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大和尚飞身而来。
四十岁左右年纪,肥头大耳,露在外头的胸膛有一道刀疤,让他看起来显得很是狰狞。
来人正是血刀门血刀老祖座下大弟子,宝象。
“我道近两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铃剑双侠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也敢在我血刀门面前逞威风。”
宝象话虽然是对着汪啸风说的,可那双眼睛却是全程盯着一旁的水笙,不住打量水笙的身形面貌,目露淫邪的目光,只将水笙看得是后背发毛。
见此汪啸风哪里还能忍得了这种气,怒声道:“找死!”
话音未落,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举剑直刺宝象的胸口。
“呵呵,就凭这种三脚猫的剑法也敢在我面献丑。”宝象轻蔑一笑,看着汪啸风道:“看着这位小美人的份上,今日你佛爷爷留你一个全尸。”
宝象抽出腰间血刀,身形猛地一动,不退反而朝着汪啸风冲了过去。
就见场上两道人影一触即分。
汪啸风握剑的手软软的垂了下来,左脸颊更是划出了一道血痕。
“表哥!”水笙见此脸色大变,急忙飞身来到汪啸风身旁。
另一边,宝象胸口上同样留下一道剑痕,只是剑痕很浅,几乎只划破一层皮。
对此宝象全然不在意,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中血刀上的鲜血,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嘿,你这小白脸倒是有些本事,咱们再来。”
汪啸风心中一寒,早没了一开始的自信,握剑的右手几乎已经不能再用。
先前叶舟看得清楚,其实汪啸风是有机会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的,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他退缩了。
一个出身江湖名门,打小便生活在温室中,即便也闯了几年江湖,比狠的话哪里斗得过宝象这种真正的恶人。
要知道这货可是连人肉都敢吃的主。
“表哥,你没事吧。”水笙关心道。
汪啸风摇了摇头,将剑换到左手,到这个时候没办法,哪怕自知不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要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恶贯满盈的血刀恶僧,可不会因为你投降而饶你一命。
“表妹,我们一起上。”
“好!”水笙也跟着拔出剑,与汪啸风并肩而立。
“小美人,今日你要是从了你佛爷爷,我就饶你了这情哥哥一命如何。”宝象放肆大笑道,他看出水笙武功不如汪啸风。
如果一开始他们二人就联手对付自己,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如今却是丝毫不惧。
“狗嘴吐不出象牙。”水笙被气得全身都在发颤。
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
“宝象,只要你说出血刀老祖的下落,我留你全尸。”
“谁?”
宝象猛地停住笑声,不悦的看去。
就见一个青衣男子拎着一壶酒,依靠着街边一处门槛,在那自饮自酌。
“你是谁?”
宝象皱着眉头道。
之前他注意力全放在铃剑双侠和几名六扇门的捕快身上,竟然全然没有注意到街面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在他看来,在见识过方才自己和汪啸风的对决后,这小子还敢在这强出头,显然是有什么依仗的。
别看宝象心狠手辣,可能够在血刀门那种环境中混出头,凭的除了一身武力外,就是处处小心。原本的世界线,前去袭击丁典五人,就宝象一人侥幸逃脱,由此可见一斑。
因此在面对这个看不清深浅的年轻人,他并未冒然出手。
另一边汪啸风见有人吸引宝象注意力,暗中向身旁的水笙打了个手势,那是撤离的动作。
汪啸风和水笙的坐骑都是当世难得的好马,在汪啸风看来只要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傻小子能够拖延宝象片刻,让他和水笙骑上马,彻底跑起来,那么宝象是不可能追得上。
只是他打了好几次暗示,水笙都没有回应。
水笙的内心在告诉她,连她表哥汪啸风都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无名小子又怎么会是宝象恶僧的对手。
只是对方毕竟是为了他们出头,她心底里的良知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逃跑。她已经做了决断,待会儿和这恶僧死战到底,要是最终不敌,自我了结就是,绝不受对方侮辱。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阁下是执意要与我血刀门为敌了?”
“这世上除了你们这些孤魂野鬼三两只,哪还有什么血刀门。”叶舟笑道。看来宝象他们并未回血刀门,还不知道宗门被灭的事情。
三番五次受到侮辱,哪怕是佛也有三分怒气。
宝象那张脸变得越加狰狞,眼中杀机大盛。
“好,好的很,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才是孤魂野鬼。”
“等会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吃。”
宝象一字一句说道,那股可怕的杀气,把街道上所有人都吓得脸色惨白。
汪啸风忍不住心中大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还敢激怒宝象,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只见叶舟站起身来,淡淡道。
“哦,是吗?”
他右手一张,酒壶中的酒瞬间飞出,在其手中凝聚成一把水剑,随意朝前斩出。
酒水化作的剑气朝着宝象猛地激射而出,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丈许宽的裂痕一直延伸到宝象脚下,而那道水剑也在宝象身前三寸重新散开化作酒水,全部打落在他身上。
可即便如此,一道血痕仍旧在他额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宝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整条街道在这一刻,静如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那道深深的剑痕。
这正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现在知道怎么回答了吗,你师父血刀老祖究竟在哪?”
滴答,滴答。
一滴滴液体从宝象胯下滴落到地,不知是汗水,还是尿。
方才那一剑,完全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此时的他,在面对叶舟,心里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心思。
“师,师父,他原本是和我在一起的,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去大雪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