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成了无脸怪?就算是看到蝶音续脸也不是如此这般的肉球脸呐,白妙音虽说见过不少奇形怪状的妖怪,然这种一张肉球般的脸着实吓了她一跳。
蝶依整张脸已经没了五官,却能够看到嘴巴的位置时不时张开发出声音:“我和蝶音是孪生姐妹,可她追随一怪物生生夺了我的脸,我之所以这样试探师尊就是想要祈求师尊将我的脸帮我要回来。她每个月要续脸就是因为夺了我的脸。我每天都要吃下她不知从哪获得的毒物来维持我的面貌,因为我是无脸。”
白妙音勾勾手指,蝶音就被唤了进来。
当蝶音见到蝶依这样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不就是她曾经的样子吗?蝶音害怕这模样,每个月只有表演的那一天她才有现在的面貌,其他的时间她都是一张肉球脸。
蝶音再看白妙音如此威风凛凛,不由得有些许害怕:“师尊,不知唤蝶音来此有何事?”
白妙音魅眸眨动,白纱划过,方才蝶依的话再次重现,蝶音看完、听完指着蝶依质问:“你、你为何诬陷我?我才是那个没脸的。”
“蝶音,你、呜呜呜,我以为我忍了这么多年你会有心悔过,可你居然毫无悔意还诬陷我。”蝶依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垂怜。
“你你你”蝶音气得接不上话。
白妙音仿佛听不到二人争执,只是默默念着她们听不懂的经文,同时她身后的“凤鸣”时不时发出刺耳的鸣叫,似是随时要出鞘。
她默念经文加固三人所在的空间,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
蝶依越哭越激动,不一会儿居然晕了过去。
蝶音看着“凤鸣”已经飞出剑鞘,直接跪下哭诉道:“师尊,她说谎。明明是她当年不小心毁了容貌,骗我和她换了脸。我这么多年在醉吟楼过着无脸的日子,我”
“你们各执一词,我要信谁?”白妙音淡然一问。
蝶音俯首跪拜:“我说得绝对是真话,如有假话我愿意受这雷电之刑。”
“不如都先受受这雷电之刑吧。”白妙音话音落,方才还只是电闪雷鸣的空间忽然道道闪电劈下,雷声更甚方才。
每一道闪电都劈中蝶依和蝶音。
这让蝶依和蝶音都没有料到,蝶依暗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还好她每次渡劫时都受过类似之刑,再加上她现在有收集到的众多灵力护体阻拦这雷电之刑,不然怕是会在这化为灰烬。
她心里恨着白妙音百般咒骂,面上却装着痛苦的样子趴在地上虚弱地求饶和发出撒娇般的“哼哼”。
蝶依时不时瞟一眼蝶音,蝶音开始还能忍着,直到第19道闪电劈下,她开始求饶:“求师尊放过。”
蝶依看到这一幕之后立刻晕了过去,虚弱的犹如一缕青烟。
蝶音连声调都变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求师尊不要再用此雷电之刑了。”
“到底谁是无脸怪?”白妙音暂时收了雷电,冷声质问着。
蝶音愤恨地瞪了一眼蝶依正要开口就看到蝶依忽然醒来,朝着白妙音爬过去:“是我,我是无脸怪,求师尊惩罚我就好,放过我妹妹吧,她被毁了容心里有伤,求求你师尊…”
说到这蝶依彻底昏死过去。
蝶音哑口无言:“蝶依!你胡说什么?”怎么反而成了她蝶音欠了蝶依一样?分明是蝶依害了自己好吗?
“我没了耐心,你们一起去死吧。”白妙音忽然下令,“凤鸣”直奔蝶音,蝶音开始还能接住几招,后来完全被“凤鸣”围在其中,随时都会被削掉脑袋收走灵力。
“妹妹!”蝶依突然醒来,仿佛用了百般气力站起身冲了过去挡在了蝶依面前,蝶音看着蝶依被“凤鸣”刺中,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缓缓倒地,一时之间失了理智:“不不,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不是被主人占了身体吗?怎么会?”
