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一声:“今儿个慈宁宫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娘娘不是听说了吗?慧妃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打了她就等于打了太皇太后的脸,她以后就别想落着好了。”
皇后抚了抚手上的赤金石榴花戒指,道:“也是啊,昭妃家世雄厚,远非本宫所能及,本宫原本还想着挑拨慧妃和她斗起来,没想到本宫还没出手,她们两个就先斗起来了,正好啊,省得本宫费心思了。”
叶嬷嬷低笑道:“可不是,昭妃家世强,后台硬,慧妃也不是个吃素的,同样有两宫给她撑腰,这两人鹬蚌相争,娘娘正好渔翁得利,稳坐后位。”
皇后微微一笑道:“原本按照家世来论,这个皇后之位应该是她钮祜禄氏,谁让她的阿玛遏必隆作死,好死不死的,偏要依附于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鳌拜,生生叫皇上和太皇太后起了忌惮之心,倒是让本宫捡了便宜。”
“本宫原以为昭妃入宫能够收敛几分,像她阿玛一样低调做人,没想到请安第一个就把太皇太后的娘家人给打了,仗着自己家世过人就这样放肆,当真是作死啊。”
“不过这样也好,昭妃骄横跋扈,独断专行,这样明晃晃的性子,好过那些心机深沉之辈。”
叶嬷嬷颔首道:“是啊,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昭妃喜怒形于色,说什么做什么,直来直去的,的确比那些躲在暗处阴谋算计的小人强。”
皇后幽幽笑道:“喜怒形于色好啊,本宫就喜欢她那样的性子!”
慈宁宫——
太皇太后正为慧妃被打之后,跑来她这边哭哭啼啼告状而头疼,逼得她开了库房,划拉了好几件首饰给她,这才安抚了过去。
太皇太后盘腿坐在小叶紫檀金丝榻,静静闭目沉思。
苏麻喇姑挑了影红洒花簇锦寿字软帘走进来,来到太皇太后身边低头侍立着。
太皇太后缓缓张开双眼:“送走了吗?”
苏麻喇姑点头道:“送走了。”
太皇太后笑着摇头叹了一口气:“乌兰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受了一丁半点委屈就跑来哀家面前告状,哭哭啼啼的,跟个孩子一样,吵得哀家脑仁疼。”
苏麻喇姑闻言,忙取了凤雕玉小圆钵,从里头挑了点薄荷膏涂在太皇太后左右两侧的太阳穴揉搓着。
她一边揉,一边道:“慧妃娘娘就是这种心性,美貌和心计不成正比,受了委屈就知道找太皇太后您告状,也不自己想想法子扳回一局,不过昭妃娘娘也真是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也不看看慈宁宫是什么地方,慧妃娘娘是什么人。”
太皇太后嗤地笑了笑道:“不过昭妃这性子,哀家倒是挺喜欢的。”
苏麻喇姑一愣:“太皇太后,您这是……”
太皇太后笑道:“后宫之中,历来是非不断,为了权力,为了宠爱,明争暗斗,起此彼伏,不曾一日消停过,像昭妃那样的性子,直来直去,有什么做什么,想什么说什么,心机与算计都浮于华丽的外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