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宸投来认可的目光。
言道,“虽然说是自杀,可还没有最终的确认结果到底因何而死。”
钟诚言道,“没准儿是有什么丑闻被爆出来,不堪重负,想不开了?”
沈安安却不认同的摇了摇头。
“赵兴邦做事一向低调,从政以来,一直都是清正廉洁的代表人物,
这一次竞选行政长官,表面上看也是被推崇出来而非他自己权力熏心,
明明目前情况对他极其有利,
马上就要踏上人生巅峰的人,会选择自杀吗?
这一次,他也是积极宣传,四处走访,我还记得岳子川的订婚宴上的赵兴邦,
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对权力的渴望,不可能让他选择自杀。”
其实,沈安安如此笃定的原因还有一个。
上一世,赵兴邦并没有死。
这次竞选,本来应该是赵兴邦当选的。
三年后,赵兴邦政绩突出,很快调入了京都,一路高升。
正赶上上面下发了文件,鼓励行政者年轻化,程耀阳才正赶上了好时候,竞选了赵兴邦下一届的行政长官。
所以,赵兴邦的死让沈安安很意外。
并非同情赵兴邦,而是通过这件事,让她知道,有些事情在不同的空间和维度,也许会有所改变,并非一切都在手中掌控。
宫泽宸看着沈安安眸色微变,执起她的手裹入掌心。
“手怎么这么凉?”
沈安安回神。
笑着摇头,“没事,只是觉得这海川市,又要经历一番风雨了。”
“放心,这都些都是他们的权力斗争,对民生影响还不算太大。”
沈安安不禁感叹,“嗯,好在还有法律约束,推翻君主立宪制,彻底进入民主制国家,真的是一大进步。”
宫泽宸眉宇间却闪过一丝凝重,点头未语。
钟建功急忙言道,“少夫人,您再来一碗汤,对您身体恢复有好处,一直给您温着。”
沈安安点头,“好,谢谢钟叔。”
宫泽宸眸色深浓,与钟建功对视一眼,心下都已明了。
沈安安喝了一碗汤,硬被宫泽宸再一次抱到床上休息。
心里美滋滋,可嘴上却忍不住吐槽。
“这样下去,我的功能都要退化了。”
宫泽宸轻笑,“这才一天,就受不了了?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我的适应能力快嘛,适应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退化会很快的。”
沈安安下巴一扬,顽皮又傲娇的模样把男人逗笑。
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意味十足。
“乖,睡一觉,什么事都等醒了再说,一切有我。”
沈安安心中暖暖,她的担忧他都懂。
外面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她其实是有些焦虑的。
有他在身边,忽然心绪又平静下来。
拉住他的手,“那你和我一起睡。”
宫泽宸微微勾唇,却故意表现的很纠结,“赤裸裸的邀请呢。”
沈安安浅眯眼眸,严肃威胁,“你居然在考虑?”
“臣不敢。”宫泽宸打趣道。
“那还不赶紧过来侍寝,嗯?”沈安安明眸青睐,妩媚的撩人心扉。
宫泽宸莞尔。
躺到她的身侧,将女人纤细柔软的身体揽入怀里。
馨香一下子窜入鼻息,让他一个呼吸不稳。
哑着嗓子言道,“事先说好,乖乖睡觉,不许乱动,懂?”
沈安安娇恼的翻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好像我还能占你便宜似的!”
“难道不是?可是你邀请的我!”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宫泽宸脸埋入女人的颈窝,低低的笑声传了出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女人的耳后。
沈安安忽然身体犹如过电了一般轻颤。
娇声警告,“说好不许乱动的啊!”
“秀色可餐,忍不住……”
男人轻叹的声音,磁性而甘醇,犹如窖藏的美酒,醉了人心。
沈安安心里一阵柔软,脸上尽是羞涩。
用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偷看他。
宫泽宸舔弄着她小小的耳垂,一下一下的好不撩人。
沈安安感觉自己身体紧绷的快要僵掉。
紧张,还是紧张。
燥热,说不出的燥热。
心中不禁暗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冷静。
果然是妖孽!
微微缩了缩脖子,躲开男人的侵略,声音有些喘。
“宫泽宸,你……”
“嗯?我怎么?”
“你,你太坏啦!”
沈安安从男人怀里转了个方向,仰起小脸控诉。
宫泽宸无辜的指了指她的耳朵,“是它先勾引我的。”
沈安安简直被这男人给打败了。
声儿软了软,“那我替我的耳朵道歉,行不行?”
