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扶什么?”谢万金先是懵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急得差点跳起来,“咳咳咳……真要干什么,本公子也是上面那个!容兄才是那什么……咳!”
他说到一半,忽然感觉不对,好像被阿酒绕进去了,立马话锋一转故作厉色道:“什么金郎扶腰,本公子的腰好着呢!扶什么扶?我用得着吗?你不知道不要乱说啊!”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那还得了!
温酒笑盈盈地看着四公子,“我什么时候乱说了?难道成天看到桌案、廊柱就往上靠的人不是你?”
刚刚一进来就靠在御案上的谢万金顿时语塞:“……”
这种事被阿酒随口拿来说笑,饶是四公子脸皮厚如城墙也扛不住,一下子又说不出什么来反驳,硬生生臊地面上泛红,只能看向谢珩,用眼神求助长兄想让他开口管管阿酒,赶紧把这尴尬的事儿给掀过去。
可谢珩是个眼中有了阿酒,便再看不见旁人的,当下便无视递眼色递到眼皮快抽筋的四公子,含笑道:“我说万金怎么越来越没骨头似得,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还到处倚着靠着,原来是因为腰不好啊。”
谢万金听到这话,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咬牙唤道:“长兄!”
这换做三公子黑脸发脾气,谢珩还要琢磨一下把人气狠了,之后还得自个儿去哄好了怪累人的。
可四公子不一样了。
这厮一直都是哄他们高兴,逗乐子那个。哪怕真的气跳脚了,四公子也是回去祸害容生,与他们无碍。
“你自己整天在人前按手扶腰的,喊我有什么用?”谢珩薄唇噙笑,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前些日子秦墨那几个还曾私底下同我提过,锦衣侯最近看着体虚,是不是太过劳累了?”
“我、我……”谢万金气得呼吸不畅,明明长兄只是简略地说了这么一两句而已,他的脑海里却瞬间浮现了那几个年轻大臣聚在谢珩身边时,紧张兮兮或者笑得不怀好意地问‘锦衣侯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看着很是体恤啊’的样子。
他想到就觉得头大,不由得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真是多谢他们挂心了!”
温酒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公子,十分温柔体贴地说:“这年纪轻轻的腰就不好了,以后怎么得了,该补的时候还是要进补,我那里还有不少上好的……”
“不!不要羊鞭鹿茸!不吃韭菜!我用不着进补!”谢万金几乎是咆哮一般说道:“我腰很好!特别好!”
温酒生怕他太激动蹦起来一头扎进那一地碎瓷片里,连忙道:“行行行!你非要硬撑着说好那就好吧。”
谢万金看她应的这般敷衍纵容,越发地气不过,加重了语气又道:“我身子骨真的很好,要进补也是容生补!”
温酒微微扬眸,神色微妙地“哦”了一声。
谢珩笑着拥住了心上人,有些好奇地问:“容生比你还虚?”
谢万金刚要开口回答,就听见长兄自个儿又话接上了,“不应该啊,容生内力高深,看着也不像是个体虚的……还能让你占了上风去?”
四公子都被问懵了。
他同容生会一生到老这事,虽然父亲阿娘已经点了头,府里小厮侍女都知道,但是到底同寻常夫妻不同,平日里长辈多少都知道避着些,不会过问房中之事。再加上容生那厮不喜旁人近身,底下伺候的小侍女们也不敢在屋里多待。
但这做长兄,今日忽然提起这一出来,边上还有阿酒在,还说的这般自然而然,简直让四公子尴了个大尬。
谢万金抬手摸了摸鼻尖,拿出了平生所有的厚颜来,让自己看起来很是从容淡定。
他轻咳了一声,缓缓道:“这就要归功于了见多识广了,经验丰富了。”
“什么意思?”温酒一下子都没听懂。
谢万金看着自家长兄,微微挑眉道:“这个,你问长兄就知道了。”
谢珩对上四公子的视线,瞬间就从对方的眼神中意会了,不太相信地轻笑着道:“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你?”
“这有什么奇怪的?”谢万金硬着头皮回之一笑,“看旁人眠花宿柳是见过,翻过那么多本秘戏图也算见过,增长见识的法子多了去了,即便没有真的下过手,也比那些一无所知的强吧?”
温酒惊诧道:“真没想到容生看起来什么都懂的样子,在这种事情上居然……”
她说着便忍不住笑了。
谢珩道:“容生对这事一无所知?哈哈哈哈哈哈……”
谢万金就这么站在御案前看着这夫妻二人笑,挑眉道:“有什么好笑的?没事就要多看书知道吗?”
谢珩屈指敲了敲桌案,“秘戏图也叫书?”
“都是本子,都是人花心思写出来画出来的,怎么不算书了?”谢万金特别理直气壮地说:“能派得上用场的书就是好书!”
也多亏了阿娘,知道他对那些考科举的正经书不感兴趣,便不拘着他,随便什么野史杂书都由着他高兴看什么就看什么。
哪知道到了关键时候,还真用上了。
谢珩已经没法说他什么了,笑道:“行,那为兄回头再送你几箱。”
温酒道:“不管是你补还是容生补,那些……药材你先带回去吧。”
话题又绕回了这里。
“不!我不要!容兄也用不着!”谢万金果断拒绝,这要是带回去,怎么和容兄解释啊?
他生怕长兄和阿酒再问些什么奇怪的事,连忙抢先开口道:“三哥这次去找小叶,估计要吓破雨江州八成官员的胆,我反正在帝京也没事,还是跟去看看。”
谢珩看了四公子片刻,“你去了也按不住阿玹。”
“但我能安抚那些被他吓破胆的官员啊。”谢万金道:“那都是大晏的中流砥柱,你的子民,平白无故要遭此一劫,多惨啊,我去救救他们。”
谢珩看着四公子的目光就是明晃晃的:你有这么好心?
谢万金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道:“不说了不说了,这事怪急的,我得马上去!”
温酒和谢珩对视了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无妨,你只管去雨江州,那补药我直接让人送到暖风别院去。”
谢万金刚好走到门边,闻言忽的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还好他反应够快,伸手扶门站稳了,无奈地回头看向长兄和阿酒,一脸后悔莫及地说:“我今天就不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