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绕到车前正趴在她引擎盖上的沈安宴。
车门随即被拉开,沈安宴焦急的脸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林清浅的眼泪还在往下掉,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伸手揽进了怀里。
“天!我看着就像你的车,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拥抱,还未等林清浅抬手推她,他自己就意识到不妥松开了她。
她满脸的泪痕,眼眶红的不像话,还在抽抽搭搭的,他还真是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
“你怎么了?”沈安宴拍了拍她的脑袋,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林清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伸手去擦眼泪,随即摇了摇头,带着鼻音轻轻的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这可是高速公路,谁都可以在这里。”沈安宴没好气的提醒她,这个女人怎么在马路上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清浅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在这里碰到沈安宴。
“我刚回来,本来打算去找你呢。”沈安宴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怎么回来都不早点说?”林清浅努力调整好状态,强打着精神对他道。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也不晚。”沈安宴冲她笑笑,一脸轻松。
林清浅低着头,没了声响。
沈安宴看着她,欲言又止,“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能帮上忙?”
林清浅愣了愣,实在是有些尴尬,被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此刻面对他这样直白的询问,她避重就轻地冲他笑了下道,“没什么,跟我男朋友闹了点小矛盾……”
男朋友?沈安宴下意识地眉心一蹙。
她……竟然谈了男朋友了吗?沈安宴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下子愣住……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调整了一下,看着她笑着道,“你谈男朋友了啊,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幸运呢?”
林清浅笑笑,没说话。
“我要去吃饭,不如一起去?”沈安宴忽然问她。
“不了。”林清浅摇头。
沈安宴叹了口气,一副伤心的样子,“我刚回国,难得请你吃饭,还被拒绝了。”
“那……好吧。”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回去自己一个人也是胡思乱想,不如大吃一顿。
“那就开车走吧。你若再不走,就该进去了。”沈安宴替她合上了车门。
林清浅兀自坐在车厢里发了会儿愣。
沈安宴在后面鸣了几下喇叭,林清浅回神,发动车子驶入了车流。
林清浅离开后,纪谨言几乎是立马就后悔了,他匆忙追了上去。
开车跟着她上了高速,看到她把车停在高速上的时候,担心的不行,正要下车去看。
却看到了沈安宴,看到他将她抱在怀里,她没有推开他。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林清浅重新发动了车子。
纪谨言坐在车里,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阴沉的可怕。
林清浅怎么会跟沈安宴认识?而且举止还那么亲密?
……
商量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家湘菜馆。
点了一堆爆辣的食物,林清浅吃得满头大汗,最后被辣出了生理泪水。
沈安宴宋枝陪着她,时不时给她递杯水,递纸巾。
林清浅看他,“你怎么不吃?”
“我不怎么饿。”沈安宴温和地笑着。
“不是你说要吃饭吗?”
沈安宴没说话,只是问她,“还要不要加菜?”
林清浅摇头,突然就放下了筷子。
沈安宴看着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跟我说说,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感情咨询也不无不可。”
“沈大哥,你是会读心术吗?”
“是你的情绪都放在脸上了。”
“有吗?”她低垂下眼眸。
沈安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和你男朋友……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心里有什么还是要说出来,憋在心里问题永远解决不了,多跟他沟通沟通。”
吃完饭,两人便各自回家了。
沈安宴不放心林清浅,便开车悄悄跟在她后面,一直看着她安全到家了,才调转车头离开。
而这一切,都被跟在他们后面的纪谨言全部收进眼底。
他的幽深的黑眸里,卷起了狂风暴雨。
该死的,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纪谨言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胃都在燃烧,一口气堵在胸\/口像是要把他闷死了。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想要冲\/进去问问她,她是怎么做到在刚跟他吵完架后,立马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的?
他几乎已经推开车门了,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纪谨言烦躁地接起来。
挂了电话后,他突然冷静了下来,没有了刚刚那股勇气,他怕他问出口的,是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是!他纪谨言也有害怕,退缩的时候。
颐景园灯火黯淡,她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车库里。纪谨言将车停在大门口,望着楼上那抹幽暗的灯光,直直的靠在椅背上上一动不动的。
她睡了吧,她总是习惯开着灯睡,像是一点没有安全感一样。只有他睡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敢关灯。
心窝又疼的紧。以前他可以霸道,可以耍赖一样抱着她和她胡搅蛮缠,可是现在,他多怕,自己一靠近就弄碎了她。
爱情啊,真的只会让人越来越胆小。
……
沈安宴远远的就看到纪谨言一个人站在那里打球,他正低着头挥杆,白色的毛巾挂在他的脖颈上挡住了他的下巴。
但沈安宴还是看出他的表情很凝重。
该是多不快,才把这里一圈的用户都赶到别处去,自己独占了这么大一个球场,没有了平时前呼后拥的架势,只是一个人将球一个一个挥出去。
记忆里的纪谨言似乎很少这样。习惯了他扬着下巴倨傲的站在人群里,他这样落寞的背影还真是让沈安宴不习惯。
沈安宴叹了一口气,往纪谨言的方向走过去。
纪谨言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走近,狠狠的将球杆一挥,白色的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飞的老远根本就看不到有没有落入球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