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十点半,emi终于将亲子鉴定结果传回,如先前贺迟所推测,关植和关佟不存在血缘关系,但关植与言歆婷……也不是母子关系。
报告最后一行结论表示,关植与关沥的亲缘关系是表兄弟,而与言歆婷,是姨与外甥的关系。
“咦,言歆婷竟然没给关佟戴绿帽?”郗长林讶然。
“当然不是。你没看之前emi搜集到的言歆婷的资料?她在与关佟结婚的第三年,就频频在夜店幽会男子了。”贺迟道。
“那我改口,关佟这些年竟然没有替言歆婷养她和别人的孩子。”郗长林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桌上敲打,笑了一下,“不过,我还在关家的时候,不止一次听言歆婷和她的朋友在闲谈中提起怀关植的过程有多么痛苦,产后恢复又多么艰难。这种事情不像作假,而言歆婷……好像并不知道关植不是她亲生的,她对这个小儿子的态度,可比长子关沥要宠溺得多。”
贺迟“嗯”了一声,“她肯定认为关植是亲生的,毕竟关植与关沥长相是那么相似。我了解过言家内部的资源布局,在言歆婷能调动的那部分中,关沥关植两兄弟之间的分配明显存在不平衡,弟弟占据了大头。”
“按照言歆婷的性格,如果孩子不是亲生的,那肯定是想尽一切方法把东西攥在自己手里,不可能把天平倾斜过去。”郗长林偏过头去,弯起眼睛笑望贺迟,“不过人家两兄弟如此相亲相爱,谁占大头,谁只能得到小利,好像没什么区别。”
贺迟抬手揉了揉郗长林脑袋顶上被他擦得有些凌乱的黑发,低声道:“emi之前整理的资料中有言家家谱,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言歆婷只有一个弟弟,就是宫二未婚妻的父亲。如果孩子是她弟弟的,那么鉴定结果应该是姑侄关系,而非姨和外甥。”
“那么我们可以这样做假设:言歆婷有一个流落在外、不被家族认可的亲姐姐或妹妹,这位女士生下了孩子,然后将他与真正的关植做了调换。”郗长林耸肩,“这样做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好推测,不过我们可以将她找出来,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关植。”
贺迟:“二十多年前的做事留下的痕迹肯定很浅淡了,但好在现在全国各大医院联了网,这么些年来,她不可能不上医院看病做检查。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言歆婷的基因样本,可以在基因库中进行对比查找,大概过不了几天就能得到结果。”
“迟迟,你投资那家私立医院真的很有先见之明。”郗长林笑眯眯的,抬手轻拍贺迟脸颊,接着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搓。
对emi下达新的任务后,贺迟合上电脑,拎下郗长林两只爪子其中之一握在手里,缓慢从沙发里起身,“在商场上,布局十分重要。医疗行业是一轮不落的太阳,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会生病,生了病离不开看病就医,所以市场对于医疗的需求永远不会减少。”
“对啊,因为宫倾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一顿大刀阔斧改革,将盛铭制药厂给扶了起来。”郗长林被贺迟牵着起身,赤足踩上柔软地毯,动作轻微地打了个呵欠,声音变得绵软,“你猜,言歆婷手上握着的盛铭股份,她会留给谁?”
“我猜是关植。”贺迟说。
“我也觉得是他。”郗长林脑袋轻轻往前一栽,抵在贺迟背上,语速慢吞吞的,“毕竟是辛苦怀胎十月、让她曾在鬼门关徘徊过一次的‘宝贝’啊。”
“想睡觉了?”贺迟偏了偏头,垂眸凝视郗长林发顶。
“我还能再撑一会儿。”郗长林嗖的一声抬起头,坚定地对上贺迟的目光,“这才十一点不到,怎么能够向睡神屈服呢?”
“早睡是会要了你的命吗?”贺迟没好气道,抬手在郗长林额前轻轻一点,落下时顺势扣住这人的腰。
郗长林一脸理所当然:“当然要命,而且我现在特别想吃拉面,吃不到会一晚上都睡不好的。”
贺迟挑眉:“你都已经刷过牙洗完澡,还要再出去?”
“再洗一遍咯,迟迟你也不还没洗澡?”郗长林无所谓地说。
“就算你不嫌再洗一次澡麻烦,但你确定那家拉面店会营业到现在?”贺迟抬起手腕,下巴一努,示意郗长林看时间。
青年抬起的头无力垂下去,一声叹息后,嘟囔了句“对哦”。
“怎么忽然就傻了呢?”贺迟手指在郗长林手背上摩挲着,语气无奈。
“你才傻!”郗长林不满地伸指戳了戳贺迟脊梁骨,不过几下之后泻下气来,低声说:“可我就是想吃拉面。”
“这是在撒娇?”贺迟弯起唇,“你亲我一下,我就陪你去。”
“我为什么非要你陪啊?”郗长林眯了眯眼睛,“我是断了手需要你喂,还是断了腿,需要坐轮椅由你推?我自己去,再见,不用送!”
“那我亲你一下,你陪我去?”贺迟的立场转变极快,可说完并不等郗长林回答好与不好,就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住那双色泽好看的唇。
这是极为漫长的一个吻。只来得及轻轻“唔”一声,郗长林就被压倒了沙发上,姿势为妙,手除了攀上贺迟脖颈,或者环住他的腰,别无他选。他身上本就只裹了一条浴巾,在靠枕上扭了两下后松垮得不成样子。
那漆黑眼眸中漾开水光,潋潋清艳,就如被春花拂过的湖面。一点薄红在眼角晕开,郗长林手指抓住贺迟身上的白衬衫,用力一扯,在上面留下浅淡的汗渍痕迹。
一折腾就是二十分钟,郗长林情难自禁,将白皙修长的腿缠上贺迟腰间时,压着他的人却忽然抽身离开。
“你干什么?”郗长林撩起眼皮,歪过脑袋,用极轻的气音问。
“给你一点小惩罚。”贺迟回答他。
“可是现在这样,你不好,我也不好。”
“没关系。”贺迟哑着声音说,“反正我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