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李治这段时间一直逗留在咸阳,未曾踏上回长安的路途。
但对于他,李承乾也是有要求的。
他每日清晨都要整理好衣冠,前往咸阳国立大学。
那咸阳国立学院的校园里,建筑庄严肃穆,庭院中绿树成荫,莘莘学子们的学习声此起彼伏。
而李治与一众皇室宗亲们,不论身份如何高贵,只要年满入学之龄,都必须遵循咸阳当地严格的规矩,踏入这所学府接受教育。
而且,入学院者,皆身份平等,地位相当。
他们在大学中研读兵法谋略、治国理政,还有科学等诸多学问,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
待多年学业修满毕业,便可以书写自己的简历,详细罗列所学所思与自身志向,上交咸阳厂史府。
温如初会带着这些承载着未来希望的简历,交由内阁大臣们仔细审阅,以便为这些学子们安排适宜的官职与事务,开启他们为大唐效力的征程。
李泰相较之下,虽不用像李治那般每日前往学院上课,可他的任务却比李治困难多了。
他有著书立说的任务,需将大唐的山川地理、人文历史、典章制度等一一梳理记载。
因为实在太忙了,所以常常在学院的宿舍中度过一个个夜晚。
有时候实在太过疲倦,便会和衣而卧
有时也会揉着酸涩的双眼,感慨著书之苦,可心中对这文化传承之事又着实热爱。
之前修括地志之时,李世民虽心怀壮志,却因国库尚不充裕,在经费上极为节俭,每一笔款项都需精打细算,艰难地汇聚起来才得以支撑修志之事。
但如今时过境迁,大唐在皇兄的精心治理下日渐繁荣昌盛,国库满仓。
皇兄对于文化教育和学术之事极为重视,拨款之时极为慷慨,动辄便是五百万钱起步,那雄厚的财力为诸多文化事业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李承乾曾言:“大唐可以穷,但再穷不能穷教育!”
此句一出,振聋发聩。
李泰听闻此语,激动之情难以抑制。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他心底那时常闪烁却又难以捉摸的宏大理想,让他对自己所肩负的著书重任有了更为深刻的认同感。
只能说是,痛并快乐着!
咸阳功臣疗养院,那高大宽阔的大门口,一张崭新的告示被稳稳地张贴着,其上醒目地写着关于明年战地观光团的相关事宜。
这告示的出现,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疗养院的功臣们基本上都会在路过时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向那告示,看上那么两眼。
尉迟敬德与程咬金勾肩搭背地从外面的澡堂归来。
冬天还是要去澡堂子里搓背啊!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洗浴后的惬意,一路说说笑笑,脚步轻快。
可当他们踏入疗养院大门,一眼便瞧见魏征那清瘦的身影正孤零零地站在那份告示前。
魏征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告示之上,眼神中透着沉思,一遍又一遍地仔细阅读着告示上的每一个字。
程咬金那大大咧咧的性子,看到这一幕不禁好奇心大起。
他甩开与尉迟敬德勾着的手臂,大步流星地走到魏征身旁,伸出粗壮的手指,指着告示,粗声粗气地问道:“魏老头,你一个整日与笔墨纸砚打交道的文官,盯着这玩意儿干啥?”
“这战地观光团可是要去危险的边疆战地,路途艰辛遥远,对我们这些在沙场上打滚多年、的武将来说,自是觉得新鲜有趣。”
“可这与你平日里的文牍之事可谓天差地别啊!”
“对我们来说这打仗的时候居然还能去观战,这事儿可太有趣了!”
魏征微微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先缓缓地看了一眼程咬金那满是疑惑的脸庞,而后又将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尉迟敬德的身上。
魏征轻轻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两位将军自是在沙场上纵横驰骋多年,战功赫赫。”
“可叹老夫这一辈子,都被困于朝堂之上,埋首于文案之间,从未有机会亲见我大唐的勇士们在战场上是如何披荆斩棘,浴血奋战,又是怎样建功立业,扬我国威的壮烈场景。”
“老夫心中一直怀着这份深深的遗憾,如今既然有此机会,难道就因为我是文官,便要与之擦肩而过?”
“这战场难道就只是你们武将能去?老夫这个文官为何就去不得?”
尉迟敬德听到魏征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心中微微一怔。
他平日里着实不太喜欢这个倔强执拗,总是直言敢谏的小老头。
在整个大唐,谁人不知他尉迟敬德对李世民忠心耿耿,是李世民座下最为忠诚的追随者,甚至被人戏称为第一狗腿子。
可即便心中对魏征的行事风格有所抵触,他却也知道魏征在朝堂之上的份量,对他的刚正不阿和渊博学识还是怀有一份深深的敬重。
尉迟敬德皱了皱眉头,快走几步来到魏征面前,看着他那略显单薄的身躯,语重心长地劝说道:“魏老头,你且看看你这瘦弱的身板,这战场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哪怕陛下说这是观光团,可其中的艰难险阻依旧不容小觑。”
“你这般年纪,又没有我们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一旦踏上那沙场之旅,怕是会水土不服,身体也难以承受那恶劣的环境和奔波的辛劳啊!”
“我看你还是早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你且瞧瞧,如今那些想去战地观光团的,哪一个不是像我们这般的粗豪武将?哪有文臣涉足其间?”
魏征静静地听着尉迟敬德的话,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透着从容。
他微微欠身,笑着拱了拱手,声音沉稳而有力:“老夫多谢尉迟将军的一番好意与提醒。”
“虽说这榜上目前尚无文臣之名,但老夫偏要做那第一个打破常规之人,去战场上走一遭,用我这文官的双眼,去看看那沙场上的风云变幻。”
“身为大唐文臣,又有何不可?”
尉迟敬德见魏征这般坚决,知道这小老头一旦认定之事便难以更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魏老头,你这性子,真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既然你已决意要去,那可得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沙场凶险,各种状况层出不穷。”
魏征微笑着点头。
“尉迟将军放心,老夫自会谨慎行事。”
“虽无上阵杀敌之勇,却也有洞察世事之明,定不会莽撞。”
程咬金在一旁挠了挠头,哈哈笑道:“罢了罢了,魏老头既有此等气魄,俺老程也佩服。”
“说不定你这文官跟着去了,还能有个好名声留到后世,让俺们这些大老粗也跟着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