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懵逼地眨眨眼,她什么时候吵着要睡新买的床了?傅知寒怎么在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偏偏他撒了谎还脸不红心不跳,表情十分地淡然。
这本事让时浅叹为观止,又不好当面揭穿他的谎话,只好附和,“新买的床到了吗?好想现在就回去哦。”
对话顿时暧昧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男同事也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对方对自己的敌意。他没看傅知寒,只对时浅说,“既然你有事,那就下次再约。”
“……”
不得不说这句话还真高明,时浅还没答应他请自己吃饭,他就改成了下次,还让她没办法拒绝。
她站在车前,一副无辜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可不是故意沾花惹草的。
傅知寒看了她一眼,“不上来?”
听了这话,时浅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她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说,“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其实上次跟踪我那个人是我爸……”
听着她明显不带什么喜悦的嗓音,男人眸色晦暗了几分。
他手顿了顿,似乎想做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合适,于是最后什么都没做。方向盘转动,车窗的风景往后移动,时浅没忍住,“你不忙吗?”
傅知寒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特意空出时间陪她,某人居然这么问,“你是想说我很闲?”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时浅。”
傅知寒好像很少这样正式地叫她全名,他的嗓音让人想到秋天早晨的寒潭,名字在他舌尖绕了一圈,听起来很苏。
时浅心一颤,“怎么了?”
“我希望你尊重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当即想到刚刚的事,“你不会是误会了吧?我跟刚刚那个人不是很熟,就算他对我有好感,我也会跟他保持距离的。我之前不是说过,我一定会认真负责的吗?”
傅知寒听了一堆解释不为所动,“我指的是戒指。”
“啊?”
“你没戴戒指。”
时浅表演了一个美女无语,心想自己刚刚解释了寂寞,搞了半天傅知寒根本没在意刚刚那个男的,他只是想自己戴上戒指。
这是什么癖好?为什么总是那么执着地让自己戴戒指?莫非他的初恋以前就戴着这样的戒指?
时浅顿悟,立即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可怜兮兮的替身,“我知道了,戒指以后一定会戴的。”
才怪。
这语气十分矫情,惹得傅知寒多看了她两眼,好奇自己妻子今天是不是犯了什么病。
“所以刚刚那个人对你有好感?”
“……”时浅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内心有些后悔,“我的意思是假设,假设他对我有好感,我也不会回应的。”
他没说什么,眼底的浓烈的情绪翻滚,有些窥探不清,接下来一路车厢里都很安静。
傅知寒将时浅送到阚子璇那里,临走前看向她,“放心,以后你不会再被那个人打扰。”
他刚准备走,时浅又演上了,“不会吧傅总,难道你想表演天凉王破?”
“什么?”
很显然,不喜欢浪费时间在网上冲浪的傅知寒触及到了知识盲区,不太懂天凉王破是个什么梗。
时浅又接着说,“还是说你要做些违法的事,万万使不得,现在扫黑除恶,可不能搞□□那一套。”
傅知寒看她的表情像是看智障,他额头上似乎划下一根根黑线,“你在说什么?”
“我懂我懂,你们霸道总裁都是说一句话就能改变很多事。”
“……”男人腮帮动了动,“你晃晃脑袋。”
时浅没理解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办了,然后她就听见傅知寒问自己,“听见水声了吗?”
“……”
被人身攻击了的时浅不想再跟傅知寒交流,气得转身走上台阶,大概是因为太急的缘故,高跟鞋差点崴到脚。时浅回头看了一眼,某人眼底担心的神色刚褪去,正遥遥地看着自己。
又被看笑话了……
时浅尴尬到未来三天都不想见到傅知寒,她赶紧上了楼,一进客厅就看见阚子璇正躺在沙发上激情敲着键盘。时浅以为她在写小说,“上次那本替身文学还没写完?”
“什么啊,我是在跟键盘侠理论。”
时浅搞不懂她又卷入了什么网络骂战中,有些无语地坐在一旁。她剥了个橘子,还没吃,阚子璇张着嘴,时浅只好喂她。
“你今天自己回来的?傅知寒的司机没来接你了?”
时浅也吃了一口,“傅知寒送我回来的。”
说着她又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阚子璇感叹,“他这是吃醋了啊,他想让你每天戴着戒指,别人就会知道你已经结婚,就不会再接近你了。”
“怎么可能,肯定是他喜欢的人就喜欢戴那什么戒指。”时浅想,自己才没有把房子戴在自己手上的爱好。她这种穷人,要是身上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根本没有心思工作,恐怕每三分钟就要看一眼戒指丢没丢,还是放在家里锁起来比较保险。
阚子璇点点头,“那你们准备办婚礼吗?”
