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双生
多少？
你说多少？
一万金加隆？！
空旷的大厅内，西娅不大的声音惊雷般再次炸醒了众人饱受折磨的心脏。
柜台的妖精来不及反应，瞳孔放大，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它想把古灵阁的标志摆出来，理直气壮地告诉对方这里是管钱的，不是买命的！
可……可它不敢说。
对方是黑魔王的女儿，再加上刚刚对方才成了古灵阁最大的“大爷”……“………我答应！”
拯救妖精的话同样掷地有声，西娅偏头回望，果不其然，是锁扣。
与刚刚被西娅气到恨不得吐血暴毙的模样不同，此时的它眼底满是未褪的血丝，偏偏又压着语气，这副模样，格外诡异。
“一万金加隆，一个月内，那群黑巫师的命，一个都不能少！”
西娅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而旁边的妖精也开始飞快地草拟合同。
随着锁扣的印章落到纸上，这笔前后不到五分钟的巨额交易正式达成。
“盖拉，我的代言人，”
“以后的欠款问题你可以和她对接。”
西娅反手一推，懵懵的盖拉就这样被推到锁扣面前。“没问题。”
一万金加隆的入账仿佛是一剂良药，刚刚还半死不活的锁扣很快就神采奕奕起来。
正当它打算和盖拉好好认识一下时，西娅一把就拽着对方奔了出去。
“我要去圣芒戈，你们不用跟着！”
在那股滚筒洗衣机的独特晕眩感没有达到顶峰时，盖拉听到了西娅的这句话。
————
［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就是你的办法？］
［不对，你让妖精杀巫师？］
［多萝西娅，你……想好了？］
不同于晕晕乎乎的盖拉，明明自己才是施展幻影移形的人，西娅却还是能听到这道声音。
〔为什么不这样做？〕〔既能化解伏地魔给我出的题，体现了我和德拉科他们的深情厚谊，又能把妖精拉下水——〕
〔一举数得，空手套白狼的事，我为什么不做？〕
西娅不记得这道声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好似在故事的开始就出现过。
仿佛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人在透过西娅的眼睛打量这个陌生的巫师界。
而在熟悉了这里的生存规则后，它开始尝试和西娅对话。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哄着那位小少爷？］
〔不然呢？骑到他头上用物理方式告诉他谁才是老大吗？〕
［…………］
对方被西娅噎住，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
再一次开口，已经是西娅在对角巷初次见到哈利，并且化解他和德拉科矛盾的时候。
［你就是凭借着这副虚伪模样在马尔福庄园混得如鱼得水的？］
〔当然不是，还有我的厚颜无耻。〕
［你可真是………］
对方又不说话了。
西娅倒是觉得它长进不少，比上次多说了四个字呢！
再往后，就是西娅在霍格沃茨求学的那几年了，对方依旧时不时出现，在发表了几句“尖酸刻薄”的吐槽后，又被西娅一句话噎了回去。
周而复始。
连西娅都惊叹它的执着。
至于对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嘲讽她的呢？是目睹了邓布利多对她一次又一次的“苦口婆心”后？
是看见伏地魔复活时她眼都不眨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还是她沉默地接受了自己母女缘薄事实的那天？
亦或者是伏地魔亲手划开她的手腕，一次又一次时………
西娅记不太清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早就习惯这道时隐时现，如同寄生藤蔓一样的声音了。
————
当西娅赶到圣芒戈时，恰好跟刚落地的西奥多打了个照面。
来不及叙旧，打听清楚那群人的病房后，三人默契地往楼上冲。匆忙下，西娅没来得及在意墙角一闪而过的闪光灯。
“对不起，是我们太弱小了——”
哪怕西娅在路上预想了无数与他们重逢的场面，却还是没料到这一幕。
午后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穿透薄薄的窗户，明明是那样热烈的光，可落到少年们苍白的脸上时，却又怜惜地收敛住了。
“我们当时应该反应更快一点的。”
［没用的，你们再厉害也不过才出来了一个月不到，怎么可能比得上那群在灰色边缘游走多年的老油条呢？］
那道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内容却格外贴合西娅的心声。
“不要这么愧疚，世界上没有被害人反过来愧疚于自己弱小的道理。”
病房内，西娅的话温和而有力，一如既往。“诺兰他们怎么样？”
提到这个，德拉科的脸色骤然灰暗起来。
“救回来了，但……需要休养很久。”
“没事，活着就好。”
“能跟我说说当时的场景吗？”
西娅稳定的情绪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在场的少年脸色也好了点。
“他们几个是为了掩护我们……那群人动作很快……我们被围住了，诺兰他们提出来突破………”
“他们看出来了，发了疯一样了要把我们全部留下………”
“你们没说自己是哪个家族的吧？”
“当然没有！”
一个叫罗文的少年抢先开口。
“我们还没傻到这个地步，没动手之前自报家门还好，动手之后再说……那就是在给自己的骨灰盒填土了！”
“罗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可再不说话，我就真成哑巴了！”
“要命，你就不能在说话之前先思考一下吗？”
“我！不！”
少年果然是少年，明明身上还有伤，却能在下一秒斗嘴的时候就生龙活虎。
西娅没打断少年们的吵吵闹闹，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劫后余生时，这种场景才是最能抚慰人心的。
“你们先休息，我去看看其他人。”
大约又坐了半小时，西娅起身离开。
少年们有些不舍，却又不好出口挽留，就连德拉科也没有。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西娅又零零碎碎地从众人口中得到了当时的场面回顾。
“浑水摸鱼，果然是一门学问。”
西娅的喃喃被风携带着落入盖拉的耳朵。
盖拉内心突然一跳，总觉得下一个迫害对象已经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