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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结婚了,不是还可以离…(1 / 1)

槐星望着桌上的杨枝甘露,在心里哼唧了声——

江从舟一定是在讨好她!

没用!她不吃这套。

宴臣今晚挑选的是一家有名的日料店,包间里也特意让人提前布置过。彩色气球拼成的英文单词张贴在背景墙上,香槟和长烛整整齐齐摆在桌面。

不过此刻,包间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宴臣脑袋疼眼珠子也疼,他用假咳声遮掩不自在,“哥,你们怎么来了?”

宴序冷淡扫了他一眼,轻扯嘴角,阴阳怪气:“来给宴小少爷过寿。”

宴臣忍不住小声嘀咕,“我也没请你们。”

精明如他,这种场合是绝不可能请他哥和江从舟等人来扫兴的。再说槐星名义上还是江从舟的妻子,他找她假扮自己的女朋友,也不可能该让他们知道。

宴臣至今都还没有摸准江从舟的脾气,对谁都留有三分薄面,客气平和,温吞的没有半分戾气。但是他也了解江从舟的真实习性恐怕并没有表面这么好,冷下脸时颇有侵略感。

江从舟拖了把椅子,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他云淡风轻坐了下来,懒洋洋搭着一双长腿,他温言一笑:“听你哥说你谈了个很漂亮的小女朋友,我们这不是想看看到底有多漂亮吗?顺便来参加你的生日宴。”

宴臣打了个冷颤,寒气顺着背脊往上爬。

屋里光线黯淡,槐星抬眸望着江从舟冷漠锋利的面部线条,绷紧的下颌,嘴角存着几分嘲弄的笑意,黑瞳冷漠,如墨般漆黑深远。

槐星垂眸,盯着面前的碗筷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们的表情不像是来参加生日宴会,更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江从舟顿了顿,抬头看她,几秒过后,冷冷移开眼,对宴臣说:“你和你哥说的也没错,确实很漂亮。”

室内一阵安静,沉寂的月色穿透二楼的木窗照进屋内。

槐星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凉的月光照着她的半张侧脸,她沉默了很久,没有作声。

蒋又坤虽然觉得气氛怪异,但也不清楚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而宴臣和槐星从大一开学关系就很好,像对欢喜冤家似的,真走到一起也不意外。

蒋又坤率先打破僵硬的氛围,“你们饿不饿?要不先吃饭?”

槐星还真的有点饿了,肚子咕噜噜,她埋头专注吃饭。

蒋又坤端来起泡酒,“小嫂子,你喝酒吗?”

这声嫂子差点把槐星送走,她捂着唇呛的直咳嗽,白皙精致的小脸咳的通红。

宴臣的老脸也跟着爆红,他感觉有道锋利的目光盯着他,带着高高在上的打量还有审视下的嘲弄。

他说:“蒋又坤,槐星不喝酒。”

蒋又坤哦了声,还是很纳闷:“那天唱k我看她喝的挺开心。”

宴臣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脑袋:“求你了,吃饭吧。”

槐星很喜欢吃日料,尤其喜欢吃三文鱼,面前的一盘三文鱼几乎被她一个人吃光了。江从舟坐在她对面,削瘦苍白的手指交叠搭在一起,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浅笑,没动筷子,也没出声打搅他们。

年轻人,多少都有点闹腾。

吃过晚饭,店员就将生日蛋糕推了上来。

蒋又坤感觉今天槐星似乎很腼腆,或许这就是官宣恋情后的羞涩?于是他很好心的帮了她一把,将她整个人推到宴臣身上,半开玩笑:“小嫂子,别害臊啊!”

赵广清也跟着胡闹:“我们是不介意你们秀恩爱的,只是我真的想不通,怎么宴臣这种人都能找得到女朋友。”

4207宿舍,四个人里有两个大帅哥。但是很遗憾,样貌好看却长了张嘴。开口就能气死人。即便如此,这几年前仆后继要宴臣微信号的大有人在。

原以为大家都要一起做单身狗,宴臣却背着他们偷偷脱了单。

宴臣不服气:“我这种绝种了的大帅比找到女朋友就是分分钟的事,ok?”

赵广清的眼睛像个扫描仪,扫过他浑身上下,而后将目光转向沉默不语的槐星,语气十分认真:“你是不是被他强迫的?”