宫泽宸勾唇,“好吧,接受道歉。”
他也知道,再继续逗她,恐怕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沈安安笑的甜美,却也不敢乱动。
秋日的暖阳照在床上,两个人相拥而眠,一室静好。
……
赵兴邦之死,处处透着诡异。
警方与家属交涉中,也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家属不同意解剖实践,说是赵兴邦老家的习俗,人死要留全尸。
直到现在,赵家村还保留着这个风俗。
在他们村子里,只有意外死亡的,才会火葬。
总之,事情闹的很大。
家属不签字,案子就无法彻查。
法律不外乎人情,尤其是在证据显示就是自杀的情况下,家属当然不愿意再接受一次痛苦。
调查进入僵局。
赵家人与岳家人坐在了一起。
赵兴邦出生农村,是飞出山村的金凤凰。
后身居高位,久在海川,已经很少与家乡的人有所联系。
赵家人没有了赵兴邦,便什么都不是。
能帮他们拿些主意的只有岳家。
赵兴邦的老婆岳丽珍,是岳文海的姐姐。
此时的她,早已心力交瘁,哭的痛不欲生。
身边人如何劝说,也都无法缓解丧夫之痛。
对于一个一辈子相夫教子的传统女人,丈夫死了,等于天就塌了。
岳文海尽力劝解,更多的是想说服岳丽珍尸检。
“姐,事已至此,难道你要让姐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不行,他家里是不会同意的。”
“那可是他们的亲人,就这么放弃讨伐凶手的机会?”岳文海问道。
岳丽珍一怔,“你也觉得你姐夫不是自杀是不是?”
“当然不是!”岳文海肯定道,“姐夫不是懦弱的人,天塌下来都不皱眉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自杀?”
“可……我公婆脑子迂腐,不肯同意,真要是一着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岳丽珍没了主意。
她也不甘心自己的丈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可来自公婆的压力,让她无法周旋。
岳子川一直坐在旁边,阴沉的一双眼睛看了看坐在那边会客厅的赵家人。
冷哼一声,“大姑,姑父没了,赵家就是您掌家,您说一句话,还由得了他们?”
“这……”岳丽珍犹豫后,又摇了摇头。
赵家人也不时的看向这边,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岳子川继续言道,“您不主事儿,我们就不好多说,您明白吗?”
岳丽珍又是一愣。
虽说是岳子川的大姑,可嫁入了赵家,回岳家的时候也少,对这个侄子还停留在小孩子的时候。
如今看来,还真是成熟稳重了许多。
这话,点的再明白不过。
她拿不起当家主母的架子,她这些娘家人想帮忙都没什么立场。
那边,岳丽珍的婆婆过来了。
“丽珍啊,我们就先回去了。”
“妈,您这么着急就回去?”岳丽珍擦了擦眼角的泪,过来扶着婆婆。
赵母常年养尊处优,脸上早已没有农民的憨厚,眼睛里也多出了许多精明。
即便这样,却也掩盖不住内在的小家子气。
看人的样子,总是瞄,而非正视。
压低了声音,却又不失严厉,“丽珍啊,咱老家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尸检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兴邦走了,就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走,
是要敢再折腾我儿子,我跟他们拼命!”
岳丽珍脸色一阵青白。
这么多年,她这个儿媳妇儿都属于孝顺懂事的。
因为当初看上赵兴邦一表人才,又博学多知,明知道他家出身不高,却还是一百个劲儿的对人家。
在婆家一点儿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对婆婆说话也从来没有过反驳的话。
原来如此,现在也习惯了。
可刚刚岳文海劝说的,其实也是她心里想的。
不得不说。
“妈,您就这么认了吗?那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死的不清不楚的,就这么算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害他,那现在我们认了,那凶手岂不是……”
“闭嘴!我是怎么个你说的?难道你想让兴邦最后落一个没有全尸?”
“妈,那些都是老黄历了,村子里的规矩是规矩,可兴邦这样的级别身份,就这样突然没了,
不止我们怀疑,行政总区也不会放弃调查这件事情,
一旦发现什么疑点,那还是逃不过尸检这一项。”
岳丽珍尽量压着心中翻涌的情绪,晓之以理。
谁知,赵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她认准了,只要尸检,死人走的不安,活人也跟着被村子里人戳脊梁骨。
岳丽珍还想再劝,却不知道该怎么张这个嘴。
因为她知道,一定是没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