“他没说,应该不会吧,没必要。”
然而事情和时浅想象得完全不一样,傅知寒不但开始着手准备婚礼,而且看样子好像很重视。先是选定了一座海岛作为婚礼举办地点,又请了设计师设计婚礼用到的礼服等。
时浅看了婚礼策划发过来的图片,可耻地心动了。像这样的海岛婚礼确实是她想要追逐的浪漫,可偏偏结婚的那个人不是她喜欢的人。
“在看什么?”
听到冉可的声音,时浅赶紧把图片关闭,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没看什么啊,就是跟别人聊天。”
“是这样啊。”冉可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因此也没有仔细看她的手机屏幕,“话说你带的那个实习生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我今天无意间听说她要辞职。”
“辞职?”
时浅远远地看了一眼正在打印文件的连星,她似乎在低着头想什么。干他们这一行无非就是压力大,但是要成为优秀的财经记者,这些压力又是必须要承受的。她能一毕业就来这么好的杂志社实习,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你这样的老师,能学到多少东西?”
时浅垂眸思忖着什么,不一会儿走到连星身旁,她手上还端着一杯咖啡,“你最近有什么困难吗?”
说着时浅把资料放在复印机上,她今天穿的一身十分干练,给人几分压迫感。连星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要结婚了,他们让我辞职回家做全职主妇。”
时浅轻笑了一声,“那不是好事?”
连星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她,“你觉得是好事?”
“不用工作了还不好?”时浅把咖啡放在一旁,认真地整理着稿件,“不过没有了经济来源,就等于没有家庭地位。像你这样一毕业就不工作当家庭主妇的人,哪怕有一天离婚了也找不到工作,你的文凭还没有一张白纸有用。”
女孩低下头,“我知道,而且我不觉得他那点工资能养得起我。”
“就算养得起,也不能因为任何东西放弃自己的生活。”时浅信誓旦旦地说,“有时候工作不单单是为了钱,我们年轻人就是要热爱工作,就比如明天周末不上班,我还不是要写稿子。”
话音刚落,时浅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
阚子璇:“明天去吃龙虾,别跟我说要加班,推了推了,朕给你发工资。”
“……”虽然刚说了热爱工作,但是她给得实在太多了。
时浅刚准备答应,傅知寒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明天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工作先放一放。”
这怎么又来一个?
时浅问,“明天要做什么?”
“带你去挑婚礼需要的饰品。”
“……”
连星看了她一会儿,“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说到哪儿了?”
“你说年轻人要热爱工作。”
时浅点点头,“是这样,最近总觉得疲惫,看来是年纪大了。”
“?”
时浅原本以为只是去珠宝店看看那么简单,但是事情好像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第二天傅知寒先带她看了礼服、再和婚礼策划讨论一些细节,做完这些就已经下午了。
她原本还想着回来还能和阚子璇一起吃龙虾,但是看这情况她的计划应该是泡汤了。时浅坐在一旁,悄悄给阚子璇发消息,说明了情况。
阚子璇假装生气需要人哄,时浅单手支着腮帮打字各种哄她吹她彩虹屁。
突然她觉得周围安静下来,抬头一看傅知寒正看着自己,他眉头微微皱着,“累了?”
她敷衍地笑了笑,“没有没有,你们继续,我听着呢。”
傅知寒起身,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他逆着光,整个人更显得高大。
打完电话后没一会儿,有人送来了下午茶和点心,时浅确定这是给自己的,因为旁边的人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她心里小声说,傅知寒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这些的?
几个人还在认真地谈话,傅知寒偶尔偏过头欣赏女孩吃东西腮帮鼓鼓的样子,唇角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用过晚餐,傅知寒又带她到珠宝店看预定好的首饰,时浅心想结婚也太累了,难道不是领完证就没了吗?至于搞这么麻烦?难道是因为傅知寒觉得自己这个身份的人婚礼不应该简单?
出神之际,温热的触感抚上耳垂。时浅颤了一下,这才发现傅知寒在帮她戴耳钉。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摸索,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时浅屏住呼吸,敏感的耳垂烧了起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傅知寒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刚想抬手拒绝,傅知寒已经成功将耳钉戴了进去。热度从耳根蔓延,将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时浅赶紧拿起另一只,“我……我自己来。”
傅知寒收回手,带着几分掠夺性的目光还放在她身上。
时浅觉得不舒服,暗示道,“你不觉得这样策划婚礼,有点对不起某个人吗?”
醒醒傅总,我不是你的初恋。
她以为傅知寒一定能听懂自己的弦外之音,然后想起自己还有个白月光于心不忍,于是就会放弃这么用心地去准备婚礼。没想到傅知寒认真思忖了半晌,“你说得很有道理。”
这就对了……
然后他接着说,“婚礼应该再隆重一点,不然对不起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