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臣妇已经让人去请国公爷了”孙淑兰急声:“王爷稍安勿躁,国公爷马上就来。”
江驰禹抿唇,并不顺着孙淑兰的话接,问道:“本王见府外停了各家的马车,夫人在府内设宴了?”
孙淑兰惴惴不安,硬着头皮解释道:“是,臣妇请各位夫人来府中赏花,给年岁添些热闹气。”
“嗯。”
江驰禹淡淡点了点头,忽地又没声了。
孙淑兰愈发的焦灼,广妙嫣怎么还不来,她到底有没有听自己的话。
煎熬了片刻,元霖回来了。
江驰禹说:“国公爷不在府内?”
“好像在”元霖瞥了面色惨白的孙淑兰一眼,说:“后边院子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属下听到有人喊国公爷了。”
江驰禹起身,神色晦暗道:“国公爷忧国忧民,别是累倒了,那个院里,本王亲自去看看。”
元霖立刻附和:“属下瞧见下人去请郎中了,国公爷似乎真的晕倒在屋里了。”
“哦?”江驰禹好像更担心了,不顾孙淑兰的解释,大步跟着元霖往后边院子里走。
孙淑兰气的跺脚,抓住婢女问:“小姐呢?让她赶紧回自己院里去。”
婢女赶着去通知广妙嫣避着些,殊不知现在广妙嫣想避都避不了了。
江驰禹跟着元霖边走边问:“见到二小姐了?”
元霖摇头:“没找到。”
眉头沉了沉,江驰禹担心容歌,怕她傻乎乎的被人陷害,却忘了以容歌的性子,从来只有她折磨人的份。
刚转过一个弯角,江驰禹没收住步子,被急匆匆的来人狠狠的撞在了胸口,微一低眸,他便笑出了声。
容歌揉了揉头顶,刚拉起来的脸在抬眼的那一刹那僵住了。
江驰禹?
他怎么在这?
两人是迟早要见,可怎么着也不该在国公府的大院里。
相见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容歌没有一点准备,不经意的心跳激醒了容歌,她别扭的后退半步,怔声:“见过王爷。”
江驰禹觉得容歌可爱极了,悬着的心渐渐归于平静,他想伸出手抱抱容歌,万般忍耐之下,末了嘴里的话还是一句:“不必拘礼。”
容歌礼行的敷衍,闻言就挺直了背,询问道:“王爷怎么在这?”
江驰禹眼尾带着笑意,审视着容歌说:“来拜年。”
“给国公爷拜年?”容歌扯了扯嘴角,不怎么相信,可转念再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江驰禹的本性不就是追逐名利,拉帮结派嘛。
“怎么?”江驰禹忽地不急了,也不管茂国公的死活,伟岸的身子将容歌的去路挡了个结实,笑说:“二小姐见过国公爷了?”
容歌说:“我哪能见到国公爷,方才还同各家夫人在花亭赏花,出来透口气的功夫,就走岔路了。”
江驰禹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些,他轻轻拨拉了容歌一下,将她的身子转过去,温声:“本王带你过去,你乱窜是找不回去的。”
容歌被迫跟着江驰禹走,脸都绿了,就国公府这屁大点地,她还能绕晕了?
隔壁院里交谈声此起彼伏,容歌悄悄勾唇,后江驰禹一步进去。
花亭里的夫人小姐都来了,聚在院子里交头接耳,指着紧闭的房门说着什么。
江驰禹不合时宜的轻咳一声,“国公爷在里头呢?”
他问的是国公府的小厮,小厮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王爷”,整个院子陡然肃静下来。
目光转移到江驰禹身上,他面不改色,看见了门口跪着的郎中。
“怎么回事?”江驰禹抬声:“国公爷可有碍?”
小厮“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正僵持着孙淑兰就追过来了,她第一眼看见了江驰禹身边恃宠轻狂的容歌,瞳孔猛地缩紧,差点叫出声。
可到底是贤名在身,孙淑兰还是忍住了,她颤着声扭头问:“国公爷呢?”
小厮磕头:“夫人,在里头呢。”
“国公爷昨夜高兴,喝了太多酒,这会是不是正醉着,还没醒呢?”孙淑兰一口气将话说完,她在院里看到了安然无恙的李伽蓝,便说明嫣儿没得手,莫名的心慌道:“赶紧让郎中进去,给国公爷醒醒酒。”
夫人堆里不知道谁唏嘘一声,被孙淑兰瞪了一眼。
随后她赶紧向江驰禹认错,屈膝行礼,恳切道:“臣妇有罪,竟没料到国公爷醉酒醉的厉害,让王爷白白等了半日。”
江驰禹同容歌挨的近,他自恋的想,两人一定是心相牵的,因为他能感觉到容歌的雀跃,一定是憋着坏。
既然是容歌想看的,江驰禹又怎能不满足她。
“本王进去看看国公爷”江驰禹作势就要让元霖去推开门,元霖走到门口,跪着的郎中肉眼可见的慌了,情急之下药箱没抓稳,直接翻在了院子里。
孙淑兰愈发觉得不妙,蹙眉道:“怎么那么不小心,还不进去看看国公爷。”
郎中头磕在地上,杵着半天没动。
眼看元霖就要把门推开了,不知谁说了句:“别呀,广小姐也在里面呢。”
孙淑兰只觉得脑子“嘭”一声,她像是炸开了,甚至来不及多想,就推开人跑进了屋。
容歌笑的更明艳了,简直不可方物,除了江驰禹,没人注意到她幸灾乐祸的表情。
紧接着屋里传来一声尖叫,随后便是巴掌声,听的人心惊肉跳。
容歌对诸位夫人后面的韩宛乐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韩宛乐在看到江驰禹的那一刹那,就腿软的站都站不稳,更何况此刻陪在江驰禹身边的,还是容歌。
韩宛乐都吓死了。
不一会,院里的长舌妇就将屋里的情况说明白了。
原来真是茂国公醉酒了,反正瞧着人不太清醒,夫人们是听到婢女和小厮的惊呼跑过来的,以为发生了的什么大事,拥在屋门口一看,各个都惊呆了。
汴京谁人不知茂国公阅女无数,纵使年纪大了也妄想同当年一样勇猛,平日里在后院胡闹也就罢了,毕竟没人敢拿来当面说,可再畜牲也得有个底线啊。
悉悉索索的指责声传到了容歌耳朵里,“国公爷太过分了,你不知道,我刚进来就看到他发酒疯,广小姐想劝他,谁知被国公爷差点轻薄了。”
“兴许是醉的太厉害,没瞧清楚,我听国公爷那嘴里喊的是娇娇……听说是上个月新抬的妾。”
“就是没瞧清楚也不能乱动手啊”说话的夫人叹气道:“得亏广小姐性子烈,提起花瓶就给敲晕了。”
元霖:“……”
他可算听清了来龙去脉,怪不得嗅着屋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