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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1 / 1)

与此同时,几个金吾卫上前绊住老虎四爪,颜景从靴中拔出匕首,对准老虎的喉咙捅下,又将匕首往自己身前猛拉,只听刀肉钝响,老虎登时毙命。

众人忙上去将死虎抬起,将九皇子扒了出来,启康帝也赶到下马,俯身探看,“予光!”

早有人飞报太医,林深路窄,马跑不起来,王弗提着袍子一路疾奔,身后拎药箱的太监被树根绊倒,赶紧扎挣爬起。飞白过去接了药箱,还不忘呵斥丁甲,“空有一把力气!刚刚愣着作甚?”

“殿下命我看好这个老虎,没说还要看那只老虎。”丁甲虽委屈,仍寸步不离地守着阿迢。

飞白气骂道,“死心眼!”

那边王弗伏在予光胸口听了听,伸手按了按腰腹内脏,又翻过去检查背上伤口,鲜血汩汩涌出,虽未伤及筋骨,到底伤了一层皮肉,“快将殿下抬到平坦处,臣上药止血。”

颜景带人来抬,几个个侍卫将予光架起,待要抬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死虎的皮毛,怎么也无法再动。

“陛下,臣将公主带回来了。”一个清快的声音响起。

颜景不由抬眼,见一个翩翩少年坐在马上,银袍貂裘,一张玉面皎如夜半月色,这样白净的人,再配这一身银白,比天边的云朵还好看。

正是执玉小侯爷。

颜景只觉手下一轻,再回头予光已人事不省,被人抬下去了。

朝夕下马,宫人们忙迎上来。风毓招手命人抬辇,护送朝夕去了。乱中启康帝不忘腾出工夫,打量执玉侯,“庆儿好身手,要来宫中与皇子们比试一番,让朕瞧瞧。”

执玉侯含笑抱拳,“臣遵旨。”

这一场围猎,九皇子负伤,合宫上下忙乱伺候,倒将朝夕的婚事淡忘了。这日启康帝来看望过予光的伤势,过后与云妃闲话。

“此次狩猎,淮国公世子居首,出乎朕的预料。”启康帝道,末了又摇头,“听说是飞白帮衬了不少,真是添乱。”

“皇上不妨看看,排在世子之后的还有哪些子弟,是否有中意的青年才俊?”

“第二是予光。第三么,是执玉侯高庆。那孩子英武,识进退,与朝夕年纪也相配,美中不足只是个侯爵,在朝中也无功无职……”

云妃宽慰道,“放眼宗室,有几人能配朝夕的身份。单凭陛下对她的那份宠爱,便不是官职爵位能够匹量的了。”

启康帝左思右想,自嘲笑笑,“也是,无论怎样的家世人品,朕总觉得是委屈了朝夕。你说朕是不是老了,想得太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也是人之常情。执玉侯在朝虽无甚资历,却是三公五侯之中年纪最轻的。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陛下要有些耐心。”

“朕可着意升他,给他加官进爵,只要多历练。”

“臣妾也会叮嘱予光,让他在朝中帮衬小侯爷,不负陛下苦心。”云妃见日头不早,吩咐宫人,“去准备晚膳。”

启康帝起身,“不坐了,朕还要去赏心阁。”

云妃亦随着他起身,启康帝道,“连妃脾胃不调,朕请了赫连的厨子,今晚陪她用膳。”他说着摆手,示意云妃不必相送,“已许久不去了,总得瞧瞧。”

云妃亲送至宫门口,启康帝去了,她折返殿中,端起残茶饮了一口,吩咐左右,“这茶凉得太快了,换热的来。”

“娘娘,公主来探望殿下了。”宝珠过来通禀,“也给娘娘请安。”

“就说我歇息了,让她自去罢。”

宝珠应了,云妃却又叫住她,“予光现在如何。”

“殿下刚服过药,现在睡着。”

“既如此,你便去陪公主说几句话罢。”

予光那日失血过多,太医院开方进补,他也没甚精神。朝夕去时,他已睡下。

朝夕也扭伤了脚,由回雪扶着,缓步过去床边。见予光肩头缠了绷带,尚有血迹溢出,不能盖被着衫。胸口新伤旧痕交错,其中一道旧伤从左胸贯穿,触目惊心。

朝夕颤抖指尖掀开锦被一角,那伤痕渐露出全貌,深入腰腹,愈合处肌肤狞结,显是当时情况紧急,缝合潦草。

宝珠悄然进来,瞧见朝夕神色,对回雪努了努嘴。回雪亦怕朝夕伤心,忙与宝珠扶她出来。

朝夕心有余悸,伛身扶着殿门,“他在崇州怎么受了这些伤。”