槐星:“……”

赵广清:“我实在找不出你答应他追求的理由。”

槐星掀了掀眼皮,顿了顿后说:“可能因为,我瞎了。”

赵广清:“……”

她说完这句话,眼神不自觉去观察江从舟脸上的表情。

室内光影朦胧,江从舟镇定自若坐在原位,眼神冷淡,不动声色睥睨着他们,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不置一词。

男人的脸色是极冷的,周身气派像沉沉压下的冷雾,漆黑的眼瞳里,无波无澜。

往往这种时候,槐星都觉得她和他们的言行举止在他眼里,极度滑稽和可笑。像故意用幼稚的手段在吸引他短暂的注意力。

槐星偶尔会因为江从舟的一派镇定而恼怒。

她是小丑,他是旁观者。

果然,连她的“出轨”行为他都是不在乎的。

不爱就是不爱,伪装都无法伪装。

赵广清打开窗户散气,可能委实是忍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闷,在宴臣许愿吹完蜡烛后,嬉皮笑脸道:“亲一个亲一个!”

有了起头的人,其他同学也跟着起哄,“亲呗,我好拍照发朋友圈。”

“我势必也要发朋友圈,多一个人看见,就多一个人跟我一起谴责宴臣这种擅自脱单的行为。”

“快快快,别逼我们按头啊。”

宴臣额头直冒汗,脖子通红,他快要招架不住,嘴里含含糊糊,推辞的话愣是让他说出了欲拒还迎的感觉:“唉,你们别这么色情,多不好意思啊。”

“亲脸颊也行。”

“就…就…”

宴臣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心道他这次装逼真的是装大发了,回头结束不仅狗腿不保,小命都难保。

他无意识舔了舔下唇,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真的有点蠢蠢欲动。

槐星抬起小脸,睁圆了眼睛看向他说:“那来吧。”

宴臣:“??”

槐星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亲吧。”

众目睽睽之下,宴臣哪敢轻举妄动。

槐星是不是想谋害他!他胆子再肥,也不敢顶风作案,当着江从舟的面亲她!!!

槐星蹭的一声从椅子上坐起来,一步步朝他走过去,宴臣硬着头皮往后退,小声给她比口型——你不要乱来啊啊啊。

槐星将他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里,宴臣紧绷的身体贴着墙壁,此时两人的距离仅有米。

屋子里的空调明明开得很低,宴臣却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蒸熟了。烧得慌。

他僵硬的扭过脸,槐星好像是认真的,踮着脚尖,伸手捏过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拧了回来,板着小脸,语气有点凶,“你躲什么?”

宴臣眼神绝望,整个人都麻了。对面那个男人朝他射来的目光,仿佛要将他杀死。

既然反抗不得,那不如躺平享受。

槐星还没对他怎么着,手腕就被人牢牢篡在掌心,掐着她腕部的指骨很用力,她倒吸一口冷气,回头看了眼,“你做什么?”

江从舟将她拽到自己身边,耐着好性子:“玩够了吗?”

槐星的手腕被他禁锢在掌心,挣脱不开,她深呼吸一口气,“我和我男朋友亲亲,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从舟嗤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笑声里有几分嘲弄,他松开了手指,少女细皮嫩肉经不起折腾,纤细的手腕留下几抹掐痕。

江从舟好整以暇看着她,不慌不忙吐字道:“亲吧,我看着你们亲。”

冷淡的语气,平白听出无端的煞气。

槐星憋着一股气,转过身气势汹汹要去揪宴臣的衣领,奈何个子不够高,这个动作有点困难。

宴臣看她踮着脚尖怪可怜,弯下腰迁就她,抬眼看向江从舟犹犹豫豫地问:“舟哥,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槐星:“……”

江从舟扯了下嘴角,还真被气着了,“你试试。”

宴臣在纠结要不要以身试法之时,被他哥哥毫不留情拽走了。

江从舟攥着她的手,将少女从包间里带了出去。

夜色浓稠,路灯的光有些黯淡,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

江从舟站在台阶上,烟草的星火在黑夜里明灭摇晃,抽完一根烟,他抬起脸,问了句:“真想当宴臣的女朋友?”

槐星低头望着自己的倒影,装聋作哑。

江从舟等自己身上的烟味散的差不多,缓步走到她身边,“我们结婚了,你还记得吗?”

槐星心想,不记得的应该是他。

江从舟的手指没什么温度,抚过她的眉眼,用教育小孩子的语气慢慢和她说:“你是我的妻子,就不能当别人的女朋友,知道吗?”

槐星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清楚:“结婚了,不是还可以离婚。”

江从舟愣了愣,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怎么,我们星星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槐星鼻尖发酸,晚风拂过她的侧脸,吹乱颊边的发丝,安静柔和的小脸上有些惆怅之色,她的眼神很平静,但平和中又有让人看了心碎的难过,她点头:“有。”

江从舟指尖微颤,手指用了点力,将她的下巴掐的有些红。

槐星将酸涩咽了回去,望着他的眉眼,“喜欢了很多年。”

江从舟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嗯了声,烟瘾好像又犯了。

她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

毕竟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

暗生情愫的年纪,很难不动心。

江从舟心中不是滋味,他笑不太出来,牵强动了动嘴角:“谁啊?”

