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瞒与不提(1 / 1)

皇后迟来慈宁宫,与太后问安见礼后,她抬手就免了容妃、诚嫔、瑜贵人和显秀的请安礼。见太后精神头果然十足好了,只道,“太医院的人来报,说您凤体痊愈。这会儿瞧着,果然是的。说来这侍疾也是辛苦她们了,可我想着,辰时到酉时还是留人陪着您。再看两日,也还是她们四个人轮流着来。”

太后这会儿已经没在暖阁里待着了,正坐在殿内外间的上首宝座处。本就想说免了侍疾的事情,可皇后这一提,她倒是略微想了想。目光扫过底下的四人,就笑道,“楚康今儿也小心着劝我仔细,这会儿你又来说了。想必是太医也不放心。那就再辛苦她们两日。这是茶房的人新学的法子,尝尝看。”

太后朝着苏束扬头看,嬷嬷就领人给四人上茶。见容妃等人又起身道了不辛苦,太后才对皇后道,“算日子,今儿皇上也该有书信送到了。只是回信的事情,也别就只有咱们两个去做。她们这些在宫内且不得随着圣驾去的人,也该都写几笔。怎么说,也都是一分念想,也好叫皇上知道有人记挂着。”

皇后等人没想到太后会要做这桩事,可心里思忖一番,确实是应当的。皇后起身离座后笑道,“还是皇额娘想的妥帖,本该如此的。”这再瞧瞧容妃等人,又道,“回信的事情,咱们也不要拆分着今儿是我明儿又是你的做了。各宫的人只都将书信一次送出去,叫皇上收到十几封,这热热闹闹着才好看。皇额娘,您说呢?”

太后只是想到了这档子事,却没有细想要如何做才好。这会儿见皇后提了,倒是也准了她。苏嬷嬷扶着太后回暖阁后,容妃只是与皇后行了礼,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慈宁宫。诚嫔与瑜贵人和显秀见状,倒是也不好说什么。只照旧听皇后再交代一些话。倒是皇后,眼瞅着容妃就那么走了,却还笑了。

皇后又与显秀说两句,且让她回宫歇息。再回首时,诚嫔与瑜贵人倒是都被叫进暖阁里去陪着太后说话了。皇后没去暖阁里凑热闹,刚落座好,想叫宫人拿些笔墨纸砚来,就见楚康凑过来了。“皇额娘在里面歇着,你不去当差,要和我说什么事儿?”皇后知道,若不是有事,副总管也不会凑上来。

楚康微微笑着道,“不敢瞒您,却是有事。”他这才提起内阁那边传来的消息,事关文字狱,事关泰康和中和的年号争议。当然,毅亲王珩英与太后母族的巴结之说,他没提给皇后知晓。这些话说了且有一会子,话都回明白了,楚康才敢直起身来。“这话,奴才不敢往太后跟前传。可也怕瞒不住。”

后宫不得干政,所以皇后是没有在内阁那边放奴才的。眼下听楚康说了,皇后端着茶杯的手也就停住了。她只蹙眉思量着,“这事儿,和毅亲王府有没有关系?”内阁那边散出的风,好巧不巧的就往慈宁宫这头递,皇后是不信珩英这回能干净的。这每次宫里有点什么热闹,也都是绕不开珩英其人。

楚康凑在皇后跟前,先是摇了摇头,才小声道,“奴才听到这话时,也细问过了。可公公们不能在内阁里待着的,没眼瞧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按说昨儿就知道的事情,他们要存了什么心,就该都往外散了。可今儿呢,都到这时候了,外面的猴崽子们也没有往慈宁宫递话的。这不好说,是不是他呢。”

皇后看着茶盖子不说话了,只是心里盘算起来。若有热闹没上,是别人故意压着且图谋更大,还是为了这事儿里的人而压着,属于上下串连而得了什么好处?又或是这好死不死的文字狱,确实与珩英无关了?想了又想,皇后才道,“皇上的舅父,如今也是在刑部当差的。若没记错,是刑部左侍郎。”

楚康没将外面说的珩英与鹤尔苏府相互巴结的事情讲与皇后听,就是怕皇后想到什么。这会儿,更是小心翼翼道,“正是,鹤尔苏府的大老爷,如今正是在刑部当差的。”副总管又硬着头皮道,“奴才起先也想过,会不会是他们给太后和皇上添堵。您说,这话要怎么说给太后知晓,才不至又病倒。”

皇后望向暖阁的方向,仔细在心里过了起来。“不能说。”若说这话,即便是她这个皇后也不该说的。可她也怕太后才好,若又气出个好歹,那皇上远在千里之外,也就更难安生。“先瞒着。叫奴才们闭紧了嘴,若是有多舌的,也就不必再在慈宁宫当差了。要能见到鹤尔苏府的人,公公也提点着。”

