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啸回到家快成了落汤鸡,这雨是真不小,家里的房子又漏了,张文秀坐在炕上靠着被褥还在备课。
母亲已经背的很熟了,但她心里没底,一定要滚瓜烂熟才行。
“妈,备课是一方面,演讲却是另外一方面,培训班不仅仅是要让对方理解咱们的知识,还要认同咱们的方法,所以要有演讲的技巧。”
“演讲的技巧?演讲有什么技巧?”
张文秀从来没听说过演讲技巧。
“好吧,妈,你看着我怎么说!”
刘啸站在桌子旁,开始了他的演讲。
半个小时后,张文秀已经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孩是自己的儿子了…………。
刘啸的童音很好听,很萌,让人不由自主就有种人见怜爱的感觉,但刘啸的演讲又有一种………一种隐隐的霸气,张文秀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其实就是“语言暴力”。
没错,语言暴力就是通过语言让你强行接受,不接受都不行的那种。
当然,语言暴力不是强行暴力,是通过详实的证据和紧密的逻辑推理让你不得不信,这就是演讲的技巧。
刘啸的演讲让张文秀觉得自己要培训的内容是一项足以改变考生命运的大事情。
“太厉害了,这是我儿子说得话?”
张文秀看着刘啸,像看一只小怪兽一般。“儿子,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的?”
“妈,报纸上不总是有一些领导人的讲话吗?我就是从报纸上学到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简直是太厉害了,我说不了这样,儿子,你得教教妈妈。”
“妈,演讲不仅仅是一个人在讲,关键是要和观众们互动,所以刚才我讲的那些并不是最好的,这样吧,培训的前两堂课我先讲,您在一旁先学习学习,看看我是怎么演讲的,等找到窍门您就知道怎么说了。”
现在刘啸的“指导方针”就是先把爹妈培养起来,毕竟已经年纪太小,不能什么事自己出头露面,最好只做一个幕后操作一切的“黑手”。
嗯,对,让父母在前面打头阵,自己在后面掌控一切,这种感觉倒是很不错,充分的诠释了“坑爹坑妈”的最高境界。
当然,刘啸觉得心安理得,反正这个家是他要来当,必须给父母一点压力,不能让他们虚度光阴。
时间飞快,转眼间就过了一周,到了培训这一天,上午八点,刘啸一家人来到了矿务局小学。
学校已经放假,学生们都回家了,要是平时,整个校园安安静静,但今天门口聚集着将近六七十人。
佟占国和张彦鸿都来了,两个一见面就开始斗口。
“张区长,你怎么也亲自前来了?回去吧,我在这盯着就够了。”
张彦鸿哈哈一笑。
“佟主任,先恭喜您能接老葛的班,现在叫你主任是名正言顺,您这大主任都大驾光临我们区,我一定要尽好地主之谊。”
“张区长,我也就是年头够了,组织照顾我这老同志,不像你,还不到五十岁呢,未来大有可为,现在你们区的经济占了咱们市的半壁江山,咱们丰城就指望你呢。”
“佟主任,我们区就是位置好,但也没有矿务局那么牛,全市的煤矿都归矿务局,一年产值好几个亿,咱们各个县区呀,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
没有煤矿支持,我们只能走别的路子,比如说服务业啦,工业制造啦等等,对了,我看教育事业也很有潜力,现在我们区有五万多学生,他们未来都要参加高考,如果这五万多人,每人一年花五十块钱用在高考培训上,那就是接近三百万元,潜力巨大呀!”
佟占国一听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还能把高考培训变成一个事业来做。
“张区长呀!别人都说你头脑灵活,是个改革激进派,现在看果然如此,你这种想法我就没有,不过你别说,还真是一条路子,可以尝试一下!”
张彦鸿对改革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眼里,什么是改革?就是不断尝试新鲜事物。
南方很多企业已经开始承包制,北方为什么不行?也得搞承包制。
南方已经出现大量的私有制企业,北方为什么没有?也要有私人企业。
别的城市出现了新兴产业,丰城为什么不能搞?也得搞一搞。
不得不说,这个张彦鸿的思维还是比较活跃,起码敢想,其他一些人连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去做了。
两个人在屋里面聊着,十几个工作人员在门口维持着秩序,此时刘啸一家人出现了。
“向学,文秀,刘啸,你们来了,快进来!”
佟占国把三人带到楼里。
“佟主任好,张区长好!”
刘向学客气的打着招呼。
看到三人,张彦鸿笑道。
“向学,我听说文秀被佟占国调到了市教委工作,他的野心不小呀!我准备也把你调到区里工作,说吧,你想到什么部门工作?”
刘向学一愣,自己不是刚刚调任轴承厂的厂长吗?怎么又要调工作了?
“张区长,我现在已经是轴承厂的厂长了,马上就调到区里,似乎有些快了吧!”
张彦鸿大笑道:“轴承厂的厂长有什么前途?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到更适合你的岗位上去工作。
这样吧,现在区里教委正缺一个副主任,你就来当吧,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让人把你的档案拿过去,至于说轴承厂,让市机械局再找人。”
张彦鸿说一不二,三两句话就把刘向学调到了区里面,还是教委工作,显然他们是把刘啸当成了一种资源,必须要加以利用。
“那…………那谢谢张区长了!”
