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秋季过去,来到明德十五年的冬天,慧贵妃这一胎也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
按理说,妇人怀孕三个月,胎气稳固,偏偏慧贵妃这一胎怀得不太安宁,闹腾闹得厉害。
太皇太后趁机对玄烈说:“哀家当年怀先帝的时候,也是这样心悸不安,当时后宫正好来了一个大师,说哀家这一胎太过贵重,一般的床头婆婆护不住哀家,须得请胎神娘娘入寝宫,才能镇住贵气,果然哀家生下了贵不可言的先帝,慧贵妃这个样子,像极了哀家当年,想必怀的也是大贵之子,不如也请胎神娘娘来吧。”
玄烈便道:“好,朕就让宝华殿的法师请胎神娘娘进慧贵妃的启祥宫。”
太皇太后摇头道:“不可,胎神娘娘乃是道教地位极高的尊贵女性,有道是男女有别,要是让宝华殿的大师请胎神娘娘,未免有些失礼。”
玄烈道:“那皇祖母认为该怎么做才好?”
太皇太后浑浊老眼中快速划过一丝算计之色:“当年哀家怀先帝怀的不得安生,是由哀家的姑姑懿端皇后和姐姐元后一起请胎神进宫的,不如皇帝就让皇后和佟妃来吧,她们两个身份尊贵,最适合不过,胎神娘娘看到皇帝的诚意,一定会保佑乌兰顺利生产吧。”
玄烈不疑有他,为了慧贵妃肚子里的‘小崽崽’着想,就点头同意了,当即就把凌霜和佟妃叫来宝华殿。
佟妃听说太皇太后打算让她和凌霜一起请胎神娘娘进启祥宫,虽然不知道太皇太后在玩什么把戏,但以她多年宫斗陶冶出来的敏感,也知道这次是鸿门宴。
佟妃顿时露出为难之色:“皇上,请胎神娘娘需要地位尊贵之人才行,臣妾身份卑微,恐怕难当大任啊。”
玄烈还没回答,凌霜便道:“佟妃妹妹太过谦了,你乃是四妃之一的佟妃,后宫除了本宫和慧贵妃,就属你最尊贵,你要是难当大任,难道还叫惠嫔、荣嫔等人来做这件事吗?她们的身份可不如你尊贵啊。”
佟妃纠结不已,嗫嚅道:“臣妾……臣妾……”
凌霜正色道:“皇上先前夭折了多少个皇子,本宫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如今慧贵妃这胎怀得不得安生,需要请胎神娘娘来庇佑,本宫和你正好有机会为皇嗣略尽绵薄之力,乃是好事一桩。”
她突然声音一重,透着沉沉压力:“皇嗣为重,妹妹如此推三阻四的,难道是不想看到慧贵妃平安生产吗?”
这话无疑是诛心之言了,同时也给佟妃挖了个坑,心说我这个当皇后都不辞辛劳了,你身为妃子怎么敢拿乔装矫情?
玄烈一听这话,皱了皱眉头,露出几分不满之色:“皇后贤惠,难道佟妃不愿萧规曹随吗?”
佟妃叫苦不已,只能点头应着,心想着:“皇后都一起请胎神娘你了,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出了事直接拉皇后垫背,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