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平川立刻松开了手,眉头拧得很紧。
他那副恶劣流氓的样子荡然无存,眼中明晃晃写着不可置信,他那么笃信的证据,根本不存在,这让他原本清晰的思路再次混乱起来。
他不认为自己认错了,但他确实无法解释兰斯毫无伤痕的后背,这是个极度狡猾且难缠的对手。
酒店经理冲了进来,急得跳脚:“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做的事符合佣兵军团的工作流程吗?我要去城主府维权,你们佣兵军团无故欺凌罗布酒店的贵客!”
见湛平川的证据站不住脚,经理立刻倒戈,他不见得真向着第一次来上帝城的外人,但生意人,姿态总要做足,才不至于影响酒店的口碑,让潜在的大客户望而生畏。
“抱歉啊,不小心。”湛平川抬起双手以示清白,皮鞋向后挪了一步。
这次交锋,算他输了。
兰斯此刻已拉过睡袍将后背裹了起来,房间里的气压极低,他抬起下巴,冷傲道:“怎么,你的压迫信息素还不打算收起来吗?”
湛平川轻挑眉,刹那将信息素收了回去。
那一瞬间,兰斯身上所有不适都荡然无存。
“你叫什么名字,我需要向你的上司问责,维护我的权利。”兰斯占据上风,步步紧逼。
门外等待多时的佣兵军团纷纷扭开脸向后躲,生怕自己被拖累。
湛平川唇角一扬:“杰克,佣兵军团一团二队队长。”
他倒不担心问责,因为他不是尤托皮亚人,哪怕办事流程出了岔子,也会被上面保下,毕竟军团培养一个s级不容易。
兰斯无情吐槽:“好土的名字。”
湛平川:“”这一刀扎得真狠。
杰克。
兰斯不知道坦布人用了什么方法,让湛平川笃信这个身份,但很奇怪的一点是,同事突然换了人,湛平川身后的那些人却像是完全不在意。
除非这个杰克跟湛平川长得一模一样,异能也一模一样,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没有把握帮湛平川恢复之前,他不会贸然挑明自己的身份,与湛平川相认。
于是兰斯又问:“现在准备好服务我了吗?”
湛平川闻言,玩世不恭道:“我又不傻,刚得罪你又给你服务,还不被你玩死?更何况,我对别人的东西一向敬而远之。”
不假思索说出这句话,湛平川却愣了一下。
不对啊,在他记忆里他明明玩得挺花的,跟好多混血尤托皮亚人都发生过关系,因为平时工作压力大,他还有点不为人知的癖好,比如甩鞭子,玩强制。
在纾解欲望上他基本没什么道德可言,更不用说与别人的omega避嫌。
他只能将突然冒出来的道德感归结为自己对嫌疑犯的警惕。
“不送。”兰斯冷冷道。
目送湛平川离开后,兰斯才通过耳机通知另一房间的众人危机解除。
卢卡斯第一个冲了进来,急道:“你干嘛不把他留住?”
波波夫也说:“对啊,好不容易找到大少爷,怎么就让他跑了呢?”
兰斯摇头,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留住湛平川,但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意气用事。
“如果他是f级,绑我也会把他绑走,你们必须调整观念,他现在不是你的大少爷,而是一个想置我们于死地的佣兵队长。”
凌棋焦躁叹气。
的确,如果他们强行带走湛平川,势必要爆发打斗,到时候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他现在笃信自己是个叫做杰克的人,杰克绝不是凭空捏造的,他一定拥有对上帝城最真实的记忆。”兰斯深吸气,拨开窗帘望向窗外,“对方的目的是让我们自相残杀,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让湛平川成为我们深入上帝城的引线。”
“嘶你就不生气?”卢卡斯的表情像吞了大力丸一样夸张。
要是阿德里安突然不认识他,还想置他于死地,他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了,更不用说还冷静分析,借力打力。
