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下马,挤到人群中打听了一番,回来向时晨风汇报:“回三皇子,今日是罗大人成亲,迎娶司家大小姐。”
时晨风本是不在意,但听到关于司家,他还是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今日是罗加林与司婉儿成婚?”
为什么没给他下请帖?
“是!”侍从道。
他打听到的的确如此,而且他也看到了罗加林,身着一身大红色新郎服,喜笑颜开的跟百姓们说话。
“那些百姓都堵在那里做什么,讨喜糖吃?”时晨风冷声道:“好歹也是娶司家女儿,怎么会弄得如此寒酸,还要让百姓们挤着来讨喜糖吃。”
“也不知道那司婉儿是怎么想的,怎会嫁给这样寒酸的穷小子。”时晨风满是鄙视道。
有钱人家办喜事,都是提前准备喜糖喜饼,在沿路摆盘,见者有份,贺喜之人还要发银钱。
他办个喜事倒好,穷成这样了,还要让百姓们主动来讨喜糖,把路堵得不成样子。
“听说罗大人在罗家门口大设流水席,邀请城中百姓去喝喜酒呢,咱们也去沾沾喜气吧!”
“真的吗?”几个人边走边聊。
一个妇女道:“当然是真的,这些百姓全都是来给罗大人道喜的,有些百姓还随礼了呢。”
“那咱们也不能空手去,得准备些贺礼才像话。”
“好,那咱们就去买些东西过去吧,总不能白吃罗大人的啊。”
时晨风听到这些话,便推开马车门,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情极其不悦。
这些人,都是来去罗加林道喜的?
他罗加林不过是个普通人,娶的妻还是从他峥王府出去,竟值得百姓们都去道喜?
想到这里,时晨风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那司家二次嫁女,就不能低调点啊?
弄得全成百姓出动!
原本打算去桑南使馆接穆秋,然后出发去南州的时晨风,因为道路拥挤,生生在路边等了两个时辰。
直到罗加林接亲返回来,百姓们都散去后,这条路才能正常行驶车辆。
罗加林红光满面,喜气满满,一路上,脸上笑意都没停过。
后面的红轿子里,坐着的便是司婉儿。
刚准备离开的时晨风,看到喜轿与他的马车交错的那一刻,心忽然狠狠一沉,他知道里面坐的人是司婉儿。
回想到司婉儿曾在峥王府的日子,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的脸,与她和离以后,也曾挽回过她,但司婉儿不肯回心转意。
或许,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司婉儿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今日,亲眼看到他嫁给别人,心中还是很不是滋味,也意味着他与司婉儿再无瓜葛。
翠儿一路上看着百姓们,觉得这场面比什么都体面。
身为父母官,还有什么比得民心更重要的事情呢?
“大小姐,今儿外面真真热闹呢,百姓们都出来给您和姑爷道贺呢,还不有少百姓送了贺礼。”
“看来姑爷真是个好人,您也算是找对人了。”丫鬟翠儿看着百姓们,高兴的向轿内的司婉儿道。
司婉儿头上盖着红盖头,虽然她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但听着声音就知道很热闹。
以往谁家办喜事,也没有见到这么热闹过,她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
心里,不由得对罗加林更是生出好感,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一会儿到了罗家,你拿些银两出来给管事的,让他们再多备些好酒好菜,可别辜负了老百姓们的情义。”司婉儿轻声叮嘱。
得民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百姓们把她们当回事,她们自然也不能怠慢人家。
不管随不随礼,就冲着他们都赶过来道喜,也应该好酒好菜招待他们。
“大小姐,您对姑爷可真好。”翠儿笑着道。
正常人家,谁家男方办喜事,还让人家女主出钱摆酒席的。
但她们都知道罗家的底细,罗家是个普通家庭,娶个工部尚书家的女儿,已然是高攀了。
哪儿还有让她们出钱的道理。
她们也知道司婉儿善解人意,不过是想帮罗加林,把这婚事办得更为体面一些。
“他对我也很好!”司婉儿开口道。
虽然罗加林不够有钱,但他身上的品质,是很多人都不具备的。
他是个君子,也值得她托付终生。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真是晦气!”翠儿一转头,竟看到了峥王府的马车。
她脸一冷,下意识道:“哼!”
“怎么了?”司婉儿听着翠儿不悦,便下意识问了一句。
翠儿斜眼看着马车,竟然还看到了坐在马车内的时晨风,便道:“今儿这样的大喜日子,竟然碰到了三皇子,您说晦气不晦气!”
回想当初在峥王府的日子,她家大小姐受尽虐待,好不容易找到幸福,却在成婚之日碰到他。
真是触霉头!
“这不是翠儿吗?”时晨风的侍从,看到翠儿后,下意识同她打了声招呼。
翠儿翻着白眼,语气很不待见道:“麻烦让一让!”
她根本不想搭理峥王府任何人。
“等一下。”时晨风见到司家人如此傲娇,心中反而有些不爽。
与其说不爽,倒不如说是不甘心。
曾经的司婉儿,在峥王府处处看他脸色,还要哄着他,任他打任他骂。
如今碰到他,却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今日成婚,难道你们不应该感谢本殿吗?”时晨风冷声道。
他眼神看向喜轿,他想看一眼司婉儿。
今日出嫁的她,应该格外好看吧,他就是很想看她。
或许到这一刻,他还是不死心,他早已经悔过,想要重新挽留司婉儿的心,可一切终究还是太迟了。
“这种时候,三皇子怎好意思说这种话?”翠儿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怼他。
以往在峥王府她不敢,可今日这是她家大小姐的喜日,她忍不了了。
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招人厌烦。
谁都知道,别人家有喜事,不要触别人霉头,他倒好,这种时候还讲这种不要脸的话!
“婉儿,本殿想同你说几句话,你可否把盖头掀开?”时晨风看向喜轿。
翠儿气得拳头紧握,觉得他实在太过分了。
新娘的盖头,是要让新郎官掀的,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有脸让人掀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