“殿下随军,又有王爷在,原本是多加照应的,奈何遇上了叛乱。”宝珠叹道,“况且殿下当初离开奉安时是何等情境,在崇州九死一生,明里暗里的,几番都险些丢了性命。”

朝夕不觉湿了眼眶,回雪忙道,“殿下神龙护体,刀枪不入,这不好好地回来了么?且圣宠更盛以前,这也是因祸得福。”

“说起因祸得福,奴婢还要恭喜公主。”宝珠笑道,“今日皇上来与娘娘商议,秋猎之后他甚中意执玉侯,有意将公主下嫁。如今九殿下的婚事已定,娘娘最挂怀的就是公主了。”

回雪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事,怎没听着消息。”

宝珠掩口笑,“陛下才刚去的,你又没有耳报神,哪这么快得消息呢。若执玉侯与公主成就良缘,陛下定会赐他高官厚位。我们殿下与公主手足情深,到时秦国公、执玉侯、武安侯三家就都沾了姻亲,皆大欢喜。”

回雪犹疑不定,待要再打听几句执玉侯,见朝夕脸色不好,只得作罢。

甫一回到绰华宫,回雪安顿朝夕歇下,便将留霜拉到殿外,“我今儿去长清宫,竟听他们说皇上与云妃已将公主的婚事定了。”

“定给谁了?可是淮国公世子?”

回雪摇头,“我本也以为是世子,但听宝珠姐姐说得确凿,竟是执玉小侯爷。”

留霜当下便跺脚,“淮国公府是开国功勋,世代都是天子倚重的朝臣,一半的血脉都是皇族,世子待公主又是极好,执玉侯岂能相比。”

回雪也附和,“执玉侯是什么来头,听也未听过。”

“高氏早年经商,倾家财资军,以此封官。后来也不知哪一朝,有女儿入宫得宠,就封侯了。”

“商贾出身,裙带封侯?皇上不是最宠爱公主么,怎么舍得把她嫁入这样的门第?”

留霜忙止住她,“快别乱说。”

回雪拉着她道,“我瞧公主的模样,是就要应了呢。”

“这本就不是她能做主的。”留霜凝眉思忖片刻,“恐怕只有姑姑能说上话了。”

予光伤势渐愈,已能下地行走。这日云妃来探望,见宫人在门口侍立,还未伺候晚膳,怕他正睡着,便不叫通传。宝珠亲自挑了帘,扶她进去,还未入里门,便听一声清脆笑语。

云妃迈步进去,见檀香正给予光包扎伤口,两人笑说着什么。

檀香见云妃进来,忙行礼,“娘娘。”

云妃示意她起来,“说什么笑话呢?”

檀香扶她坐下,又端了茶来,“奴婢刚给殿下换药更衣,说起十七公主在皇上寿宴上和孙大圣演的那一出戏。”

云妃笑了笑,打量檀香臂上挽的衣袍,“你们殿下伤刚好些,便由他出门闹么?”

予光已披衣下地,“许久不见夕儿,说去瞧瞧,也没当真的。”说着吩咐传膳,对云妃道,“请母亲在此用膳罢。”

“今日我来,是有正事嘱咐。”云妃欣然饮了口茶,“你父皇看中了执玉小侯爷,想选给夕儿做驸马,要着意提拔他。”

予光系衣的手微顿了顿,眼也不抬,“之前不是盛传淮国公世子么。”

“执玉侯虽为侯爵,但看你父皇的意思,铁定是要赐国公之位了。不过他年纪轻轻寸功未立,未免惹人闲话,所以你在朝中要多给他些台阶,明白么?他定会感念,这也是为夕儿的终身大事打算。”

予光沉吟片刻,“也要问问十七的意思。”

云妃笑道,“听说围猎之时她不慎落马,承蒙执玉侯相救,天下哪得如此机缘。”

这时宫人端着银盆过来跪倒,侍候净手,予光默然洗了,又道,“当时事急从简,做不得数的。”

“我早已透信儿给她了,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要是不中意,早闹起来了。那孩子如今人大心大,我看此事你莫过问,免得她害羞。”

予光立在原地,一时无话。

“夕儿都已谈婚论嫁,我也每每自责为你打算得太少。”云妃转而道,“崔氏的婚事可以慢慢再谈,但你在宫中也得有人伺候。你去崇州前将宫人都散了,如今房中落空,我就将檀香予你罢。”

予光不语,檀香脸上蓦地通红,扑通跪倒在脚踏上,念了一声娘娘。宝珠上前扶她,“恭喜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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