“生气,但发泄情绪没有任何意义。”待徘徊在酒店附近的佣兵军团走远,兰斯才放下窗帘。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oliver问道。
他很佩服兰斯的冷静,这种冷静令他心安。
“现在有三个任务,一是找回小丑的锚点,二是让湛平川恢复记忆,三是搜集联邦政府在尤托皮亚犯下的恶行。”兰斯条理清晰地分析着。
“湛平川和阿提娅身上的锚点都被收走了,对方显然知道锚点的作用,所以只要找出让锚点失效的人,也就有了线索。”
“至于恢复记忆,就要弄清他变成杰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相信这在上帝城不是偶发状况。”
“第三,如今我们这么高调,已经失去了暗中调查的机会,况且湛平川也盯上了我,想必酒店外面已经留足了暗哨。所以,我们必须和反坦布组织合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这些年一定搜集了不少信息。”
“反坦布组织,我倒是知道一点。”阿提娅开口道,“他们偶尔会在垃圾城各处发传单,希望尤托皮亚人都加入他们,反抗坦布人的暴政,但他们非常小心,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藏身地,因为垃圾城里也有坦布人的眼线。”
这个事实让阿提娅感到耻辱,那些卑劣的人,居然为了点蝇头小利,便将自己的同族出卖,甘愿当坦布人的走狗。
那些被抓去agw特危死刑监狱的尤托皮亚人,都是被这些眼线举报给了坦布人,罪名无非就是发表了对坦布人不利的言论,以及与反坦布组织有联系。
拉斐尔藏起来的报纸和文章,就是被这些人发现并举报的。
而这些眼线有时为了铲除异己,还会陷害一些无辜的人,比如她的老师。
“反坦布组织有时会去上帝城闹事,解救尤托皮亚人,并把传单发给那些混血,这时候佣兵军团就会对垃圾城展开清扫,我们往往要戒严三天。”
这就是阿提娅知道的全部事情了,她曾经见到过传单,但传单上没有任何联络方式,所以她并不清楚如何加入反坦布组织,否则她早就进去了。
“我猜这个组织实行的是介绍制,这也是最安全的方式,否则他们不会存在这些年。”兰斯猜测道,“既然如此,想和他们接触,只能等他们潜入上帝城了,阿提娅,下次他们出现,我需要你跟他们走,作为我们建立联系的桥梁。”
兰斯亲眼看到,骆驼市场里的骆驼被飞禽形态尤托皮亚人救走。
“好!”阿提娅立刻答应。
“可是,他们才刚刚偷袭了骆驼市场,佣兵军团的搜捕也一直没停,什么时候下次行动是未知的。”oliver提出来。
“不错,所以在和他们建立联系之前这段时间,我们不能被湛平川抓到任何错漏。”一想到提防的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兰斯再次阴沉地狭起眼睛,“值得庆幸的是,湛平川的行事作风还和鬼眼公会一样,重逻辑和证据链。”
这种行事作风往往会给对手留下喘息空间,如果换做他,怀疑的时候,就已经斩草除根了。
波波夫不确定,问凌棋:“少夫人是夸我们吧?”
凌棋:“是吧。”
“那这段时间,我们要一切如常,最好和其他外地买家一样。”oliver道。
回去的路上,湛平川明显气不太顺,他很久没尝到这种挫败感了,对方仿佛算准了他每一步,提前将一切漏洞堵得严严实实。
没有证据,他就不能跟塔斯曼人翻脸,毕竟塔斯曼海盗国掐着海运枢纽,要真是升级成了外交危机,那影响可就大了。
湛平川舔了舔后槽牙,暗暗发誓,早晚让这个比狐狸还精明能演的omega现出原形。
“杰克队长,您今天出任务没有戴面具。”一旁的佣兵小声提醒。
“我知道。”
天气这么热,还非得戴面具,工作一天捂一脸汗,人都要长痱子了,要是毁容了他还怎么找老婆。
“但这是规定,咱们日常工作必须佩戴面具的,您还是快点戴上吧。”另一个佣兵道。
“那我下班了。”
佣兵:“”
湛平川的记忆里,他没少迟到早退,但因为是s级,所以上头对他格外宽容,而他落下的那些工作,都被佣兵军团中的尤托皮亚人代劳了。
即便被这样欺负,这些尤托皮亚人的生活也比他们的同胞好多了。
湛平川回到自己在上帝城中的单身公寓,接到了一则团长的通知,佣兵军团于下周展开人员调度,他现在的这些手下,都要被调往别的队。
“又调度?”