显秀随夏书回景阳宫时,杜落正守在景阳门处。姑姑见贵人回来了,忙迎上去。问过了安后,又上下打量显秀,瞧着没有什么地方有不妥之处,才笑道,“贵人总算回来了。瞧着时辰,像是比昨儿个要迟了不少。”姑姑心里是怕主子在外面惹了是非祸事,可这话却也不敢站在宫门处就那么说出来。

显秀让夏书下去歇着,随杜落进了静观斋的门,且由着南余摆膳,才正经和姑姑说起话来。“皇后娘娘今儿去慈宁宫时有些迟了,又与容妃、诚嫔和瑜姐姐在太后跟前说了会儿话,故而才回来晚了。”显秀先净了手,又道,“给夏书的那份也分出来,你给她送过去用了。”这才松了口气,且坐好。

杜落又侍奉着显秀用棉巾子净面,在一旁道,“贵人回来就叹气,可是有什么事儿?”姑姑再三瞧了显秀,也没觉得这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或训斥的。心思一发散开,就想起了外面那些说中宫与容妃的闲话来。只陪着小心道,“皇后娘娘还是讲理的,容妃娘娘也不是事多的人,若吃挂落也别往心里去。”

显秀闻言,倒是摆手笑道,“姑姑想岔了。我那不是叹气,是松口气,不悬着心了。”接过姑姑递来的茶,饮了一口后方道,“太后娘娘已经痊愈,今儿就不用再夜里去侍疾了。守夜的差事不难做,只是悬着心。”再瞧着一桌的早膳,显秀倒是没有想用的意思。只取了一碗牛乳来饮,用了两口饽饽。

杜落一听主子说不用再去夜里侍疾,连道了两声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谢神佛,太后娘娘凤体无碍,总算是好事一桩。”姑姑又瞧了显秀两眼,有些疼惜道,“奴才给您算了日子,说起来也有七日了。想来这些天,您也是歇不好的。这不用去守夜了,一会儿沐浴一番,且别睡下。一更天再歇下吧。”

显秀知道姑姑这是怕自己一会儿歇了夜里若走了觉,反而伤身子,也就颔首应了。她放下手上木箸后道,“虽说夜里是免去了,但是白日里的还是少不了人。也就再有两三日吧?今儿还是诚嫔和瑜姐姐在那边,明儿就是咱们去了,辰时到酉时。只是还是要再辛苦姑姑几日,帮着我守好了咱们这边。”

杜落在一旁也都一一应下,只是瞧着显秀盯着跟前的碟子发愣,就不免笑道,“往常您想用,奴才和南余都盯着您。这会儿给您上了,倒是不用了。说起来,也是膳房那边的人特意给留的,说这是宫里自己做的蜜饯。皇后因为有孕,不喜这味道。而皇后恰好知道您喜欢,就叫膳房把多的那份给您了。”

显秀盯着那碟蜜饯瞧,就是想起了德章帝。她只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品着,弯了弯眸子,笑着与姑姑道,“皇后娘娘能记着我,回头见了她,得磕个头才是。”心里想到皇上,自然也就记着慈宁宫里说书信的事。又对杜落道,“姑姑一会儿将笔墨纸砚找出来,太后要妃嫔们给皇上也几笔家音书信的。昨儿写过的,若是真送出去,不大妥。”

杜落闻言,却止住脚步,仿佛从前太后训斥她家小主的事情都过去了,只拍手称赞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姑姑对着显秀不免多说了几句。“皇上虽说这回没带着您去,可若是书信能瞧上一眼,也算是知道小主对皇上也牵挂着。若能在回宫的书信里有提到您的一笔,就是颜面了。”

显秀却摇头否了姑姑的话,“皇上离京在外,向来是只给太后与皇后有书信的。若是在给她们的信件上写了妃嫔几笔,岂不是不太妥当?虽说是颜面,我却不想争这个。”见杜落又要说教自己,她又抢了话头道,“容妃娘娘今儿还是在人前不大给皇后面子的,当时话也没说,只是行了礼就告退了。”

杜落收住想说显秀不争宠的话,也正色起来。这位在宫里当差久了的姑姑,道理是都懂的。“小主只管放心,旁的地方,奴才管不到。可既然是在景阳宫里,他们也还是愿意听奴才说教几句的。奴才们一定多加谨慎,不出去乱跑乱走。就是有人上门前来传什么闲话,咱们也只管闭了宫门不凑热闹。”

显秀这才与姑姑笑着对视。她又想起在慈宁宫昨夜听到的那耳朵闲话,便招手叫姑姑凑到跟前来,随后才小声说了。“当时听到那么一句,我也不好再走过去,就退回到殿内了。他们当时说的事情,真算起来,我那时还小,记不住什么事儿。不过,能叫副总管与大嬷嬷说的事情,应当是小不了的。”

杜落姑姑在宫里待了七年多,可在旗人圈儿里,泰康与中和的争议,外加德章这年号立年份的热闹,除了十多岁的孩子不知道,但凡懂事知事的人,就没有不知的。姑姑却难得上了手,只捂住了显秀的嘴,白着脸道,“这话您必须当没听到,也万万不可当着太后的面说!半句也不许提!可不是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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