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是个火爆脾气,很像徐氏,闻言皱眉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欺负你没有儿子,你这意思就是说要想证明没有欺负你没儿子,就得让你二姐夫把活儿让出来啰,让给你男人,是这个意思吧!”
三丫哭声停了一瞬,又继续抽噎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谁让我们现在过得不好呢,就不能让让我们吗?”
二丫都被气笑了,叉腰问道:“那外面大街上那么多过得不好的人,我是不是都要让着他们呀?何况我是你姐姐,长幼有序,有活也是按顺序轮流来的,这事儿到哪儿说我都有理”。
刘二哥在旁边扯扯二丫的袖子,劝道:“行了啊,别再说了,不行就把活儿让给永德吧,别闹得太难看了”。
二丫不同意:“凭什么啊!”
张老二一直没做声,心里也是越听越气,这帮忙还帮出错来了,不由把目光对准三女婿:“永德,这事儿你怎么看?”
钱永德搓搓手,干笑道:“三丫行了啊,别再闹了,爹娘二姐还有小弟肯定都是心疼我们的,小弟也说了后面会帮我再留意,那肯定得说话算数的”。
张老二和徐氏听了后脸更黑了。
怪道老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平安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刚被指责偏心眼还没完,这又被三姐夫安上一个必须要给他找到活计的任务。
要是一般十几岁的少年郎,脸皮薄,可能碍于情面也就应下了,但是张平安前世可是从小在孤儿院生活的,面子在他这里一文不值,帮人的前提一定是能先顾好自己。
“三姐夫,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这忙我还真帮不了,最近我要准备院试也挺忙的,你们既然有这个本事到县城来讨生活,想必已经有了规划吧”,张平安淡淡笑道,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就是给自己找气受。
“呵呵,我们哪儿有什么规划啊”,钱永德缩缩脖子干笑道。
“呵,我信你的鬼话才怪”,徐氏冷笑,索性直接道:“既然话说到这一步了,二丫三丫,你们明天就出去租赁个房子住,只要花钱,县里哪还有租不到的房子,实在租不到还可以回老家,我这里庙小,是留不得你们了”。
张老二也点点头,沉声道:“人多是非多,你们娘说的对,就按你们娘说的办。三丫你也别当谁欺负了你似的,爹娘对你够可以了,你要再哭的话,以后这个娘家你就别回了。”
看爹娘小弟都冷着脸,三丫也不敢再哭了。
二丫也悻悻的,就知道不能跟三丫这个搅事精在一起。
四丫没敢说话,但是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过的好坏一定不能让爹娘看不起,像三姐这样太卑微了。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最后是四丫去收拾的碗筷。
第二天一大早,张平安去了书院,徐氏则让张老二赶了骡车带着四丫,几个人一道回了镇上,一是不想看到二丫三丫心烦,二是顺便让娘家帮忙做四丫的嫁妆。
四丫的婚期定在九月份,金九银十正是好时候。而且那个时候张平安已经考完院试了,如果能侥幸得中秀才的话,婚事也更体面一些。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徐老头徐老娘看到女儿回来挺开心,这些年过去,老两口老得更厉害了,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徐氏扶住徐老娘道:“娘,我给你带了阿胶糕,您跟我爹平时记得吃啊”!
徐老娘耳背,大声问道:“啊?吃饭啊,等一下我让你大嫂做。”
徐氏无奈道:“不是吃饭”。
“吃饭我知道,等下你大嫂要做的。”
徐氏放弃了和自家老娘沟通,转而对小喻氏道:“娘这几年咋越来越耳背了!”
小喻氏这几年也老了不少,闻言笑道:“爹娘都六十多了,能不耳背吗?”
徐氏说明了来意后,小喻氏回道:“等一下晚饭的时候你跟你大哥小弟说,让他们准备,一晃眼四丫也要出嫁了。”
“可不就是吗,时间过得太快了,我也老了”,徐氏坐在椅子上边嗑瓜子边唠嗑。
“你现在好日子来了哟,你家平安马上要考秀才了吧?”小喻氏问道,她不知道啥院试不院试的,但是知道再考过一次就可以成秀才了。
“是啊,我这是有后福的”,徐氏提起儿子就骄傲。
“平安也十三了,可以说亲了,你看我们家菊花咋样?表兄妹亲上加亲,好的很”,小喻氏笑道,也是想探探徐氏的口风。
徐氏摆摆手:“还早呢,他两个姐姐都没嫁,再说了,他不让我们随便给他说亲,这孩子主意正着呢”!
小喻氏不以为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不是由你们父母当家作主,他一个小孩子还能不听你们的不成”。
徐氏还是拒绝:“不成,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听听孩子他爹怎么说,他对平安可宝贝着呢!”
小喻氏闻言有点不悦,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外甥以后是个有大出息的,自家女儿只要能嫁过去,以后坐等享福就行了,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香饽饽。
看大嫂有点不悦,徐氏委婉道:“等我和孩子他爹商量商量”。
小喻氏这才又重新笑起来:“那我可等你信儿了啊”。说完出去做饭了。
晚饭时分,徐大哥和徐小弟都从铺子里忙完回来,听了要打的家具样式后点点头道:“没问题,家里尽快给你们做出来,好把家具晾晾,散散味儿”。
现在张平安越来越出息,徐氏回娘家地位也比以前高不少,晚上小喻氏做了十几个菜,很是丰盛,一顿饭宾主尽欢。
晚上徐氏跟张老二提了提自家大嫂想要结亲的想法,张老二想也不想拒绝道:“菊花不合适,咱家平安得找个知书达理的才行。”
徐氏闻言有点遗憾,第二日早晨在灶间偷偷给小喻氏回了话,小喻氏听了后很是不开心,但是没说什么,还给准备了一大筐回礼,让家里大小子给抬到骡车上绑好。
见此徐氏更歉疚了,但是婚姻大事关系到儿子一辈子,当家的也不同意,她不能随便应承。
徐氏还当大嫂真的死了这条心,谁知道回了县城以后,四丫在整理筐子的时候吓了一跳:“娘呀,这不是菊花吗?”
菊花在筐子里面晃晃悠悠睡着了,被四丫一声尖叫吵醒,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后咕哝道:“到县城了吗?”
说完顶着一脑袋小白菜从框子里面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