“我不想告诉你。”

“比我帅吗?”

“嗯。”

“品性如何?”

“很好。”

江从舟仔细问完心里就更不爽了,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听起来好像是个很不错的人。”

只是和宴臣不太像。

宴臣那张脸,也就还行。

至于品性,约等于没有。

不过,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

江从舟又说:“但你现在是我老婆。”

槐星嗯了嗯,认真地说:“可结婚的时候你跟我说过,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就会和我离婚。”

江从舟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挑高眉头,“我说过吗?我怎么忘记了。”

槐星肯定道:“你说过的。”

江从舟笑笑:“你不要欺负我们老男人记性不好。”

槐星有点着急,跺跺脚:“你就是说过,你再想想。”

江从舟敷衍的应了声哦字,忽然间他问:“刚才桌上的奶茶怎么不喝?”

槐星别扭地回:“忘记了。”

江从舟捏了捏她的脸,没有用力,手感倒是很好,他说:“亏我还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没良心。”

槐星压根就没想过江从舟会排队给她买奶茶,她有点不适应。

江从舟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打底衬衫微微开了几枚纽扣,锁骨明显,手臂线条年轻有力,男人对她招招手,“走吧,带你去买糖吃。”

槐星踩着他的影子不情不愿落在他身后。

江从舟排了很长的队伍,给她买了个比脸还大的棒棒糖。

他站在人群中,样貌出众,身材优越,很难不被围观。有胆子的姑娘围上来要微信,江从舟已经习惯应付这种事,挨个出言拒绝。

槐星记得周承安那个死渣男,有女朋友期间,但凡别的姑娘要他的微信,他都来者不拒,美名其曰——当众拒绝别人很不礼貌,加上之后再删也不迟。

但周承安根本就没有删过任何人,江从舟居然没被他带坏。

槐星走神的空隙,又遇见一个人。

江从舟的大学同学,听说当年在学校追他追的很猛,完全不在乎他和乔向晚是不是在谈恋爱,情书礼物日日送个不停。直到今天,她都没有放弃。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江从舟,惊喜之余,缠着他不放,锲而不舍的打听追问男人的消息。

槐星之前对江从舟身边出现的每个女人都很警惕,她的行动比脑子更快,她看着年轻貌美胸还大的女人,问:“你对我爸爸有意思吗?”

对方震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学长,你…你当爸爸了?”

槐星面不改色扯谎:“你没戏,我爸喜欢男人。”

对方的眼神变得一言难尽。

槐星还没说完,“我就是同妻生下来的孩子,你也想当同妻吗?”

对方一个字都没说,拽着同伴转头就跑。

槐星把人吓跑后有点后悔,转过身看见江从舟静静看着她,男人听见她的胡说八道,竟然一点都不恼,“爸爸?”

他意味颇深:“原来你有这种爱好,也是一种情趣。”

槐星脸颊臊热,吹了阵冷风才将脸上的温度降下去,她拿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边走一边沉思。

如果不是今晚宴臣告诉她,她还不知道原来当初江从舟已经准备好了婚戒和婚房。

槐星觉着反正他们的婚姻都快到头了,没有什么事是忌讳,不能够问。

她破罐破摔开了口:“江从舟,你给你前女友买的钻戒和房子,很大吗?”

他大学赚来的钱都花光了,应该比给她买的戒指大吧。

江从舟怔了怔,不知道她是从来得来了消息,陈年烂芝麻的事都被她翻了出来,她不提,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不大,也没房子。”

“是吗?”

“嗯,那时候没什么钱。”

“哦。”槐星伸出手指,她今天没戴婚戒,平常见不到江从舟的日子都会偷偷摸摸戴着,她撇嘴:“你给我买的戒指,连钻都没有,岂不是更寒酸,而且你不是老板吗?”

江从舟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默默往前走:“创业没钱,你的戒指——”

顿了两秒,他如实说:“还是我问朋友借钱买的。”

说来惭愧,毕业那年,他在大学期间开的公司很不幸被他父亲收拾的什么都不剩。

第二年,白手起家从头来过,全部身家只剩下五百块钱。

结婚时,还是想送槐星一枚戒指。

江从舟求人的次数不多,那回拉下脸问宴序开口借了点钱,把戒指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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