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大爷的身份尊贵了”,大夫人异想天开,徐徐的诱导韩景同,“韩宜年表面恭维河州商户,背地里却将挣钱的瓷器毁了,你说说这让商户们怎么想?”
韩景同被大夫人捏的舒服,一口气也顺了些,问:“他们怎么想?”
“当然是韩宜年眼高手低,看不上这些瓷器了?他看不起这些瓷器,就是看不起同他有生意往来的商户们,大爷你明白吗?”
“我……”,韩景同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有什么不明白的,韩宜年这个蠢货,就是想搞垮整个韩家,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不想让我们所有人好过!”
大夫人一愣,“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韩景同还在等朱管家回来,现在也只有朱管家能同他商量对策,让他宽心宽心,大夫人越是纠缠,他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别说了,回屋里去。”
“老……”,大夫人面色铁青,闷在胸口的话吐不出来,差点给她憋死。
可韩景同铁了心不去码头丢人现眼,宁愿坐在厅上消磨时间。
康秋柔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大夫人犹豫半天,索性直接跟韩景同说个明白,话说的浅了,韩景同压根听不懂,气死她了。
“朱管家去这么久都没回来,大爷你还等什么?你现在亲自到码头去,看韩宜年笑话事小,得让商户们明白,韩宜年心气高,根本打心底里看不起河州的小商户,这生意也做不长久”,大夫人催道:“老爷你听我的,咱们趁乱把商户们都抢回来,以后韩家的生意不还是老爷你做主吗?”
韩景同恍然清醒了,他一拍桌子,“你怎么不早说,我咋没想到呢?”
这可是扳倒韩宜年的好时机,只要他能让韩宜年在众商户跟前失了信任,那韩家的生意还得由他们嫡系来做,到时候再收拾韩宜年,不易如反掌么。
大夫人一看韩景同开窍了,赶紧吩咐随从去备车,一刻不拖的往码头去。
曲阳县内关于“韩家三爷背信弃义”的事一大早出了不下十个版本,闹得那叫个沸沸扬扬,容歌在小院里都听的到外墙后的风声,好生热闹呢。
“韩宜年没回韩府么”,容歌站在廊下,问竹莺:“他没事吧?”
竹莺从早上回来便没在出去过,怕被泽也盯上,她们很是小心。
听容歌问,竹莺说:“应该没事,若是出事了,阿顺会来告诉小姐的。”
这都下午了,也没见阿顺来个信,想来是没事的。
容歌点头,忍不住朝小院四周看去,生怕突然出现江驰禹近卫的脸,她精神不济,道:“那就好,想来韩景同也不会傻坐着,都一股脑去码头闹吧,够江驰禹喝一壶的了。”
“小姐,江驰禹好不容易让三爷离开了码头,这一闹不是又回去了?”
“那可大不一样”,容歌吐了口浊气,打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巧思,说:“玄铁案压在韩宜年头上的时候,他在码头就是个疑犯,处处被江驰禹压着,现在玄铁案他是暂且摆脱了,再回到码头,江驰禹可就不敢要挟他了。”
竹莺:“为什么?”
“涝山瓷器是韩家的,又不是江驰禹的,整个河州谁认识他江驰禹啊”,容歌轻笑:“不管是韩景同要闹事,还是商户们翘首看戏,可都是冲着韩宜年去的。”
竹莺似懂非懂,随容歌站在廊下静候着。
容歌缓声继续道:“所有人都冲韩宜年要说法,韩宜年能有什么办法?他背后是两船玄铁,他敢说吗?”
“肯定不敢”,竹莺惊色:“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韩家商船里装着玄铁,那事情可就大了,民心大动,圣上知道了,怕得让人光明正大的好好查一番,万一在如小姐所说,牵扯出几个军候,天下人明眼看着,圣上为难,是办还是不办呢?”
容歌懒洋洋的打了个响指,挑眉一笑:“就是这么个理,韩宜年现在背后是玄铁,玄铁背后是江驰禹,是军候,是父皇!”
每次想到容祯,容歌就控制不住难受,她说:“江驰禹现在可得好好撑住韩宜年,不能让他倒了。”
想要平息这场由曲阳百姓同河州商户推出来的纷闹,什么事都得让韩宜年亲自出面,由韩宜年以他韩家的名义断了百姓的好奇心,安抚好商户们颇为义愤的情绪。
而江驰禹,就得好好仰仗韩宜年了,他还得在背后为韩宜年出谋划策,助他早起把聚集在码头的人赶走呢。
“啧啧”,容歌伸了个懒腰,抿唇浅笑:“让江驰禹有气不敢撒,想想都痛快。”
“对了,刘卢山呢?”容歌问竹莺。
竹莺说:“在呢,刘卢山今早过来问小姐今日出不出门,他在后院修理马车呢。”
“我不出门,让他出趟门”,容歌说:“他面生,江驰禹不会注意,你让他去找一下梁有才,帮韩宜年一把。”
“小姐,我听说大多商户都去码头闹了,梁老爷会不会也去了?”竹莺不明白容歌让梁有才帮什么忙,毕竟此人信不信得过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