这个规定一直令湛平川不爽,频繁的人员调度让队员之间无法熟悉,更无法建立信任,以至于一起行动时,佣兵军团简直像一盘散沙,不懂配合。
他认为这是反坦布组织次次都能逃脱的主要原因。
还有,四位城主规定他们在与同事一起工作时必须佩戴面具,不能暴露自己完整的五官。
这个规定也很可笑,简直给了有心之人伪装佣兵军团钻空子的机会。
似乎城主很忌惮他们彼此熟悉,或者以自己的脸在人群中建立威望。
与此同时,兰斯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将窃听器里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他微一挑眉,怪不得湛平川能那么快融入佣兵军团,原来组织成员之间根本就不熟悉。
紧接着,他又幽幽道:“原来一直戴着面具啊,那岂不是很好卧底。”
湛平川来到浴室,压了压胸口。
昨晚的中毒让他心有余悸,虽然有惊无险,但他也打了一晚上的解毒剂,如今浑身都是一股药味儿。
他把佣兵制服脱下来,随意扔在晾衣架上,然后拧开了淋浴,开始冲澡。
热水很快将他身上的味道冲刷下去,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透过温热迷蒙的水雾,没来由的,湛平川想起了那张背。
他从来没有看过那么漂亮的背,它并不是寡淡无味的瘦弱,而是肌肉非常薄,脊椎两侧的线条清晰流畅,皮肤还是omega特有的细腻白皙,仿佛手指按上去都会被弹起来。
他当时撕开衬衫,那张背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来,还涂着一层暧昧的亮晶晶的精油。
说实话,如果对方不是嫌疑犯,那将是个非常色|情的画面,那人受着他的压迫信息素,肩胛骨一起一伏,腰还被他扣在掌心,用力压向腹肌。
从衬衫撕开的缝隙,他隐隐能看到藏在布料里的腰窝,很小巧的两颗,刚好能被他的舌尖填满。
口干舌燥。
湛平川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或许是精神太放松了,又或许是易感期临近,他此刻兴致空前高涨。
于是,不等擦干身子,他就习惯性地走到浴室门口,按响一枚红色按钮。
那是唤醒地下层混血尤托皮亚人的铃声,尤托皮亚人是所有上帝城居民的仆人,接到头顶的召唤,他们就会从地下层爬上来,听从吩咐。
湛平川之所以习惯,是因为印象中他这么干过很多次了。
没一会儿,有几名瘦小的尤托皮亚人爬了上来,敲响门,用怯生生的目光望着他。
湛平川鬼使神差地点了一名红头发的omega,把人带进了浴室。
“您您需要我做什么?”红发尤托皮亚人呼吸着浴室潮湿温热的空气,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不懂?”湛平川挑眉反问。
“懂,我懂您想操|我。”红发omega面色绯红,说罢咬着下唇,开始解衣服。
他不敢违抗上等人,尤其是当他看到挂在衣架上的佣兵军团制服时。
他知道,只要面前的alpha想,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命。
罗布酒店里,兰斯倏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里燃起灼灼怒火,明灭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勾勒出阴沉冷冽的面色。
他手起刀落,黑曼巴之刃狠狠插进桌面,留下一道骇人的劈痕。
兰斯磨着牙,转动刀尖,碾着木板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一字一顿:“你,完,了。”
面前的omega解开衣服,露出排骨一样的胸膛,湛平川心里突然开始烦躁。
他明明兴致高昂,但对着眼前的陌生人,却毫无占有欲,甚至还莫名生出种自责与愧疚。
“停!”
湛平川突然制止了面前的omega,然后别扭地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该不会是中毒引起身体质变了吧?
他到底犯了什么病觉得自己该守身如玉?又特么给谁守身如玉?
“您您不要了吗?”omega忐忑地问。
“走吧走吧。”湛平川已经彻底软下去了,他挥手将omega赶走,暗暗惊叹自己高涨的道德感。
妈的,要成柏拉图了。
红发omega走后,他看着那片被踩的地砖都碍眼,于是又打开淋浴,冲洗地面。
没一会儿,温度就又上来了,乳白的地砖浮上一层水光,透过那层盈盈的水光,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张背,在他掌下起伏。
湛平川深吸气,将手探到下面。
想象着那张背被他摆弄地弓成山丘,又挺身高高扬起,他闭上眼,二十分钟后,才再次用水将自己冲洗干净。
淋浴水关掉,湛平川裹着浴袍,坐在浴缸边缘,拨弄打火机,给烟不离手的自己点上一根柑橘爆珠。
他两指娴熟地夹着烟,忧愁地往嘴里送了一口事后烟。
“呼咳咳咳咳咳咳!”
湛平川扶着浴缸剧烈咳嗽起来,他被那股刺鼻焦香的味道熏得眼泪直流。
卧槽!
老烟枪也会被呛死吗?
他赶紧把烟碾了扔进垃圾桶,又灌了几口水湿润喉咙,半晌才缓过来。
当晚,湛平川将电脑搭在腿上,神色凝重地搜索——
【中毒后,想当男小三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