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的话音尚未落下,一个人影就如旋风一般闯了进来,手中还提着马鞭,正是护妻心切的拓跋晔。他闯入了大殿,身后还跟着一长串想要阻拦他的宫中侍卫。
拓跋晔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林惜若,心疼不已,忙把她扶起搂在怀中。
国君见他这般珍惜疼爱林惜若,皱紧了眉头,“拓跋晔,你可知她并不是真正的蒂莲公主,她是假冒的。”
林惜若忙用眼神示意拓跋晔不要说错话。
拓跋晔握住了她的小手,目光坦然地看向国君,“我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我还是喜欢她,是我让她冒充蒂莲公主,把她带回府的。”
“什么!”国君倒吸一口凉气。
大殿中所有人都哗然出声。
“你既然知道她不是蒂莲公主,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
拓跋晔扫视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我喜欢她,所以要娶她,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要的不过就是姜国与诏安国的联姻,我娶了姜国女子,目的达到了不就可以了,何必问那么多。”
皇帝被他的这番歪论气得简直七窍生烟,“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臣知道,但臣不怕,”拓跋晔搂紧林惜若,骄傲地宣布道,“如果陛下要罚她,那就连我一并罚了,因为是我强迫她嫁给我的,欺君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林惜若见他如此嚣张,完全不给国君面子,紧张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别这么说,其实……”
拓跋晔用一根手指抵住了林惜若的唇,温柔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一切有我。”
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肩膀又是如此的结实,让人想永远都依靠在上面。
“你是诏安国的王爷,孤的兄弟,你为诏安立下过赫赫战功,孤可以不同你计较,”国君冷着脸站起身,指了指林惜若,“但她必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拓跋晔周生散发出冷冽的气息,紧锁眉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国君,“你在意的仅仅是她的身份罢了。”
“是的,孤不能让一个贫贱的女人做你的王妃,这是我诏安国的耻辱,”国君不甘示弱地回敬拓跋晔。
两人对峙,周围的人无不提着一颗心。
拓跋晔放开怀里的林惜若,解下袍子,脱下官服,还有头上的帽子,以及肩膀上绣着的军队图腾,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放在龙案上,最后又掏出了虎符。“她是一介平民,我也不再是王爷和将军,我们很相配。”拓跋晔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都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拓拔晔是诏安国的战神,大家都觉得只要有他在,就可保诏安永无外敌入侵,他要是辞了官,不管军营,不再打仗,这对诏安国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你……你……”皇帝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不过是要处理一个平民女子,竟引来拓跋晔如此大的反应。他现在真是连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这就是拓跋晔,他的好兄弟。
真是好兄弟啊,居然让他当场下不来台。
“陛下,”此时众臣之中站出一位老臣,战战兢兢地看了拓跋晔一眼,“王爷只是一时冲动才会贸然辞官的,恳请陛下万万不能恩准啊。”
其他人赶紧附和,随后跪请国君三思。
终于有人给他台阶下了,皇帝觉得额头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他用手悄悄擦了一下。
“只要是王爷喜欢的人,那就是蒂莲公主,其他人谁会在意呢?”另有大臣出了个主意。
“没错没错,”群臣又赶紧附和。
“那怎么行,表哥可以不治罪,林惜若冒充公主,却不能不治她的罪,”大殿之上唯一不服气的就只有香芸郡主了,她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林惜若的小辫子,想要借此扳倒她,明明已经快成功了,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她如何能甘心。
“香芸郡主,您还是做好您的九王妃,不要管朝堂上的事了吧,大家都是为了诏安的百年大计,”人群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同样都是王妃,你看看人家,你还是安心回家去吧,女人家,绵延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顿时就把香芸公主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可她也只能干瞪着眼睛,所有人都倒戈相向,凭她一己之力已无法挽回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有人上前,拿起拓拔晔的衣冠为他穿上,更有人安抚林惜若,忙得不亦乐乎。
坐在龙座上的国君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诏安国可以没有他这个皇帝,却不能没有拓跋晔啊。罢了罢了,他认了。
“孤原谅你了,带着你的王妃回府去吧,”国君发了话。
拓跋晔的目光越过人群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让我妻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
国君接受到此讯号,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灰溜溜地离开了。
四个月后,林惜若即将临盆,她的肚子大得出奇,大夫日日来诊脉,说胎儿的状态很好,很有可能是龙凤胎,只等到顺产之日,拓拔晔就能儿女双全了。
这可把拓跋晔乐坏了,可也担心坏了,妻子怀孕如此辛苦,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他每日吩咐厨房做好吃的送进房里,要是林惜若的胃口好一点,他又担心会吃太胖了不利于生产。他就一直这样操着心,顾不上上朝,就连军营里的事也全部交给了子桑。
这一日,林惜若正在午休,祺朵突然激动地叫道,“王妃,您快看是谁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假借探望她,实际想要巴结拓跋晔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林惜若根本没有当一回事,还躺在贵妃榻上摇扇子呢。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祺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林惜若定睛一看,眼泪都流了下来,几步走上前去,“母亲,真的是您吗?”