刘向学只能答应,在他看来两个工作都差不多,甚至工厂工作的工资可能还高一点,不过区里的待遇要好一些,逢年过节有一些米面粮油的福利,反正没什么区别吧。
佟占国又是一肚子气,这家伙就是要和自己对着干,他原本想着下一步把刘向学也弄到市教委上班,这样刘啸就不归你区管了,哪知道张彦鸿看出了自己的招法,捷足先登把刘向学调进区里工作………。
好吧,佟占国认为张彦鸿捷足先登,可张彦鸿却认为是对方先下手为强,也不跟自己说一声就把张文秀调到了市教委,好在自己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刘向学也得被他挖走。
不管两人如何明争暗斗,刘啸的父母是占了便宜,他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工厂再过两三年就完蛋了,如果留下来,那时免不了失业。
佟占国也没办法,转过头看向张文秀。
“文秀,这次培训课准备的怎么样?”
刘啸接话道。
“佟爷爷,第一天培训课我要先讲。”
佟占国一听笑了。
“你先讲?哈哈,你一个八岁小朋友给一帮大人讲课,还真是稀奇。”
刘啸道:“我当然能讲了,我妈妈虽然发明了学习方法,但我最了解如何学以致用,我要用现身说法告诉他们如何学习,我最有发言权。”
张彦鸿说道:“刘啸说得没错,有志不在年高,我看你最合适,就这么定了,今天你来上课,不光给那些家长上课,我和你佟爷爷也是你的学生。”
九点钟,家长们开始入场,上课的地方是小学的一个小礼堂,不算太大,但也能容下一百多人,礼堂前方是一个讲台,后面挂着一块黑板,可以做板书书写。
礼堂门口有人售票,一张票一块钱,最后一共是六十九个人来听课,已经不少了。
很快大家坐好,刘啸走上讲台,会场立刻喧闹起来。
“这个小孩就是刘啸吧,年纪还真小,报纸上说他只有八岁,看看人家,真是让人羡慕!”
“嗯嗯,人家是天才呀!据说比当年的宁百还厉害,想不到咱们丰城还有这样的神童!”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站起来大喊道:“都安静,都安静,马上就上课了!”
“哄!”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是家长,听到上课这两个字觉得很好笑。
刘啸站在黑板前举了一下胳膊,觉得自己要这字可能够不着,就走到前排把一个椅子搬了上来放到黑板前,然后站在上面,这次够到了。
“哈哈哈!”
刘啸“滑稽”的举动再次让大家笑了起来。
刘啸看向大家,挥舞了一下胳膊大声说道。
“各位叔叔阿姨,我就是刘啸,今天第一堂课就由我来给大家上。”
“哈哈,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趣,他能上课?字还认不全吧!”
维持秩序的站起来再次大喊:“都安静,都安静,不要吵了!”
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刘啸接着说道:“各位叔叔阿姨一定会想,一个小孩能讲什么?
没错,大家都是单位的工作骨干,这些事情我不明白,但是要说学习,那我就是行家里手,这次是初一课程培训课,我更有发言权,由我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有的叔叔阿姨会想了,不是刘啸的母亲来讲课吗?怎么突然变成我了?
没错,原本就是我妈妈来讲,不过呢,其实我觉得我比我妈妈要讲的好,而且大家交了钱,我们拿了钱,拿钱就得办事,就得负责任,为了重视,本天才就决定要亲自上台,大家应该给我一点鼓励,好不好?”
“哈哈哈!”
所有人再次大笑起来,然后响起了掌声,先不说他讲课如何,就这流利的口才已经让众人觉得新奇了。
佟占国和张彦鸿也都暗自吃惊,刘啸的话可是一点孩子气都没有,自然、风趣,比很多大人都好,不,就是自己上去也未必能说成这样。
两人同时再想:“看来这个刘啸比想象的还厉害!”
安静下来后,刘啸接着道:“这个培训课大家都花钱了,为什么花钱?因为值,其实一块钱都少,我觉得应该收两块钱,不,可能三四块钱都值,各位叔叔阿姨你们信不信?”
“哈………!”
大家又笑了起来,刘啸太有意思了,好像在说单口相声。
刘向学夫妇两人有些尴尬,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在说什么?
“好了,咱们书归正传,我就要开始讲我学习的经历了,也就是我妈妈发明的阶梯学习法,各位叔叔阿姨你们最好要拿出纸和笔记录下来。
当然,如果没拿笔也没关系,我这里有材料,课后可以给大家一人一份,不过印刷的费用你们得自己出了。”
“哈哈,这小子还真挺贪财!”
几段开场白后,大家的兴趣已经全部被调动起来,他们觉得这个小孩很风趣,开始期待起刘啸的演讲。
刘啸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接下来就开始吧。
阶梯学习法就是一种针对应试教育的学习方法,提取知识点,然后归纳总结,没用的剔除,把干货都列举出来,形成一条明晰可见的脉络。
不过刘啸又加以变化,在其中加入一些逻辑思维方式,让学习者如同上台阶一般,一步步扎实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