话音落,周围的一切恢复了原貌。
蝶音愣住:好强大的幻术!这…她意识到自己彻底完了。
而此时的蝶依也是惊讶万分:这女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灵力和幻术!轻敌了……
白妙音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继而大笑:“哈哈哈,姐妹情深?”
蝶音瘫在地上,蝶依也在快速想着要如何应对。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被发现,她等了几百年。
“蝶音,你告诉我,你口中所说的主人叫什么名字。”白妙音一边问一边走向了蝶音,像提起一片树叶一样将她提在了半空,而蝶音竟然一点儿法术都无法使出。
蝶音看了一眼正要凑近的蝶依,蝶依每走一步,她的面貌就闪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可她怎么走都无法靠近她和白妙音。
白妙音笑:“放心,她意识不到自己走不近,也听不见我们说的话,你告诉我实情我还可以帮你。”
“我、我凭什么信你?”
“凭你无人可信。”白妙音加大了手的力度,仿佛只要她再用些力气就可以将蝶音的脖子捏断。
蝶音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她是一团黑气,来自何处我不知,曾经偷听到妖君和她起争执的时候,妖君提到过两个字“白止”。”
白止!白妙音提着蝶音的手青筋暴起:“继续说,她到底有何目的。”
“我只知道她在收集灵力,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只有妖君知道。”蝶音唇角开始流血,她缓缓叹气,“我要来见你了,我真正的姐姐——蝶依。”
“你提到的主人给你服用了闪灵蛊,你只是短暂变脸五日而已,今天是第五日了吧?”白妙音其实之所以提着她就是为了减缓毒发的时间。
蝶音眨了眨眼睛默认:“我现在知道了,她根本没想我们两姐妹好过。”
“你中毒太深今日是死期了。你可愿让我收走你的灵和记忆?”
“我愿意。”蝶音说完断了气,眼睛却瞪着蝶依的方向。
白妙音让“凤鸣”收了蝶音的灵和记忆才松了手转身:“她承认了一切,说因为嫉妒你故而夺了你的脸。”
“我”蝶依皮囊下的白止在白妙音转回身的时候变回了蝶依的模样,她已经越来越可自由驾驭样貌了,感谢这番折腾,让她又吸收了不少的灵力。
蝶依眼泪直流扑在蝶音身旁:“妹妹,我苦命的妹妹…”
“收了她的尸身出去吧。”
“是。”蝶依轻松抱起了蝶音的尸身,离开了白妙音的房中,同时撤了血咒结。
而白妙音当作并不知晓她会使用血咒结,看着她扭着腰离开。
门一开,涂天远就冲了进来:“你没事吧?”
白妙音美目透着朦胧的倦意,右手细长的手指划过涂天远的面庞,左手微拢画卷被她提起:“瞧,三百年前这位美人儿和我还真的挺像,她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说我不记得了,你可会信我?”涂天远目光停留在她的面庞,她的双眸…
白妙音笑得妖媚:“信,为何不信?”
“我当真不记得她的名字,她死在我的怀里,最后那一秒她消除了我记忆中她的名字。”涂天远叹气,“真的。”
“她怎么死的?”白妙音越看这幅画越觉得画里的人活灵活现。
涂天远突然揽住白妙音的蜂腰,从白妙音手中抢过画卷:“她是人,我是妖,你说她怎么死的?”
“老死的?”
“嗯。”涂天远将画卷推远,同时右手做着手势,不多久画卷的美人儿开始变化,渐渐地变化成各个年龄时的样子,最后定格在中年模样。
这……白妙音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简单又凄美的爱情,人妖殊途她当然知道,如果当年他没有突然消失,是不是也会和画中这女子一般渐渐老去?
“她”
“她去世的时候已八十有八。”
“看着也不过三十。”
“我违背天条给了她驻颜术。”涂天远突然收起了画卷闭上了眼睛,似是有些痛苦。
白妙音刹那间不知如何是好。
安慰人这题,她是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