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五原郡,越过大利城,大军成两头蛇状进入大草原。
大军行进三天,一个突、厥兵也没遇上,所到之处全是无边无尽的大草原。
“大哥!”
正在行军中,李靖忽然疾驰而来。
“何事?”
“启禀大哥,斥候第三队发来火漆鹰讯,在阿尔泰山南路发现大约十万突、厥兵,根据旗帜判断,乃是西突、厥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乃是仅次于左右贤王的重要将领,领兵十万驻扎于此所谓何事?
事实上,阿尔泰山就是东西突、厥的交界线。
于都斤山有西突、厥五十万大军,现在阿尔泰山又出现十万番兵,绝对不是为了守卫疆界。
“拿地图来。”
亲兵立即将地图拿上来展开,立即上前:“大哥,我军现在这里,右谷蠡王在这里。”
苏尘的目光向北移。
李靖的手指也往北移动:“这里是越国公驻军的地方,这边是启民可汗,老王爷领兵要经过这里才能与越国公会合。”
“这是打算偷袭老王爷还是打算偷袭越国公?”
“都有可能。”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先去偷袭他。”
“大哥,按照我们现在行军的方向,会跟右谷蠡王的军队迎头撞击,对方两倍于我,正面进攻不利于我军。”
“嘿!谁说要正面撞击?那还叫偷袭?”苏尘收起地图,“传令关长生改变行军路线,调头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必须于两天之内穿越巴丹吉林沙漠,迂回至右谷蠡王后方,然后向敌军发动猛攻。”
不是迎面撞击,而是从侯建偷袭。
李靖道:“大哥,穿越沙漠不确定因素太多,我军不如紧贴着沙漠边缘行走,一来安全,二来也可起到奇袭效果。”
“我们能发现这支西突、厥大军,他们也会发现我们,我们若是贴着沙漠走,一定会被对方斥候发现,改走沙漠,会让对方找不到我们的行踪,还有,巴丹吉林沙漠并不太大,而且其中湖泊众多,只要不迷失方向,就会很快穿越沙漠,迂回至敌军后方。”
李靖虽然背后世称为军神,但是有一点李靖比不了苏尘,那就是对地理环境的了解,这个时候不管是李靖还其他什么人,对于沙漠只能处于一种敬畏又神秘的感觉,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具体环境怎样?而苏尘却知道。
令下如山倒,大军立即掉头,谁会想到数万大军竟然直接调头奔向神秘莫测的大沙漠?
等关长生接到苏尘的将令,苏尘已经率军调头,本来关长生比苏尘快一步,现在却变成慢一步。
“沙漠?二哥,沙漠不说变化莫测,吃人不吐骨头吗?”张益德说。
“大哥将令如此,不必多言,大哥岂能带我等去送死?”
“这倒也是。”
两日两夜迂回至右谷蠡王后方,就需要在两天两夜内疾奔四百余里,若是不穿越大漠,四百里不算什么,现在要穿越巴丹吉林沙漠,不算什么就变成算什么。
苏尘命令墨氏兄弟带着他们的骆驼群头前开道,董千里率领两千骑兵紧随其后,这就让新文礼有些不痛快。
“公爷,末将请求做开路先锋。”
苏尘道:“新将军心意是好的,只不过,墨氏兄弟的坐骑是骆驼,它们善于在沙漠上行走,能避开危险之地,还能找到水源。”
新文礼恍然大悟:“公爷厉害,末将鲁莽,末将知罪,末将愿随墨氏兄弟头前开路。”
“去吧。”
“多谢公爷。”
新文礼带着亲兵往前走,苏尘就看到新文礼身后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不用问,那是新月娥。
苏尘嘴唇动了动,想让新月娥去跟李秀宁作伴,但是,只限于动一动而已,在不能完全掌握新文礼的心态之前,不能给新文礼或者新月娥一个错觉。不要忘记:新文礼还指望着把新月娥当成礼物送出去,给他自己谋求升官发财。
五万兵马全速前进,苏尘下令每一名将令看好自己的下属,不许丢下任何一个士兵,虽然苏尘有信心穿越巴丹吉林沙漠,但是,其他的士兵可没这份信心,真要掉队几个,不知道还能否活着走出大漠。
每一队以校尉为基础,校尉看好百人将,百人将看好什长,什长看好自己的士兵,士兵看好自己的战马,大军就这样有序的全速前进。
南阳公主和宇文娥英、董双成、秦弄玉可是第一回有这经历,也是第一次见到大漠,初始的惊奇之后,就是无边无际近乎绝望的枯燥,尤其是大漠越来越高的温度,就让南阳公主很烦躁。
南阳公主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催马就追上苏尘:“子枫哥哥。”
一身雪白的南阳公主在大漠中形成另外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南阳,什么事?”
“子枫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大漠啊,这里好无聊呢。”
“这才开始,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大约在明晚二更天就可以走出沙漠,南阳要有耐心。”
“要走这么久?”南阳公主很震惊。
“这就是行军打仗,这只是开始,在没有击败达头可汗之前,这样的行军是常有的事情。”
南阳公主不自觉的就把美丽的小嘴噘起,可是帷帽当着无人得见,“子枫哥哥,好无聊呢。”
“累不累?”
“不累,就是热。”
“按照你现在修为,这点热度聊胜于无,你是心烦气躁造成的热,静下心来,一会儿就感觉不到热了。”
“静不下来怎么办?”
“数羊。”
“这里没羊呢。”
“那就数马。”
“嗯,我去数马。”
数了一会儿,南阳公主就数烦了,李秀宁道:“公主,这次行军不算什么啦,上一次在南疆,大师兄偷袭骠国人,一夜之间跑出两百余里,还在凌晨发动袭击战,以三万人马一举击败骠国十五万大军。”
宇文娥英然不住道:“秀宁你参加了?”
“没有。”李秀宁很无奈的说,“大师兄好霸道,说我是女孩子,不许跟着,这回终于大师兄点头,所以啊,公主你千万别闹事,否则,就没有下一次啦。你看我,不就一直忍着没说话吗?”
然后悄悄在南阳公主耳边道:“你看那几位姐姐,她们一直很平静,她们随大师兄出征已经很多次啦,也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感到苦与累,为了跟大师兄在一起,公主必须忍耐,大师兄急急忙忙的将公主修为提升到大宗师境,不就是想跟公主在一起吗?
公主看那些普通士兵,他们可都是普通人,不就是因为习惯了才坚持得住吗?公主若是受不了这份行军之苦,只能回去闺阁中待着,见不到大师兄的思念之苦先放一边,只怕那些苍蝇又要嗡嗡的飞来飞去,公主会更烦。”
南阳公主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嗯,我知道啦。”
静下心来的南阳公主不久之后就感觉到了大漠风光之美,尤其是看惯黄、色的大漠之后,忽见几朵小花几片绿草,都会让南阳公主惊喜。
“那里有水!”
宇文娥英忽然指着前方道。
前方出现一个小小的湖泊,隋军从旁边走过,战马伸头饮水,士兵也跳下马来喝水,往水囊中加满水,然后一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苏尘带着亲兵站在湖泊一边,并没有立即饮马取水,而是监督,直到所有士兵都走过去之后,这才开始饮马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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