面前那个相貌清秀气质温婉的女人,可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母亲吗?林惜若激动地拉住了母亲的手,“您怎么来了?”
林母的眼睛也湿润了,没想到再见到女儿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欣慰,欢喜的是女儿嫁给了一个王爷,并且丈夫很爱她,欣慰的是她曾经受过那么多苦,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
“是王爷把我带过来的,”林母掏出帕子给女儿擦眼泪,自己却也早就泪流满面。
拓跋晔知道自己思亲心切,才悄悄把母亲接来,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林惜若十分感动,却也觉得奇怪,拓拔晔是如何说服她父亲的?毕竟在姜国,妻妾是不能随意离府的,这是对男人极大的侮辱,“母亲,父亲怎会同意让您来呢?”
“王爷答应有机会会释放你二哥,条件就是换取我的自由,你父亲他爱子心切,而我在府中又不得他的欢心,自然就同意了,”林母激动地抱着女儿,“这下好了,我们母女终于可以团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惜若开心地直点头,拓拔晔早就替她安排好了,她的人生,有母亲,有拓跋晔,将来还有孩子,她真的很满足。
拓跋晔在门外看着母女二人团聚的情形,他只是责备自己为何现在才想起要接林惜若的母亲来诏安国,还是自己想得不够周到啊。
“王爷,您不进去吗?”子桑问道。
拓拔晔让他不要发出声音,现在是属于母女二人最美好的时光,他不想进去打扰。
十日之后,林惜若正式临盆,所有能请到的技术最好的产婆,都来到了王府。丫鬟和仆役也都集合在院子里,就算暂时用不上,拓跋晔也让他们死守着,生怕会出一点问题。
外间,他带着大夫焦急等候,里间,林母和产婆正陪伴林惜若生产。拓跋晔的一颗心好似悬在半空中,里面每传来一声痛苦的呼喊声,就像一把利刃割在他的心上,他的心在滴血,恨不能代替妻子生产,让他一力承担这些痛苦。
祺朵出来的时候,拓跋晔忙上前问道,“怎么样,生出来了吗?”
祺朵没经历过生产,稳婆说胎儿有些位置不正,正努力帮王妃正胎,正胎的过程十分痛苦,祺朵见到这样的情形难免害怕,才想着要出来透一透气,没想到拓跋晔的脸色如此难看,她不知要如何回答。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拓跋晔着急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
“产婆说王妃的胎位有些不正,”祺朵原本不想说的,林母也吩咐过她不要告诉拓跋晔,可看到他杀人一样的目光,祺朵哪里敢说谎,一股脑儿的全讲了出来。
“什么?胎位不正?那岂不是难产?”拓跋晔的手都在颤抖,他最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林惜若怀着两个孩子,本就生产艰难,要真遇上点挫折,不知她能不能挺住。
“王爷您别着急,产婆说了,这种事情是常有的,她们经验丰富,一定能扭转胎位,让孩子顺利生产,”见王爷吓成这个样子,祺朵忙安慰道,“没事的。”
“你跑出来干什么?还不快进去照顾王妃!”拓拔晔几乎用吼的在说话。
“知……知道了,”祺朵忙掀开帘子进去了。
外头的大夫纷纷安慰拓跋晔,“妇人生产都是这个样子的,别担心,稳婆能化险为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拓跋晔哪里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祺朵刚才说的胎位不正,耳朵里听着林惜若凄厉的叫喊声,拓跋晔的脑子开始发懵,突然就晕倒了。要不是几名大夫从后面齐齐托住,恐怕他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下内室外室都忙成了一团,里面在生孩子,外面则要替拓跋晔诊治,最后大家一致认定他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晕过去的,一会儿就能自行醒转。
大夫们啧啧称奇,一位久经沙场,不知见识过多少生死的将军,竟因为妻子生产而吓晕了过去。
林惜若整整生了一天一夜,当黎明的破晓照进产房,里头传出响亮的哭声,产婆欣喜地叫道,“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是个小世子。”
没过一会儿,又是一声婴儿的啼哭。
“小郡主也出来了,好漂亮的小娃娃。“
原本还晕着的拓跋晔,一下子就被婴儿的哭声惊醒了。他跳了起来,就往产房里冲。产婆抱着两个孩子出来,他却没有看一眼,直接跑进去,抚了抚林惜若的脸蛋,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惜若,你辛苦了。“
林惜若没想到拓跋晔会比她还要憔悴,她吃力地摸了摸他满是胡茬的脸,笑了笑,“你都做父亲了,怎么这么没出息,还哭了。”
拓跋晔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他不好意思地胡乱擦了擦,捉住林惜若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蹭了一下,“有你有孩子我就知足了,你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我不要再看你受苦。”
林母见到他们甜蜜的模样,不由笑了笑。
说说罢了,她知道,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围绕在他们身边的。
因为他们是如此的相爱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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