娘,当年可是凭借自己能力从包衣宫女杀出重围,连生好几个皇子公主的主。
如今更是靠着自己的手段,稳稳的坐在四妃之一的位置。
太子听到后,生怕石盼芙在永和宫受什么欺负,什么准备都没有,带着人就到永和宫方向了。
眼看着就快到永和门了,经何柱儿提醒他才想起自己差点惹事儿。
“去叫四弟来。”
何柱儿‘喳’一声就赶紧领命去叫人,还真巧了,这头何柱儿要去找四阿哥,恰好德妃也派人去请四阿哥,刚好就跟太子撞上了。
四阿哥见到太子时候,还吃了一惊,忙上前问好,“二哥,您这么来这里了。”
这被人逮到在后宫里面,太子略显尴尬,轻咳一声:
“四弟你来了,孤回去后就发现皇额娘留给孤的香囊不见了,后就想来找回来。
本想去承乾宫问问你的,不过没找到你,孤就猜想你估摸来永和宫了,走到永和宫门口才发现进去有些不适合。”
四阿哥一想,也对,德妃只是他的母妃,跟他二哥一向来往不亲密,平常问安的也少,到确实是有些唐突。
忙将怀里的香囊摸出来递给太子,低声道:
“二哥找的可是这个香囊,本来臣弟捡到后就要来送给二哥的,不过后面被事情耽搁了,就没送来。这下巧了,正好给二哥,也省得二哥再跑一趟。”
四阿哥压下心底的心思,小心将香囊奉上,他其实很想说,太子妃其实人很不错,二哥要好好珍惜。
可话到嘴边又压了下去,他并不是多事之人,如果说了,他这二哥太子反而起疑心就不好了。
“多谢四弟了,这个香囊对孤很重要。若是掉了的话,可就真找不回来了。”
说起这个,太子还有丝恍惚,他刚出生皇额娘就难产而死,虽然他两岁就被封为太子,也是唯一一个被皇阿玛,亲自带在身边抚养的皇子。
可是别以为他不知道,身后说他命硬克死母亲的消息不知道多少。
很多时候,听到这些流言他处死过不少人,但是更多的是靠这个香囊陪他度过孤独的时候。
“嗯,那若是二哥没事的话,臣弟先进去了。”
“等等,孤跟你一起去跟德母妃请个安再走。”
太子跟四阿哥一前一后进永和宫的时候,里面正聊得欢声笑语,打头坐的,就是特别明显的石府嫡长女石盼芙,此时正在夸赞着德妃的容貌。
小李子风一般的推门进来给涵妃打了个千,连额头的汗都跑了出来。
“主子主子,进去了进去了,奴才看到太子爷跟四阿哥一前一后进的永和宫,具体后面的奴才没靠近听,奴才怕漏了行身,为主子带来麻烦。”
涵妃此时抹药过后,脖子上的痕迹淡了很多。
此时宫里头还有戏本子可看,她暂时还没有困意,便让小李子去打听消息,她这里就让景春去将她常看的戏本子拿来看。
这里唱戏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她又不受宠,又不能经常去看戏,只能自己看看戏本子过过干瘾了。
此时见小李子一脸兴奋的来禀报消息,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再翻了一页戏本子,这才好笑的看着几人。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你们太子爷定然是要去找她的,可要想想,你们太子爷要去的是永和宫啊,那可是后妃宫殿,那是能随意进的吗?
因此找上德妃娘娘亲生的皇子四阿哥去请安,不是常理中的事情吗。你们呀,要多动脑子。”
涵妃此时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眼神斜腻了眼一众丫头太监,笑意宴宴的,几个丫头太监看着自己主子,即便是一向稳重的景翠都低下了头,主子不刻意暂时身上的魅力的时候还没发现。
可是真正按照主子说的,所谓飙戏的时刻,即便她们是太监宫女啥的,都在主子的眼神下像溺水了一般,心中咚咚直跳,就想醉死在主子怀里都好了。
有毒。用主子的话来说就是。
女人被一个女人吸引,甚至感觉心跳加速,这还是头一朝。
丫头们捂住激烈跳动的心脏,还是景翠第一个回过神来,低声叹息,“主子,若是嫡福晋知道您一个眼神就能让奴婢们受不住,怕是当时就不会给您找奴婢们了。”
本来是开玩笑的话,却是让涵妃一怔愣,心底划过一丝伤感,她毕竟不在现代了,想想,在这书中世界她都活过一世了,也不知道在现代她的亲人怎样了。
景翠见涵妃忽然沉思的娇艳脸蛋,仿佛跟牡丹失去了花色一般,还以为是因为提到嫡福晋的原因让主子心情不好,恨不得抽自己巴掌,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忙又说了不少好话哄涵妃高兴,最后甚至为了让涵妃过一过所谓的戏隐,景春主动提议让涵妃叫她们一个所谓贵妃醉酒的眼神,让她们也学学。
而太子带着何柱儿失魂落魄回到毓庆宫后院正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涵妃那身灼人的神态,如花中牡丹层层放开,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