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又做错什么事了吧?”
郭兰如听到季尚学有些怀疑不敢相信的语气,抬头只见他满脸的不悦。
呸,明显这拍马屁没拍对地方,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郭兰如摇摇头,低头不语。眼睛里有泪光闪动,看上去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季尚学只静静看着她,半响,感叹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臣妾以前那样,皇上喜欢吗?”
郭兰如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紧抿着嘴,一副倔强不屈的模样。
季尚学被这句反问堵的一时语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又有些心酸,又有些许苦涩,十分复杂。
他挣出双手把被褥往上拉了拉,盖住郭兰如的后背。就势把郭兰如的头按到腿上,轻声道:“再睡会儿吧。”
把冻的通红通红的手塞进温暖的被窝,放到人家的肚子上,这种事最早还是郭兰如对他做的。有的时候他起早了,见郭兰如还在睡觉,也会如此反击。
郭兰如总是嗔怪他不是好人,扰人清梦。一边心疼的让他把外套脱了回床上躺会儿暖暖手,一边又嫌弃的躲的他远远的。
季尚学笑笑,他做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郭兰如会像后宫其他女子一样,能主动握起那双冰块似的手放在腰间温柔的捂着。
性子骄横,行事莽撞的郭皇后在后宫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对自己这个皇帝丈夫也没啥好脸色,只有犯错时才会说上几句好话讨好自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做出个贤惠体贴的样子。
季尚学想不明白,以前大大咧咧的郭兰如他不喜欢,如今她变得温柔体贴了,自己应该高兴才是,怎么感觉总是怪怪的,浑身不舒服呢?
郭兰如生平第一次躺在男人大腿上睡觉,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她顺从地闭上眼睛假寐,心里却为自己刚才的反应和演技疯狂叫好。
不就是扮弱装傻、装无辜扮可怜吗,谁还不会?
不过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连皇上都一样,还真吃这一套。
想到一向高冷矜贵的皇上主动给她盖被子,还把大腿给她当枕头,仅仅是因为自己装了一波可怜,郭兰如不由得开始鄙视起季尚学来。
不过鄙视归鄙视,既然方法有用,那还是要用啊。
郭兰如默默的构想着,该怎么打破别人对她之前的固有印象,给自己立一个柔弱无比,无法自理,需要人呵护和照顾的人设呢?
御清宫
谢晋跨进大门,低着头默默回忆着上司的教导。
“从跨进门算起,走十五步就要停下行礼叩拜。要万分恭敬,不可直视皇上。若皇上让往前,可再行五步。”
五,七,十,十三……
谢晋数着脚步,在走过十五步时停下,行了个半跪礼。
“微臣谢晋,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吧。听说是你细心发现了刺客,才让朕逃了一劫,朕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微臣惶恐,臣只不过尽职尽责,分内事而已。”
季尚学放下笔,抬了一眼殿里诚惶诚恐低头躬身的谢晋,来了兴趣。
不敢居功,倒是正常。推脱赏赐,只说份内事的也有不少。可是一般人怎么也要来上一句皇上洪福齐天,福大命大,自有天佑之类的话吧。
“赐座,你上前来。”
谢晋应声“是”,正欲上前。看了眼座椅与御案的距离,心里为难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朕叫你来,不过闲谈几句,不必紧张。”
“皇上,微臣是外将,不得近身皇上左右五米之内。”
“你们王统制说的?”
“是。”
“他那是吓唬你们,宫里没有这样的规矩。你大胆的上前来,横竖只要你不说出去,也没人知道。”
季尚学转瞬之间就明白了王统制的意思,人心叵测,外面来的不知根底,防备一些总是好的。
“不过王统制既然这么说了,就有它的道理。往后你们也是要遵从的,今天就破例一回吧。”
“把头抬起来,好好一个将军,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似的?”
“微臣遵旨。”
谢晋刚把头抬起来,就看见皇上一脸笑意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一下子热血上涌,成了个红脸关公。
刚才低着头只是作为一个臣子对皇上的恭敬,现在他是真的想低头,尴尬的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要那么紧张,老是遵旨、遵旨的。朕让你抬头,只是一个建议。”
“喝茶还是喝酒?”
“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