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怎么使得？”
戴思恭搓着手，眼睛却不断瞟向显微镜，一脸的亢奋。
朱寿笑了笑，然后神色肃穆道：“戴御医，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您若是喜欢，以后我如果弄到什么新奇之物，都可以给你看看。”
戴思恭连连点头，说道：“那自然是好，那老朽就去却之不恭了。”
这位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的御医，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没有多余的掰扯，便兴冲冲地收下了朱寿的礼物。
从戴思恭家中离开之后，朱寿的心情好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朱寿特意找来应天府的堪舆图。
随后，他闭门谢客，专心研究这份堪舆图。
朱寿本来想着，能否根据记忆，找到自己印象之中还未开发的矿产。
不过，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朱寿上辈子毕竟没有从事过矿业工作，对于中原的一些矿产所在，了不起知道几座著名的大矿。
未开发的矿产，他倒是知道隔壁的倭国有两个。
一个是石见银矿，一个是左渡金银岛。
来到大明之后，他还曾经想过。
趁着所有人都没有不知道，将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倭国人的这两座富矿给抢了。
但远水救不了近渴。
这两座大矿，远在倭国。
总不能徽州的灾民跑过来，再打发他们乘船出海，跑到倭国开矿去。
再说了，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将倭国的这两座矿拿下来，那必然是让倭国土著去当牛马。
让诸夏之民远渡重洋去开矿？
绝对不可能！
五日后，朱寿无奈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这天一大早，他吃过早饭，就朝着金陵城而去。
所谓一人计短，朱寿打算去请外援！
他在应天府也不认识几个人，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徐增寿。
一出门，就看到长江北岸，流民们搭建的帐篷，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远远看过去，还能看到流民们聚集的区域周边，还有一些军队在驻扎。
光是燕子矶沿岸，粗略一看，起码就聚集了数万流民。
这么多人凑到一起，确实值得慎重以待。
朱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扭头看向张信，问道：“这么多流民，朝廷难道还没有开始安置吗？”
闻言，张信忍不住苦笑一声。
身为朱寿的亲随，之前又是锦衣卫。
在朱寿不出门的这段时日，张信等人当然也不会是坐在家里厮混，也会有意去搜集信息。
所以，朱寿一问，他立马就能够回答。
“少爷，这边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城西门外，聚集的流民更多，至少有十万之数。”
“朝廷只是设立粥棚，每日由专人放粮施粥。如何赈济的消息，却是迟迟不发。”
听到这话，朱寿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难看了。
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对老朱说了几句话，然后朝廷就肯定得听自己的。
但是，流民聚集了这么多，朝廷却迟迟拿不出一个长成来。
长此以往，这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带着满肚子忧虑，不知不觉就来到主城区。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城墙下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走近了，却看到一对应天府的差役，正在张贴告示。
看到告示的内容，朱寿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张告示上，明确指明。
徽州大灾，灾民向应天府聚集。
朝廷呼吁城中富户，主动到应天府衙报备，拿出粮食来赈济灾民。
由应天府衙统一将他们提供的粮食搜集上来，在城外开设粥棚。
最让朱寿苦笑不得的是，告示中明确指出，朝廷会在粥棚中注明，是谁家发放的粮食，发放了多少，持续发放几天等信息。
“这洪武皇帝会玩啊！”
朱寿有些啼笑皆非。
很显然，皇帝的这一道命令，就是自家爷爷给建议的。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皇帝哪怕是愿意拉下面子，让富户们出钱出粮，恐怕也是硬邦邦的一句话。
以朱寿对那位洪武皇帝的了解，他对当官的和商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又怎么可能为他们的名声考虑这么多？
另外，告示上的这些做法，分明就是他那天晚上，在家里和老爷子口嗨的时候说的。
什么集中统一管理，不要让富户分开施粥。
相当于是衙门将粥棚承包给富户们，他们除了出粮食，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用做。
而能够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在粥棚会标注哪一家出了多少粮，打算施粥几日，赈济多少人等等。
这玩意儿，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广告。
宣扬的不是别的，正是施粥的人家的名声。
虽然表面上看，这种做法，是把那些有钱人家，当做大冤种。
毕竟，咱出钱出粮，最后就落一个还未必能够传得起来的名声，这不是冤大头吗？
但是朱寿相信，如果加入这些制度的话，哪怕不是为了名声，那些富户们也都会争先恐后地赈济灾民。
至于原因，很简单。
在朱寿之前生活的后世，类似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
氪金玩家，懂吧？
氪金玩家最大的乐趣，未必就是在普通玩家面前装逼。
老实说，这种事情人家从小就做，做得多了，难免会有些厌烦。
氪金的本质，到最后终究会落在攀比上。
一个服务器，如果只有一位氪金大佬，最后游戏运营商，绝对会被饿死。
很多人都不知道，游戏里面看似豪爽的氪金大佬，实际上都是游戏公司的人。
为啥要玩这种套路？
不就是为了刺激那些真正有钱的人的消费欲望吗？
现在施粥赈济也是一样的道理。
比如说，你们两家人因为家境差不多，身份差不多，所以是邻居。
平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上笑嘻嘻，其乐融融。
但背地里，说不定有什么龌龊呢。
你家下人倒泔水不小心溅到我家大门上，我家的院墙多朝你家的方向伸了半尺，甚至于你儿子在玩闹的时候把我儿子给打了。
很多事情，其实都能够积攒出来一些小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